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一聲炸雷仿佛在耳邊裂響,陸涵之一個激靈被驚醒。

此刻的他還沒從船難的驚濤駭浪中抽離出來,便被身上的疼痛給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迷茫的抬頭,正對上十幾雙或憐憫或同情或悲傷的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船難後死了也要被三堂會審嗎?

而且陣容不太對吧?怎麼不見十殿閻羅?為首的男人,明顯是個富家翁的模樣。

陸涵之揉了揉欲裂的頭痛,企圖站起來,卻被身上撕裂般的疼痛擊倒,又重重趴了回去。

他抽搐著抱住了枕頭,這他娘的還沒審,就給來了通大刑吧?

陸涵之重新抬頭,隻見床邊跪著一個婦人,那婦人滿眼通紅,正一臉心疼的看向陸涵之。

頭頂卻傳來為首男人的怒喝:“都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兒子!乾出這種事,還有臉哭!”

婦人瑟縮了一下,重新跪了回去,卻又氣勢十足的回懟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含兒的事,你就沒有責任了?明知道他不能喝酒!是誰給他喝了米酒湯?”

男人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紅脖子粗的重重拍了一聲桌子。

桌子上的茶盞被振得東倒西歪,嚇得陸涵之一個激靈。

邊上的一名青年臉上現出焦急之色,他仿佛是想上前扶一扶陸含之。

卻又轉頭對那為首的中年男人說道:“爹,含之剛剛生完孩子。您這樣打他,是想要他命嗎?含兒也是您最疼愛的兒子,哪怕他做事有失分寸的地方。但若是打死他了,爹爹您就不心疼?”

責任?喝酒?米酒湯?這場景莫名熟悉。

陸涵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該不會是……穿越了吧?

畢竟作為一個混跡各大網絡網站的書蟲,穿越這種事,對他來說也是司空見慣的。

聽了剛剛那男青年的話,為首的中年男人氣得一跺腳,怒道:“都是你們做哥哥的慣著他!你,還有宸之!你們但凡平日裡好好約束一下他的性子,他也不至於做出這種出格的事來!”

被喚作宸之的沉穩青年抬頭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又滿是心疼的看向陸含之,涼涼道:“爹,您這話說得有失偏頗。慣著含之的人,您也有份兒。”

為首的中年男人:“你……”

被那宸之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男人憋得漲紅了臉。

場中唯一坐著的老太太歎了口氣,說道:“造孽,真是造孽!”

老太太身旁有一個身穿鵝黃色紗衣的嬌俏少女,少女明眸皓齒,嬌小純真,似仙人座下仙童,卻又多了幾分柔媚之色。

她聽罷柔柔緩緩的上前溫聲勸慰道:“外祖母您息怒,彆氣壞了身子。”

老太太看向陸含之,眼中滿是失望之色。抬手欲言又止,重重搖了搖頭。

這會兒陸含之總算看明白了,他大概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被家法處置了。

這讓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這兩天剛剛看完的一本蘇爽披皮《奪嫡》,這演員陣容可以說是**不離十。

而這本裡有個炮灰惡毒男配,和陸涵之的名字隻差了一個字,名叫陸含之。

當時看的時候他還吐槽過,含之含之,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名字,果然是個供男人玩弄的男寵。

這時老太太起身,顯然不想再管這檔子事兒,隻歎了口氣,說道:“罷了,是我們陸家,沒有這個命。你們自己處理吧!我乏累了,婉凝,扶我回去休息。”

蘇婉凝乖順的應了一聲,上前扶起老太太,起身離開。

卻在離開前挑釁的看向陸含之,原本柔順乖巧的臉上卻在眼角眉梢染上了幾分讓人不易覺察的勝利姿態。

那神色,實著與這張純真乖巧的臉有些對不上號。

陸涵之皺了皺眉,下意識對剛剛那姑娘產生了幾分厭惡。

老太太叫那姑娘婉凝,蘇婉凝?這個名字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他果然穿到了那本披皮爽文裡,還穿成了那個沒活過劇情一半的惡毒男配陸含之。

這可真是……

穿書不可怕,修羅場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穿的這個人隻在這本書裡活到了第七十二章,還不到劇情的三分之一,最後被男主親自處決。

更加可怕的是,這個陸含之是個專門被培養來做男寵的小郎君,他不但會發情,還能生孩子。

根據書中劇情推測,他這會兒之所以被打成這樣,還被三堂會審,是因為他意外**並生了不知道誰的孩子。

小郎君在富貴人家裡可是養來給皇親貴戚聯姻用的,失貞還生了孩子的小郎君,比姑娘失節更讓人唾棄。

到時候彆說嫁不出去,還會被本家放棄,趕出家門由其自生自滅。

在書裡,小郎君被描寫的身嬌體柔,妖媚多姿。

這個陸含之,更是京城之最,天生尤物一枚。

陸涵之是個小gay,受君,看的時候口水橫流,尤其看肉的時候可以說是相當陶醉了。

一邊看一邊在心裡臥槽好日,真尼瑪好日,再給勞資來一碗!

可是如果這個小尤物變成了自己,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誰要當男寵,誰要生孩子,誰他娘的還得三從四德以夫為尊啊摔!

可是他摔也沒用,按照劇情的發展,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和人發生了關係,並成功生下了一個孩子。

隻不過後來太子選良侍,陸含之為了名節和前程,選擇了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兒子。

而他也得以成功進入東宮為良侍,且性情大變,變得陰狠毒辣,侍色行凶。

做儘了壞事,也幫著太子鋪了不少路。卻因為嫉妒太子與女主之間的感情,而給女主使了不少絆子。

最終在他下藥致使女主腹中胎兒流產後,被太子親自處決。

真是專為送菜而生的人設,陸涵之都忍不住為他鼓掌。

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見慣了職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社畜,陸涵之此刻滿心惆悵。

他這會兒隻想如何好好活下去,對那眾小郎君趨之若鶩的東宮並不感興趣。

於是他思忖著,如何才能逃離這個主線戰場。

這時剛剛跪坐在地上的婦人上前來,雙手顫抖的撫了撫陸含之的後背,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含……含兒,你……你這又是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