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妍深吸了一口氣，腦中飛快運轉，理順著自己想說的話：“爺可還記得妾上次懷孕時經常用林家鋪子裡的點心的事兒，妾常用，不是因為那點心新奇，也不是因為那點心味兒好，是因為，妾嘗出那點心中內含藥性。”
莯妍瞧著四爺突然冷冽下的神色，直接握住了四爺的手：“爺安心，那藥性不僅對身體無礙，還有好處，不小的好處，也正因此，妾才在懷孕時常用林家鋪子的點心，也總纏著爺讓爺多用些，甚至還讓蘇培盛把爺書房裡常備的點心都換成了林家鋪子裡的點心。
不過，那方子，妾嘗不出來，甚至其中都用了哪些藥材，妾也嘗不出來，要不是妾那段時間格外小心，也不會把身子改變的原因找到那點心上去。”
四爺沉默片刻，看著莯妍道：“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被皇阿瑪點進宮，是因為這方子？”
莯妍聽到方子兩個字，心虛地錯開眼，手上把四爺的手握得更緊了：“源頭，就在這點心上，林漪韻進宮之後，妾買過兩次林家鋪子的點心，藥性沒有了。”
“你是說，林家，隻有林漪韻才懂這內含藥性的點心的做法？”
四爺靜默不語，暗暗回憶起這段日子，他每次見皇阿瑪時，禦書房裡擺的茶點的確變多了，而且，有幾樣的點心的確是他之前不曾見過的。
如果真如莯妍所言，那麼，皇阿瑪的確不會讓壽貴人就這麼喪於後宮手段的，唯一可能讓壽貴人就這麼安靜地逝了的人，隻有皇阿瑪，而皇阿瑪既然能為了這內含藥性的點心把人直接召入後宮，就不可能輕易取她性命，除非···
四爺猛地抬頭，一雙眸子似驚似怒地看著莯妍。
莯妍抿了抿嘴，點了點頭：“林漪韻是絕對不願意成為當今聖上的壽貴人的，可是皇命不能違，她，懂藥性···”
四爺胸口猛烈起伏，閉上眸子，手中飛快地轉動著佛手串，半刻後，整個人才平靜了下來，看著臉色慘白的莯妍，環過莯妍的身子，大手一下一下地輕撫著莯妍的腦後的青絲，眸子暗沉地低聲道：“爺知道了。”
三日後。
四爺大步進了屋，一臉寒霜比身上帶進來的寒氣都攝人三分，嚇得玩木馬的嘎魯玳差一點從木馬上摔下來，連在一旁擺楞字卡的弘皓都僵住了動作。
“爺~”莯妍挺著大肚子奉上了一杯薑茶：“用盞薑茶，暖暖身子。”
四爺看到兩個孩子，儘可能放緩臉上的神色，接過莯妍手中的茶，一口飲儘。
莯妍笑著對嘎魯玳和弘皓擺了擺手：“行了，時辰差不多了，還不趕緊午睡去！”
“是，阿瑪，額娘，兒子告退。”弘皓乖巧行禮，然後小大人似的拉著嘎魯玳給她披上厚厚的火狐狸鬥篷，又叫奶嬤嬤把他的鬥篷取來，一板一眼地穿上，拉著嘎魯玳的手掀簾子出了屋。
四爺瞧見兩個孩子出去了，心中的火氣再也壓不住，直接一把摔了手中的杯盞，怒吼道：“她怎麼敢！”
“壽？”莯妍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不對，不說林漪韻為什麼會突然被一旨召進後宮，單說這個封號，就不對勁兒，但凡封壽字的，向來不是太妃就是太後，康熙那麼多好寓意的字不用，為什麼偏偏選的是這個壽字？
“主子可是覺得這個字有什麼不妥？麻姑獻壽，奴才覺得挺好的啊~”
莯妍猛地側過身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