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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衛七 姀錫 4492 字 4個月前

衛禇此番來老家, 給老夫人帶來了兩個爆炸性消息, 其一是有關衛嵐的親事, 衛家跟轅文侯府議親成功,雙方已互換庚帖,原本侯府催促,想要趕在今年端午完婚, 可衛嵐為衛家長女,乃第一個出嫁女, 大老爺及太太既不舍如此匆忙了事,又舍不得這麼快的嫁女,便合議將日子推至年底,也好讓老夫人歸來,祖孫兩個團聚一番。

其實衛家跟轅文家的親事並不算突然, 自從五年前轅文德路徑衛家前來借住,兩家又漸漸開始交往頻繁了,尤其,衛禇的夫子是經由轅文家引薦,二人師出一門, 交情非同一般, 這兩年每每去信, 老夫人都會問及,而郝氏也會詳細提及,每每言辭讚許,對轅文德的品行及能力都算較為滿意, 唯一糾結的便是轅文侯府複雜的家世及深海沉沉般的後院,這也是緣何親事一直拖了三五年,至衛嵐年過十六才真正定下的緣故。

至於其二,二太太杜氏油儘燈枯,在當年回京途中病逝,二老爺傷心過重,一夜白頭,時經兩年,非但未曾恢複,反而愈發嚴重,年前竟然荒唐的意圖落發出家,一生為杜氏超度,這事兒可愁壞了眾人,尤其,連一向沉穩老練的大老爺都隱隱有些束手無策,苦勸無果,二老爺當場斷發,大老爺一氣之下竟將二老爺綁了起來囚禁在二房,如今,唯有盼著老夫人回京,能夠勸阻一二了。

老夫人原本聽了衛嵐的親事,麵帶欣慰喜色,而後聽到後一則消息,隻驚得連桌子上的茗碗都紛紛落地,不多時,麵露痛苦擔憂,一臉悔恨自責,最終隻將衛禇打發了下去,並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便動身回京,就連好生寬慰長孫,與長孫敘舊的情緒都不曾有了。

原本計劃三日後再啟程的,如今明日便走,府中許多事物還未曾交代清楚,還有許多行禮物件未曾收拾妥當,如今老夫人情緒不佳,心思過重,衛臻便挑起了擔子。

前世無人交她管家,且她大字不識幾個,故而她將整個太子府管束得一塌糊塗,要麼這個賬目無故出現了窟窿,便拿那個去補,那個周轉不開,便又拿其它的去搪塞,隨著她一頓亂搞,整個太子府的賬目一團大亂,最後府中各房月銀這個短缺,那個領不到,這家料子太次,那家乾脆沒有,到最後各房底下的丫頭們直接搶了起來,整個太子府後院都當眾打了起來,這樣荒唐一幕恰好被太子撞了個正著,太子元翎氣得勃然大怒。

後經過徹查,才發覺不僅內院亂作一遭,就連這半年以來,衛臻送往各府大臣府上無論是賀喜的、拜壽還是祭奠的物件全都是以次充好,亂無章法,太子妃的荒唐行徑與德行一早便在整個京城傳開,就連太子也無故跟著遭殃,弄得底下一眾大臣們各個小心謹慎,隻以為太子對其不滿亦或是另有深意,一時鬨得整個達官貴人府上是人心惶惶、膽戰心驚。

太子一時氣得直接收回了她的管束權,甚至一連指了三四個教養嬤嬤來教她該如何當好一個太子妃,甚是威脅她,否則,這太子妃她也莫要再繼續當下去了,她日日被拘在太子府背書練字,弄得整個太子府都在看她的笑話,就連太子的胞妹十一公主都日日跑來奚落她,看她的笑話。

她嘔心瀝血,曆經兩年好不容易勉強認全了兩千字,卻不想這時元翎竟然將衛綰以側妃的身份抬進了太子府,還將掌事權交了衛綰手中,氣得衛臻拉幫結派、日日鬥法,攪得整個太子府烏煙瘴氣不得安寧,最終懂事的衛側妃親自將掌事權交還給了衛臻。

雖然此後幾年,整個太子府依舊一團大亂,但是衛臻好歹也是管過事的,再加上這兩年,老夫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總是將府裡的大小事務斟酌著交由她前去打理,雖然此時的府裡不過三個主子,相比之前龐大的衛家上下數十人,眼前這幾人的庶務不足一提,可衛臻到底摸通了廚房廚房有哪些門道,守院的守院的有何章程,下人下人該如何安置使喚,月銀月銀該如何安置發放,這僅僅是府中噪雜瑣事,關鍵還有府外的,鋪子、莊子,田地包括錢莊、當鋪中銀錢究竟是如何往來的,後者雖衛臻未曾一一經手,但是掌事的掌櫃每每前來稟告時衛臻皆坐在了旁邊旁聽,多少耳濡目染,心中有幾分章程。

故而這一整日衛臻將所有事宜全部安置妥當,該打包的行禮全部封箱打包,行車的馬車車隊,一路隨行的丫頭婆子小廝,路上備用的藥材乾糧,以及考慮到一路舟車勞頓,唯恐老夫人消受不了,就連馬車上的褥子都裡裡外外不知墊厚了好幾層。

待所有的事情一一備好,已臨近傍晚,衛臻去給老夫人一一稟告,老夫人神色憔悴,一夕之間仿佛蒼老了不少,不過見了衛臻還是強行起了,聽了她的安排後麵露詫異,不多時,隻拉著衛臻的手,將她細細瞧了一陣,方一臉欣慰道:“咱們家七丫頭長大了,行事越發穩妥不說,連府裡的庶務都會操持了,老婆子我便是一朝去了也該安心了。”

老夫人話中竟然帶著隱隱感慨及消沉。

便是在精明睿智的老者,也永遠都會為底下的兒女操心。

衛臻忙緊緊握著老夫人的手道:“呸呸呸,祖母說的什麼勞什子胡話,祖母千秋萬代,長命百歲,可不許說此等不吉利的話。”

說著,細細打量著老夫人,見老夫人眉間自待憂愁鬱氣,心中不由歎了歎,隻將鞋襪一脫,難得跟小時候一樣爬上老夫人的羅漢床,歪在老夫人身側,緩緩問道:“祖母可是在擔憂二伯。”

說到這裡,想起上輩子二伯一生清苦,一輩子遭到眾人的不解與埋怨,放佛是所有人眼中的怪物似的,不由歎了一口氣,嘴上卻緩緩道:“臻兒記得小時候大姐姐十分喜歡一道前菜,便是那種府外老百姓們才愛吃的又腥又臭的鬆花蛋,尋常有些台麵的女兒家都不愛,隻覺得有種腐爛般的怪味,十分上不得台麵,府裡唯有些個老婆子或者鄉下來的小丫頭們才吃,大姐姐竟也喜歡,當時竟然還招待給幾位妹妹們吃,結果六姐姐跟九妹妹見了一臉嫌棄,就連臻兒也用袖子遮麵捂鼻,隻覺得那味道十分刺鼻,所有人都一臉嫌棄,臻兒甚至記得當初六姐姐問了一句‘此等腥臭之物,大姐姐如何咽得下去’,結果祖母猜大姐姐當時衝六姐姐回了句什麼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