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1 / 2)

()若說這一世他辦過的錯事,其實也是能數出那麼幾件的。

最讓他追悔莫及的,還是犧牲了尹平梧。

這世間能有幾個尹平梧?

他好看,他溫柔,他體貼入微。

他是這世間唯一的光,能讓他少時黑暗的世界裡看見一比明亮。

可他卻不得不犧牲了他,畢竟他身為太子,怎麼可能隻顧兒女情長?

甚至不惜……犧牲他們的孩子,以立尹麗梧之子為太子為條件,獲得了朝中元老,尹家和其嶽丈奉恩公的全力支持。

再有戎家百萬雄獅為後盾,他才得以將這江山保下來。

可這件事,他做的終究見不得光。

尹氏奸詐,手裡握有他謀害尹平梧的證據。

若他立了其他子嗣,那他當年的所做所為,就會全部曝光於人前。

帝尊大過天,更何況太子並無錯處,自己也算平平穩穩的把這江山交到了下一代的手裡。

祖宗泉下有知,也算有交待了。

隻是年齡越大,他對尹平梧的思念和愧疚便越盛。

乃至如今見到一模一樣的宗源,便仿佛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握著。

如果不是不能行事了,這會兒宗源大概孩子都懷上了。

他緩緩上前,靜靜呆在旁邊欣賞,鼻端縈繞著一股清新的香氣。

皇帝閉上眼睛緩緩聞了聞,問道:“阿源這是在焚什麼香?”

宗源抬頭看了一眼皇帝,先是挑了挑耳際的垂發,隨即柔柔答道:“這是我們東瀛的靜神香,我看您近日心神不寧,怕是國事操勞所致。您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閉上眼睛小憩片刻。醒來後,保證您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皇帝十分滿足的點了點頭,他朗聲笑了笑,說道:“好,那朕便在你這兒睡會兒。朕後宮有三十九人,竟無一人有阿源這樣的細心。”

宗源抿唇笑了笑,說道:“宗源既已心屬皇上,自然是要處處為皇上著想的。否則,宗源的心也會跟著疼,那也是讓自己難過。索性便多關愛著皇上,宗源也能放心。”

皇帝再次怔住了,雖然宗源所說之話,並不與平梧儘然相同,卻也表達了同樣的意思。

尹平梧當年也是一邊點著香一邊狀似無意的對他說:“你身上不痛快,我心裡便不痛快,索性便多做些,我們都能痛快了。”

因著這句話,還是太子的他拉著他在寢殿關了半日的門。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世間少有的美人,皺著眉頭捏著藥香說著擔憂他的話語更讓人動情的呢?

如今再聽到這話,皇帝更是心中思緒翻飛。

逝去的,往日之日不可追。

眼前的,再不珍惜不再有。

他上前拉起宗源的手,問道:“阿源,朕要封你為皇貴君,與皇貴妃平級,你可願意?”

宗源卻搖了搖頭。

皇帝怔了怔,問道:“怎麼?阿源不想嫁給朕?”

宗源繼續低頭撥弄香鼎:“隻要能常伴皇上左右,阿源不要什麼名份,感情才是最重要的,阿源並不在意這些虛名。”

一句話,讓皇帝徹底為眼前這少年淪陷。

有些心思藏久了,便成了瘋魔。

他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卻悄悄藏了起來,隻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北郊,陸含之卻挺著六個月的大肚子,頂著**的太陽和宇文琝一起勘察地形。

陸含之說了自己要在長京大河架橋以後,宇文琝便點頭同意了。

但他也說了許多自己擔憂之處。

夏季正是長京大河水季,泱泱幾十米的河麵,想要架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從前大家選架橋的河麵,都是較窄的河麵,因為易於施工。

也正是因為河麵過窄,每逢水季便要麼將橋漫過,要麼將橋衝毀。

以至於這些年來,每每官府有事需要修橋,都隻是簡單的做個一次性的,哪怕衝毀了也不擔心,再建便是。

陸含之卻不同以往,選了一處地勢較高,較為平坦的寬河道。

他給宇文琝的理由是:“此處架橋,一是地勢平坦又依傍山勢,適宜大興土木。二是此處乃河道均寬最寬之處,哪怕漲水,也不會漫過河堤。反倒是河道較窄的地方,常常被衝垮淹沒。在此處架橋,無疑是最安全的。”

陸含之看著那浩浩蕩蕩的河道,問道:“王妃,你可有考慮過,依我們如今的人力,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河道上架起橋來的?”

陸含之笑,說道:“考慮過啊!”

宇文琝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問道:“那王妃這又是何解。”

陸含之指了指左右兩岸,便登上旁邊的一塊石頭。

宇文琝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將他扶了上去,並一直扶住他,生怕他磕著碰著。

身為一個挺著六個月大肚子的孕夫,著實不老實了些。

陸含之指著兩案的山壁說道:“王爺您看,這兩處懸崖是很好的著力點,我們完全可以靠著山崖,建一座吊橋。”

宇文琝皺眉:“吊橋?”

在宇文琝那個朝代,均以木橋為主,哪曾聽過吊橋這一說?

陸含之點頭,答道:“對,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