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陸夫人一進門,便見一名丫鬟端著一個染血的水盆走了出來,隨即是跟在後麵的大夫。

陸夫人上前問了一句:“大夫,怎麼樣?”

郎中背著藥箱,搖了搖頭,說道:“驚嚇過度,還溺了水,孩子是保不住了。隻能是好好將養,四少爺還年輕,有得是機會。”

杜姨娘一聽,立即哭天搶地起來。

陸思危有些不耐煩,這杜姨娘也就仗著有幾分姿色才能騙得陸思危的喜愛,否則依她這沒見過世麵的作派,陸思危怎麼會寵她這些年。

陸夫人皺眉道:“哭有什麼用?還不快去通知太子!連個孩子都看顧不住,本事都用到哭上了吧!”

杜姨娘這會兒心裡正憋屈,一聽陸夫人這麼說,立即指著她的鼻子嚷嚷道:“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皓兒肚子裡的孩子!你好狠毒的心!”

一聽杜姨娘這麼說,陸夫人反倒是笑了,她冷哼一聲,說道:“我和滿屋滿堂的賓客在後院兒欣賞含兒帶回來的香胰子,連一步都沒出過後院兒。這要不是老爺也在家,我還真是被你血口噴人給冤枉了!我倒是要問問四少爺身邊的丫鬟小廝,他是怎麼掉下去的!”

陸含之在一旁看戲,說實話他很同情陸皓之,一輩子活在陸含之的光環下,還有個非要讓他和陸含之比的娘。

本來陸家養一個小郎君已經可以了,沒有必要再養陸皓之。

而且陸皓之的資質,實非上佳。

若照尋常男子來養,其實也不一定會差到哪裡去。

哪怕資質一般,跟著陸宸之管理家業,陸宸之得了祖蔭後再給他謀個官差。

這輩子要什麼有什麼,富貴日子也是少不了的。

杜姨娘在陸思危枕邊吹了吹風,便將兒子養成了小郎君,本就是指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如今如願以償,卻在今日雞飛蛋打。

她若不氣,就不是杜姨娘了。

好在陸思危還算有點兒理智,他開口道:“去叫四少爺身邊的人過來。”

丫鬟小廝顯然已經被打了一頓,隻有太子賜給陸皓之的司衣姑娘還站著。

司衣姑娘無奈的站到了他們跟前,她是太子府的大丫鬟,自然是有點地位的。

還未等陸思危問話,司衣便朝他們福了福,歎氣道:“我知道老爺夫人想問什麼,當時我們都在良侍身邊。可是良侍不知為何突然任性,匆匆跑到水塘邊便要去摘那隻蓮蓬。說什麼吃了蓮蓬,便能一舉得男。我們三個都沒能攔住,隻能眼睜睜見他失足落水。”

這回杜姨娘終於無話可說,反倒是被陸夫人抓住了把柄:“聽聽,好命歹命天注定。不是你吃了蓮子,就能連生貴子的!”

陸含之卻心下生疑,陸皓之又不傻。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嗎?瘋了似的要自己去摘蓮子?

他想吃蓮子,自然有小廝代他去摘,何須親自動手?

他猛然回頭,便見一角黃色裙角一閃而過。

是蘇婉凝。

陸含之大概心裡有數了,雖然蘇婉凝不喜歡太子,可太子是她的底牌。

縱觀原著,雖然所有大佬都寵著女主,卻隻有太子對她死心踏地。

但這個前提,應該是太子的心沒有被任何人占據,隻有她自己。

她必須要保證太子的心裡隻有她,才能更加完整的掌控全局。

陸皓之的孩子是個意外,她不能讓這樣的意外發生。

再一想自己,如果自己沒有穿進書裡,那麼陸含之肯定早已在她的精神攻擊下親手將自己兒子掐死了。

陸含之皺眉,這女主可謂是黑心蓮本蓮了!

慌慌亂亂大半天,陸思危讓人去請太子,太子卻稱事不見。

陸皓之剛剛小產,又得知太子不見他,瞬間哭得梨花帶雨。

傍晚時分,陸含之辭彆了陸夫人,準備回莊子上。

陸思危現在還不待見他,他也就沒給對方添堵。

臨出門的時候卻見一小黃門匆匆進了陸府,被陸思危的近侍迎了進去。

陸含之皺眉,讓機靈的在禦去打聽打聽,並約定好了在城門前彙合。

在禦應聲去了,陸含之便先去了南城城門。

遠遠的便看到陵安王喬裝的羅鍋扛了個破麻袋杵在那裡,誰能想到這不起眼的麻風臉羅鍋,會是那個將來威震八方,讓人聞風喪膽的地獄修羅?

陸含之將馬車停了下來,讓人上車。

等了不到片刻,在禦也回來了。

在禦低聲在他耳邊回道:“是太子府那邊出了事,太子遇襲腹部中劍。雖無性命之患,卻也傷得不輕。據查,是三皇子的親信所傷。”

陸含之一聽,立即點了點頭,心中有數了。

他忍不住一臉敬佩的看向宇文琝,拱手道:“殿下真是好手段。”

宇文琝已經把他的重劍從麻袋裡拿了出來,說道:“哦?你又知道什麼了?”

陸含之說道:“您讓戎將軍抓到了宇文璟劫殺他的證據,又親自去刺殺太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用得是胡刀吧?草原狼族的標誌性兵刃。可能,還是親信專用的胡刀。”

宇文琝仍是抱著重劍,不言不語,隻是給了他一個繼續說下去的眼神。

陸含之說道:“宇文璟劫殺戎將軍的證據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宇文璟劫殺太子的證據是不是真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璟可能自己也弄不清這證據是真還是假。你這個三哥,向來過得稀裡糊塗,隻有一股子蠻力。可能連他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親信帶著信物去劫殺了戎將軍和太子。”

“這樣一來,皇上定會查宇文璟。畢竟他沒辦法不查,因為大皇子被莫須有的誣陷都下了大獄,沒理由包庇這個三皇子。第一件事,肯定要先拿了三皇子。不過拿不拿三皇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爺,您是不是已經掌握了大皇子被誣陷的證據了?”

聽完陸含之的話,宇文琝終於有了反應,他仔細得看了陸含之一眼,說道:“你沒嫁進太子府,是宇文珺的損失。”

陸含之:……

不是,你老提太子乾什麼?

陸含之無語道:“殿下,嫁給太子的是我弟弟,而且他剛剛小產了,不是我。你覺得我一個生了孩子的在家小郎君,還能嫁進太子府嗎?彆說是太子,農門都未必願意娶我進門。”

宇文琝卻說道:“世人庸俗,錯得又不是你,為什麼要把生子的事歸咎到你自己身上。”

陸含之:??????

哇!暴君大大此番論調很是新潮啊!

沒錯沒錯,的確不能怪我!

要怪就怪那個大豬蹄子!

陸含之一臉感動的看向宇文琝,說道:“陵安王殿下,草民產子兩個多月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為我說一句話。”

宇文琝沒說話,他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陸含之心裡卻是一動,咧嘴笑道:“啊,能得王爺一句話,我的心也是豁然開朗不少。不過……王爺,我心裡也是有怨氣的。就這樣被玩弄,被拋棄。我拚了命的給他生孩子,他卻不聞不問,你覺得這個人該如何評價?”

宇文琝想都沒想便開口道:“薄情寡義,不知廉恥,其罪當誅!”

陸含之心裡要笑翻了,說道:“你說他是不是個王八蛋?”

宇文琝還是不說話。

陸含之依舊不死心,用力憋著笑,大概暴君大大是想到他那薄情寡義不知廉恥的父皇了。

忽然心血來潮,想逗逗他,於是便說道:“嗯,咳……是這樣的。殿下,連日來草民的心裡都堵得喘不過氣來。隻想找個人同仇敵愾,罵罵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也讓心裡痛快些。您……可以滿足草民這個願望嗎?”

宇文琝雖然還是不說話,卻緩緩點了點頭。

陸含之心裡笑得翻江倒海,說道:“那草民說一句,殿下說一句哦!”

陸含之:“阿蟬他爹是臭不要臉的大豬蹄子!!!”

宇文琝:“……阿蟬他爹……是臭……大豬蹄子……”

作者有話要說:噫,你這樣阿蟬他爹可是會記仇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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