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七日天文學社.29(1 / 2)

好感度變了?

五條悟有點詫異,目光久久盯著及川月見頭頂的數字。及川月見是看不見好感度數字的,但她能感覺到五條悟的視線。

她疑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頭頂:“我也長出耳朵了嗎?”

五條悟:“沒有。”

及川月見不解:“那你看什麼?”

五條悟迅速移開視線,兩手酷酷的插在校服口袋裡:“我隨便看看。不是說要去天台嗎?走了——”

及川月見連忙跟上他,兩人一起離開了梯形教室。

此時外麵已經是傍晚,晚霞鋪滿了天空,整個學校都被籠在玫瑰色的光暈裡,變成了昏黃與金紅的油畫物體。

及川月見駐足於走廊邊,目光注視著光線交織下,校園中的黃昏。

太陽正在往西邊沉去,此時它不再像白天那樣耀眼,而是如同一輪燃燒著的,不斷下墜的巨大火球。

五條悟察覺到及川月見的駐足,他側過頭:“月見?”

及川月見:“來了。”

她神色和剛才沒什麼區彆,小跑追上了五條悟。兩人穿過走廊,樓梯,和投滿樹蔭的過道,最後通過食堂進入二樓的圖書館。傍晚的圖書館沒有夜晚那樣恐怖,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上去。

五條悟自言自語:“白天的時候怪物們都會保持自己的人類形態嗎?”

及川月見道:“大概吧……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白天的能量不足。”

整座學校沉浸在黃昏的寧靜之中,連一聲鳥叫都沒有。而圖書館內部提前亮起的星月燈散發出明亮的光輝。

世界好像被這條走廊一分為二,一半是昏黃晦暗逢魔時刻,一半是星月當空晴朗無雲的夜。

及川月見從自己外套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凝視許久,然後低聲道:“之前這把鑰匙就一直在我身上。但我當時已經忘記了這把鑰匙原本的作用……原來答案一直就在我的身邊。”

五條悟:“我們不找那個法陣完整的殘圖了嗎?”

及川月見搖頭:“沒有必要找了,法陣完整的模樣我早就看過……我現在已經記起來得差不多了。”

她的話讓五條悟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往前半步攥住了及川月見的手腕。

少女的手腕纖細但是並不瘦弱,握在手裡時能捏到一點軟乎乎的肉。及川月見詫異的仰起頭看著五條悟:“……五條君?”

五條悟乾巴巴的擠出一句:“你彆死。”

及川月見眨了下眼,忽然她曲起手臂拉近自己和五條悟之間的距離:“五條君,有時候你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明明我們是初次見麵,五條君卻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給我帶的早飯剛好是我愛吃的,半夜又剛剛好蹲守在我去圖書館必經之路上……我們,確實是從昨天開始才認識的,沒有錯吧?”

五條悟心裡莫名一慌,強撐著和及川月見對視:“當然沒錯!昨天才認識而已!”

及川月見靜靜的凝視著他,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可信度。

五條悟被她一直盯著,莫名的有點緊張,無意識抖了抖耳朵。狐狸耳朵支棱起來,瞬間把帽子頂下去了。

那頂棒球帽順著少年額頭與挺拔的鼻梁骨落下來,還沒掉到下巴,就被反應力極佳五條悟抓住。借著抓住帽子的契機,五條悟避開了及川月見的視線:“不是要去天台嗎?快走,彆耽誤時間了——”

他將帽子扣回頭頂,卻根本沒能遮住自己的狐狸耳朵。

那雙耳朵違背主人意願,慌亂的抖動著,上麵覆蓋的一層白色絨毛跟著顫動。及川月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背在腰後的手搓了搓手指:可惡,毛茸茸,好想摸。

剛才的話題就這樣被帶過了,五條悟有些懊惱。他覺得自己好像又錯過了重要的線索……難道先探索圖書館也是錯的?

還是這個破遊戲給的時間太少了,及川月見沒有去學生會三樓,沒有看見那副畫,照樣記起了自己失去的記憶。如果她再晚點記起來,自己說不定可以摸到更多的線索——

不過也不是無可救藥,反正還有機會——上天台之後……

他抬手輕壓棒球帽,心裡有了決定。

兩人就這樣心懷各異的到了天台門口,及川月見用自己的鑰匙打開天台大門。

大門一打開,柔軟的晚風頓時吹拂過來。從門口便能看見天邊深色的雲霞,和校園各處起伏如海波的樹浪。

五條悟往前走了一步,踏入天台範圍。及川月見將天台門關上,小心翼翼的反鎖。

天台麵積很大,而且四麵圍欄僅僅隻有一米左右。在天台正中央,擺放著巨大的天文望遠鏡。

五條悟發覺天文望遠鏡周圍的地板上好像有什麼東西——他走近查看,才發現天文望遠鏡的底座四周,居然繪製著一個極其詭異的法陣!

法陣內容晦澀難懂,不是五條悟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他皺眉試圖蹲下來仔細查看,卻被趕過來的及川月見捂住了眼睛!

及川月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彆看,如果你不想變成瘋子的話。”

五條悟相信及川月見的靈感判斷,掰開她捂在自己眼睛上的雙手後,當真沒有再去看地上的圖案。

他猜測道:“這就是召喚妖怪的圖案嗎?”

及川月見從自己書包裡掏出尺子,蹲下來一點一點把地上刻出來的法陣破壞。五條悟捂著眼睛,然後手指張開一條縫,問:“要我幫忙嗎?”

及川月見搖頭:“沒關係,這種東西隻要破壞掉一點點,整個法陣就沒有什麼作用了。”

她用尺子銼掉了法陣的一部分,然後便停下手來休息。

這時候太陽已經徹底沉入了西邊,他們頭頂便是晴朗的深藍色天幕。五條悟抬起頭就能看見星星——遊戲裡製作的星空遠比現實裡可以看見的星空更加清晰,狹長的,由群星組成的燦爛支流滾滾而過。

他在及川月見旁邊坐下:“你現在已經記起了送走妖怪的法陣繪製辦法,所以隻要畫出法陣,這一切就結束了,是嗎?”

及川月見頷首:“沒錯。”

五條悟的目光從星星移到及川月見臉上,她蒼白的雙頰遍布紅暈,猶如玫瑰新生的蓓蕾。

五條悟低語:“那你呢?你也會活著,對吧?”

及川月見偏過頭,忽然衝他單邊眨眼,一個嬌嬌俏俏的wink:“當然啊,畫完法陣送走妖怪,我們就可以聯係外界了。”

“到時候也可以把害死紗繪子的凶手繩之以法了!”

“這裡,曾經就是我和紗繪子一起創辦天文學社的地方。”

她伸手觸碰距離自己最近的天文望遠鏡底座,帶著懷念的語氣道:“其實紗繪子並不喜歡星星,她是因為我才進入天文學社的。”

“不管是畫畫也好,學習也好,紗繪子都不感興趣。紗繪子是因為喜歡我,才願意忍耐這一切的。”

她眼眸逐漸濕潤起來,五條悟總覺得及川月見下一秒就好像要哭了。他明明並不害怕女孩子掉眼淚,但想到等會及川月見要哭,五條悟突然便慌得不行。

他好像已經完全忘記,麵前的及川月見不過是遊戲裡設定好的一串數據。

五條悟抬手壓了壓棒球帽的帽簷,被壓彎的狐狸耳朵頗有些不適應的抖了抖,生硬的轉移話題:“驅逐法陣,要不要先畫上?晚上會有怪物來這裡吧?”

雖然他這個話題轉移得十分僵硬,但及川月見在愣了一下之後,還是回答了五條悟:“現在不能畫。那個法陣隻有在白天才有用,等到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我再對它進行繪製就差不多了。”

“不用擔心怪物,那扇鐵門很結實,我們可以在這裡一直等到明天早上。”

五條悟眼角餘光掃了眼已經被反鎖的天台大門,陷入沉思:如果一晚上都呆在及川月見身邊,那他就不能去探索其他地方的線索了。

但如果現在提出離開及川月見,也不太現實。她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就已經夠危險了,五條悟覺得自己隻要敢離開,等會就該要遊戲結束了。

算了,先存個檔。

【玩家選擇存檔中。】

【是否覆蓋以往存檔?】

【已經為玩家重新存檔——存檔成功。】

存完檔後五條悟轉頭看見及川月見在擺弄那架天文望遠鏡。他走到及川月見身邊:“你在弄什麼?”

“調整參數。”

及川月見站起身,讓開觀測位置:“你要來試試嗎?看月亮。”

五條悟:“……月亮?”

及川月見輕輕撫摸著那架望遠鏡,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嗯,月亮。雖然很多人使用天文望遠鏡都更喜歡用來觀測不同的星體,但比起那些遙遠的星星,我更喜歡看月亮。”

“看見月亮的時候,會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五條悟因為個子過高,所以不得不半蹲下來。為了方便觀測,他乾脆摘掉了自己頭上的棒球帽,貼近觀測鏡。

參數已經被及川月見調試好了,角度和位置都是她提前設置過的,五條悟湊上去第一眼,就看見了浩瀚宇宙中那顆距離地球最近的衛星:月亮。

它並不是人類臆想中的潔白無瑕,但也確實在安靜黑暗的宇宙中散發出明亮冰冷的光。

望遠鏡的無限放大下,可以看見月球表麵坑坑窪窪的起伏。

五條悟正在看月亮,忽然耳尖一癢:少女柔軟嬌嫩的指尖,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戳到了他的狐狸耳朵。

他瞬間沒辦法保持原本的姿勢,遠離觀測鏡然後抬頭看向及川月見——及川月見的手指已經掠落到天文望遠鏡堅實的架子上,表情神態自然,看不出任何異常。

五條悟:“……你剛剛摸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