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兵卒之間簇擁著的,是盧瑥安日日學習的對象,勤王!
隻見他烏黑的頭發都束在頭盔之內,烏黑的盔甲發出亮澤的色彩,一支銀`尖的□□懸在空中,仿佛白蛇吐信,隨時都會把敵首斬於馬下。勤王麵容冷峻,兩道劍眉淩厲非常,神色如刀,殺氣深重,卻格外令人安心。
而他帶來的軍隊,人數上雖然沒有三十萬,可這百戰百勝的軍隊,想必也能碾壓孟軍了!
此時,孟國還在叫罵,此時盧瑥安不再躲藏,帶著霍家輜重軍砍殺過去,滿懷自信地對著孟軍喊道:“誰說不會正麵對殺!讓爺見識見識你們的本事!”
霍軍與來援的勤王的軍隊兩相彙合,運用的槍法如出一撤,都是經過盧家十代千錘百煉、對付孟軍騎兵的最佳槍法。勤王軍中的守將蒙傳威見此,心中不禁訝異。
這霍軍中的盧軍師是什麼來路,竟然真的會盧家槍法?
那霍軍在孟軍騎兵中衝殺,個個翹勇善戰,都是英勇的戰士,一時分不清哪一位是盧軍師。可能盧軍師不在他們當中。
蒙傳威隻看了幾眼,就沒看下去了。
他得先殺孟軍,再去看那盧軍師的真麵目。
而對勤王來說,他也見到霍家輜重軍那熟悉的槍法。
衝國其他軍隊,都沒使出這種槍法。
恐怕那盧軍師,真的是盧家中人。
不過勤王戎彧也沒過多關注,他直接往孟國將軍那邊衝殺過去。擒賊先擒王,先把孟國那名將軍打扮的、身穿銀盔的殺了,事半功倍。至於能不能殺得過,根本不在勤王戎彧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是天生的將軍。
還沒衝殺過去,勤王便見到,一位額有著紅點的貌美哥兒,竟然先他一步,與孟國體型是他的一倍的粗壯孔武將軍纏鬥在一起。
論臂力,那哥兒肯定不及那手臂粗壯的將軍的。雖然他不知道,為何會替那不認識的霍家軍小兵著急,可勤王戎彧還是加急策馬過去,不過仍有一段距離。
在他趕過去的過程中,那孔武有力的將軍長`槍向那貌美哥兒擊去,那位哥兒卻身姿優雅,不與將軍硬碰硬,仿佛是蝴蝶飛花一般,翩身躍起,躍曆了自己的戰馬,雙手支撐著將軍的長`槍,雙腿卻絞住了將軍的脖頸!
身姿雖美,卻凶險萬分。孟軍可不是什麼以一戰一單打獨鬥的君子軍隊,一旁的孟兵舉起長`槍與彎刀,便向那哥兒砍殺過去。可那哥兒好像能看到他的背後似的,不知他如何使力,隻見他雙腿扭轉,連帶著將軍的身軀跟著扭轉,竟把小兵們的攻擊,以他腳下將軍的盔甲給儘數抵擋住。
又見那將軍臉色漲紅,明顯呼吸不能了,卻艱難地從背後抽`出小刀,顯然要用小刀除去那貌美哥兒。眼看就要拿到,要把小刀插`進那哥兒的身上,說時遲那時快,那哥兒卻先行一步奪了過來,手握尖刀,往那將軍的脖頸上輕輕一劃。
血水噴湧而出,都不消勤王戎彧過去,那哥兒就把敵軍將領解決了。
好一個戰力高強的哥兒!
隻是將領被解決後,那哥兒以一敵眾,一時被困在小兵的圍堵當中。勤王戎彧從背後抽`出數支箭矢,彎弓搭箭,五道寒光破空而出,劈風猛進,圍堵盧瑥安的十個小兵裡瞬間倒下了五個。
隔著千軍萬馬,盧瑥安對箭來的方向輕輕一笑,權當感謝了。他唇邊綻放出輕微的笑意,眼神溫暖,白嫩而俊美的臉如同冰雪消融,令勤王戎彧心頭一震。
不過很快,他們就相繼投入到殺敵中去。
待到激`戰兩日兩夜,把孟軍殺得不敵潰逃、逃不了的又斬殺殆儘、一一補刀之後,千軍萬馬之中對視過的兩人,才有空結識。
盧瑥安與霍靑烎向著勤王的方向走過去,想要拜謝援軍。還沒走到過去,見勤王戎彧接過屬下捧過去的清水,抹掉臉上一把血,正在聽另一位屬下回報殺敵的數目和繳獲的軍械。
如此大勝,軍械豐富,可他卻抬手止住了,沒聽下去,而是先皺眉問道:“不說了,照常安排即可,我軍傷亡各有多少?”
勤王屬下回稟道:“戰死三百六十有二,重傷兩千二百三十。”
麵對九萬凶悍孟兵,這死傷已經不算慘重了。
隻是勤王戎彧眉頭輕鎖,長長的睫毛打落下來,深邃的眼眶下一片陰影,淡紫色的眼瞳陰冷可怖,卻令人心生敬服。
又見勤王越過他們而去,慰問重傷兵卒,安排他們的治療事,重傷的兵卒們感激不已,紛紛流淚。盧瑥安與霍靑烎對視一眼,沒有上前。
霍靑烎見勤王如此,心中有些忐忑,對盧瑥安小聲歎氣道:“雖然戰勝了,但畢竟是勤王爺為救我們出的援兵,死傷不少,我們應當怎麼賠?”
盧瑥安抿了抿,這樣指出:“不僅僅是為了救我們,也是是為了前線無數依靠大鎖山糧草的軍隊。打仗死傷在所難免,王爺應該不會怪我們?”
正說著,勤王戎彧摘下頭盔,淡然地回道:“不會。”
他說話時低沉的腔韻,莫名有些熟悉。不過盧瑥安並未多想,隻是與霍靑烎一起,向勤王爺躬身見禮。勤王戎彧伸出手臂,一手一個,把他們都扶了起來。他特彆轉向盧瑥安,說道:“本王猜想,這位便是鏟平孟軍先行的五千軍隊,又以少勝多,用計殺滅孟軍一萬多人的盧軍師?”
盧瑥安微微點頭,不過心中有些羞愧。
他的方法,大部分是向各地兵將學的。加上千裡眼的全方位偵查,霍軍的信服,還有天氣迷霧加成,還有幸存村民的幫助,才能僥幸取勝罷了。
勤王戎彧陰雲轉晴,淡紫色的雙眸泄`出幾許暖意,他競對盧瑥安拱手一拜,道謝道:“本王怎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先鏟平孟軍一萬五千多人,想必我們的死傷會更為慘重。隻是,本王隻聽得個大概,不知詳細,可否把戰勝的經過都告訴本王?霍將軍、盧軍師,這邊請,我們入帳詳談。”
王爺盛情邀請,霍靑烎放下心來,盧瑥安也樂得與一位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常勝將軍交流,便跟著他入了營帳之內。而蒙傳威隨後便到,他衝入營帳內,先跪下向勤王一拜,待勤王回道免禮之後,蒙傳威向著盧瑥安的方向一個熊撲!
蒙傳威這名高大的漢子,滿臉驚喜的,帶著滿身多日沒洗澡的酸臭風味熊撲過來,盧瑥安不明所以,矮身一躲。蒙傳威撲了一空,才深知自己唐突了,連忙道歉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瑥安!是你!你的兄長佰業兄在我們軍隊這邊的後方!隻是他不方便所以這次就沒跟著過來。自從你出事之後,我們派人到處找你!隻查到你去了教坊,又充了營妓——可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裡!還成了軍師!”
說著說著,蒙傳威臉上的笑意怎麼止都止不住,雙眼卻不禁滲出了淚水,他又說道:“不愧是盧家的哥兒!你還認得我嗎?”
盧瑥安瞪大眼睛,仔細辨認著。
在原身的記憶裡,好像,兒時裡的某幾年,在春節時見過。不過,現在的蒙傳威胡子拉碴的,身高也比兒時見到高大多了,讓盧瑥安差點沒認出來。
盧瑥安回道:“你是,有幾年來過我們家拜年的蒙將軍?”
“是的!你小時候我還背過你爬山!終於找到你了,佰業一定很欣慰。”蒙傳威說著說著,淚涕橫流,他一個激動,張開手臂又要來抱。
勤王戎彧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蒙傳威頓了頓,猛地向著勤王戎彧下拜下去,粗糙的大手抹掉了眼角滲出的眼淚,向著勤王戎彧道歉說:“對不起,主上!我太激動了!隻顧著認親,忘了稟告軍情。”
勤王戎彧沒有回他,他淺紫色的瞳孔向盧瑥安望了過來。
燈火之下,盧瑥安那張白嫩俊秀的臉龐,被映照得增添了幾分暖色,更顯柔和。這般柔和貌美的哥兒,竟然能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又戰力高強,還智勇雙全,被霍將軍尊為軍師,用計殺敵。
要是蒙傳威之前沒回稟過,勤王戎彧都看不出來,他還竟然當過營妓。
想必是用營妓的身份參軍,一步步艱難地當上軍師的位置。
心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勤王戎彧放輕了聲線,輕柔道:“巧了,佰業是我們的軍師,你會不會寫字?可修書一封,隨傳信兵送回去,讓他安心。我們查到你入了教坊,可尚未尋到你,佰業正擔心不已。”
盧瑥安聽了,當即感謝道:“求之不得!謝了!”
家信無需避忌眾人,盧瑥安可以當場就寫。無非就是介紹自己賤籍投軍,入了霍家輜重軍,又遇到勤王軍隊,情況安好,請兄長無需擔心,日後以軍功恢複平民身份,可以從營樓出來,與兄長見麵,雲雲。
在盧瑥安寫信完成之後,他才注意到,勤王戎彧與蒙傳威的臉上,都一臉掩飾不住的驚訝。尤其是蒙傳威,神情震驚至極。
霍靑烎問道:“蒙將軍,怎麼了?為何突然臉色有異,可是有什麼不對?”
盧瑥安也疑惑地看著他。
蒙傳威看了勤王戎彧幾眼,見勤王輕微點頭,才回道:“沒什麼,就是,盧軍師的字跡,和我們主上有幾分相像而已。”
對此,盧瑥安並未放在心上。
他一提筆,就是上輩子臨摹夫君的飛揚江山的寫法,淩厲俊逸,盧瑥安覺得自己的字也挺漂亮的。不過是字跡相像而已,沒什麼好震驚的嘛。
霍靑烎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勤王,不禁多看了盧瑥安幾眼。
作者有話要說:我,小傻蛋四鴿,咕咕咕咕_(:з」∠)_
還差一個蛋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