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摸下巴,“日記本?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馬漢點頭。
展昭無奈搖搖頭,“一個人,可能在日記本上寫下自己所有的邪念,甚至有些人會在日記上發泄對至親朋友的惡意,但是寫完也就算了,基本不會有人真的去實施這份惡意的。人不能長期把惡意堆積在心裡,因為長時間堆積不發泄,最終有一天會到達一個臨界點,到時候可能會爆發。所以健康的發泄渠道就很重要,日記是一個很好的渠道,找人傾訴也一樣。任何在不傷害他人的情況下發泄負麵情緒的,都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無論是對自己還是他人。但這份所謂女鬼提供的契約,就好像有個超能力者,拿著你的日記本讓你選擇,要不要讓日記裡發泄的恨意成真。現實生活中要實現這份恨意,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承受巨大的代價。在計算過難度和成本之後,很多人會選擇放棄作惡。但如果有人能降低作惡的難度和成本,那善與惡的選擇,可能就跟中午吃什麼的選擇一樣,看心情了。”
趙虎和馬漢都點點頭,道理大家都懂啊,但是無冤無仇,這幫人對徐列的恨意完全沒有理由啊……
趙爵在一旁嘴角動了動,又“嗬”了一聲。
展昭回頭看他——你有什麼意見要發表?
趙爵說,“人都是虛偽的,他們本質上就是嫉妒。陳貴嫉妒徐列女人緣比他好,四眼和胖子嫉妒陳貴和徐列,除了女人緣估計還有長相、經濟狀況什麼的。無論是四眼胖子還是陳貴,都默默希望比自己好的徐列倒黴。隻是自己動手太費勁了,還要冒風險,如果有女鬼出手那當然好啦!歸根結底就是又壞又慫!”
趙虎和馬漢都點頭——喔……的確是又壞又慫。
展昭瞅著趙爵。
趙爵就笑,“你是想說,那女鬼給提供了一個選擇,引誘放大他倆的惡意,所以女鬼才是惡的一方,那倆傻叉作惡的同時也是被害者?”
“的確是啊。”展昭說,“人是情緒動物,很多人都是經不起引誘的,這個屬於抓住人性弱點誘導犯罪。”
“人也是複雜的,那兩個傻叉如果害阿貴是被引誘,為什麼看到了阿貴的下場之後,還想害徐列?第一次是被誘導,第二次也是被誘導麼?”
“所以說就是個犯罪成本的問題。”
“他倆就隻是純粹的壞蛋而已。”
“那阿貴呢?”
“咎由自取。”
“罪不至死好不好!”
“你要信什麼惡意可以被阻止,最終隻會失望。”
“你個心理學權威,就隻會說受害者又壞又慫麼?!”
“受害者個屁啊!”
“你怎麼不講道理!”
白玉堂和白燁都默默退到了一旁。
趙虎和馬漢湊到兩人傘下小聲問,“他倆這是吵起來了麼?”
白玉堂和白燁都搖頭,“那什麼……學術探討吧?”
趙虎和馬漢都挑眉,“這麼激烈的麼?有點像兩隻貓在互撓了啊……”
“要不要去阻止他倆?”趙虎看了看左右,路過的人都好奇地看著展昭和趙爵,兩個帥哥吵得那叫個激烈。
白玉堂和白燁都看趙虎——你去啊!不是你引起的麼?
趙虎直往馬漢身後躲——才嫑!感覺很危險!
馬漢問,“所以他倆究竟在吵什麼?”
白燁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就……究竟是應該製裁人還是拯救人……之類的吧?”
白玉堂邊說,邊看白燁。
白燁笑了笑,跟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顯然相互都比較有經驗,這些年應該沒少給那兩個理論怪物總結概括。
馬漢看趙虎——你看你問點什麼不好。
趙虎撓頭——我問什麼了?
白玉堂忽然很感興趣地問白燁,“那你覺得呢?”
“嗯?”白燁看白玉堂。
“是製裁還是拯救?”白玉堂問。
白燁笑了笑,“這是個無解的選擇。”
白玉堂等著白燁回答。
白燁說,“有些人,受到製裁的時候你會後悔沒有拯救他,而有些人,拯救過後你會後悔沒有讓他直接受製裁。”
“喔……”馬漢和趙虎都拍手,燁叔顯然也是有多年總結經驗的人啊!
“你們幾個。”
這時,身後傳來了說話聲。
白燁和白玉堂都回頭,就見Eleven和伊賽爾也來了,就走在他們身後。
四人都回頭,同時,就感覺四周圍的氣氛好似有些不對。
路上其實沒什麼人,這個點是上課時間,而且這一片區域學生很少。
可此時,有人從他們身旁跑過,人群發出了一些微妙的騷動,帶著某種不安的情緒。
Eleven沒有打傘,對著前方怒了努嘴,“你們但凡抬頭看一眼……”
白玉堂他們都抬起傘往前看……前邊展昭和趙爵也不吵了,兩人都看著前方。
就見教師宿舍樓前聚了好多人,都捂著嘴往上看。
而在宿舍樓二樓的窗戶外麵,正掛著一個人……那是個穿著毛衣的年輕男人,一副眼鏡歪掛在臉上,雙眼睜著,脖子上套著一根繩索,就掛在二樓窗戶上。從變形的頸部和睜大的雙眼來看,那人已經死了。
“臥槽!”趙虎突然喊了起來,伸手一指前方……
可他指的並不是掛在宿舍樓外的屍體,而是在上方二樓的窗戶裡,站這個紅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