盧瑥安見此,便小聲道:“我雖然名聲不好,但剛剛奪了你的貞潔,不管你是誰,反正你就是我的人了。”
秦敘雖然腦袋有點暈,可他反應不慢,回得忒快:“如此甚好。”
盧瑥安彆過臉去,努力忍住肩膀彆笑得抖起來,可唇角卻忍不住,翹了。
秦敘則是臉如柴燒,熱得不行。儘管挺熱的,可他更想多來幾下。
橫豎都是盧瑥安的人了。
秦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中又道,橫豎他皮糙肉厚,耐咬。
此時走廊外的腳步聲終於趕到,盧瑥安出手扶了扶秦敘的小臂,秦敘便正襟危坐的坐在盧瑥安的身邊,腰背挺得非常直。
隻是他的身體暖烘烘的,腦袋還有點兒暈乎,雙腿更想在皇宮裡圍著內牆飛奔好幾圈,無數的喜悅想要像喜鵲一樣歡呼出來,但他壓住了,此刻跪著的、想要把盧瑥安押走、對盧瑥安動用私刑的四人還沒解決。
秦敘靜下心來的,冰冷的目光掃過跪著的四人,仿佛在看四條屍體。
這一切,護衛們眼觀鼻、鼻觀心,佯裝沒看見。
唯費旺財與三個衙役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牢頭和曆公公等人趕到,畢恭畢敬地對著秦敘跪拜行禮,高呼萬歲。沒一會兒,通判古大人去而複返,見著他們請的典史被聖上抓拿,他也跟著驚恐無比地跪倒了。
費旺財心中暗暗叫苦,原還有點秦敘和盧瑥安都是假的希望,現在見著這麼多長官跪倒,連最後一絲絲盼望也沒了。
秦敘回過神來,視線冰冷,沉聲道:“此人是何人?大牢中出入自如,無故提前提審,出言不遜,是哪一位官老爺,要當朕的父皇?”
費旺財淚眼汪汪,被護衛壓製著跪倒的他此刻瘋狂搖頭,嗚嗚的聲音不絕於耳。通判古大人聽到秦敘的話,嚇得不行,都要長跪不起了:“回聖上的話,此人是請來做雜事的典史,名叫費旺財,臣識人不清,教導無方,請聖上賜罪。”
秦敘擺了擺手,冷聲道:“朕命你立即嚴查此事。”
通判古大人旁邊的牢頭更是瑟縮不已,猛地磕頭,他放鬆了管轄,把熟人費旺財放了進來,也得跟著受到牽連。
幾個獄卒把費旺財一乾人等押到刑房裡,他們還沒動手行刑,熟知刑`具可怕的費旺財哪敢拖延時間、欺君罔上,馬上把一切事情交代了出來,並把吳英祈寫給他的認罪書和一雙銀耳環呈了上去。
通判古大人收到證物,讓人為費旺財寫了供詞,冷語道:“你不敬聖上,此罪無可饒恕。且你身為典史,卻濫用職權,勾結外人,妄想動用私刑、屈打成招,出言不遜、作威作福,料想不是第一次犯了,從前有多少冤假錯案?給本官繼續審!”
凡是進去刑房,就沒有乾乾淨淨出來的。此時的皮肉之傷、筋骨之痛,終於使他深切地回想當年,費旺財含著熱淚,把一樁樁徇私枉法的事抖落出來,心中後悔莫及。費旺財如今才知道,那些刑`訊手段一樣樣用在自己身上,是一件多麼痛苦焦灼的事。
而另一邊,通判古大人把費旺財的供詞、以及他提供的認罪書、銀耳環呈了上來,送到盧瑥安和還沒離開的秦敘的麵前,交代出審訊出來的一切。
那熟悉的字體,讓秦敘心裡微微泛酸。
是盧瑥安曾經以深切的情意臨摹過的字體啊!
再看內容,還沒開始升堂審問,那吳英祈就把盧瑥安的認罪書寫好了。基本說得與吳英祈控告的無異。說盧瑥安身為雜役,卻妄想嫁入主人家,因為與吳老太太言語不合,便傷人潛逃,還偷了他準備送給親娘的銀耳環、銀手鐲與金釵,其中銀耳環因為想念而隨身帶著,銀手鐲與金釵則變賣了折成銀子。
盧瑥安的一腔情意,全被當做狼心狗肺,那吳英祈連盧瑥安的耳珠從未打洞都不清楚。
前夫插贓陷害,而他又欺瞞身份,盧瑥安得多傷心!
秦敘粗糙的手掌不禁搭在了盧瑥安的手上,柔聲道:“彆傷心,以後有我。”必教那人後悔做人。
盧瑥安反過來握住了秦敘的手,安慰道:“沒事,早就料到了。”
那吳英祈都報案誣陷了、還親手畫他的通緝令,如今插贓陷害也不出奇。今日抓到費旺財馬腳,對後日的升堂的官司更為有利。
盧瑥安是平靜的,內心甚至有些勝利在望的喜悅。
不枉他以身試探、引蛇出洞。
可盧瑥安如此若無其事,仿佛已經被傷到麻木了,秦敘被不知名的大手攥緊的心臟,他捏緊了盧瑥安粗糲的手指,心中更為痛惜。
……
夜裡,吳家。
拄著拐杖練習的吳英祈來回幾步,心中有些忐忑。
那費旺財說事成之後,會再來找他報喜、順便再次要錢吃酒,可他等到日上三竿、日漸西山、再等落月屋梁,都未見費旺財回來。
吳英祈便差人去費旺財家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