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舜見此隻能點頭，默許了對方不僅隔著被子趴著，還摟抱著的行為。
淩舜原本以為對方會這麼乖乖的躺著。
然而緊接著，倏地感覺到隔著衣服，鑽進了一隻手。
要不是沒力氣，淩舜差點沒直接當場跳起來。
“你乾什麼？”
“不是胃疼嗎？幫你揉一揉緩解一下，小的時候我貪涼，我奶奶都是這麼幫我的……”江殊見他反應大，聲音裡多了幾分無辜的感覺。
“隔著衣服呢，沒碰到你。”
淩舜想拒絕。
然而剛準備說話，隻聽見醫務室的門被打開了。
雖然隔著厚重的簾子，外麵的人看不見裡麵。
但淩舜還是有一種隨時會被窺視的危機感。
“醫務室的老師在嗎？”
聽聲音是個陌生的女孩子。
淩舜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出。
可反觀江殊…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老師不在，要找老師的話估計得待會兒，她剛出去。”江殊一手按著力氣跟小雞啄米似的淩舜，一麵繼續幫他緩解著疼痛。
至少從外麵，根本看不到也想不到簾子裡究竟是副什麼畫麵。
“好，那我在這兒坐一會兒。”
女同學說完之後，淩舜聽見椅子在地上拖拽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了翻書聲，和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
淩舜依舊是連呼吸都壓著藏著。
好幾次試圖推開江殊。
但都是徒勞。
“放開…”淩舜知道外麵有人，隻能儘可能的壓低聲音。
隻是這點小聲的請求沒有任何用處。
雖然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可那層單薄的襯衫，什麼都隔不住。
淩舜一時間已經不是不自在能說得清的了。
“江殊…”
這次沒說完，淩舜就聽見手機響了一下。
信息是隻有不到一指之隔的江殊發來的。
【是不是哥哥要被捂著唇，才知道安靜？】
淩舜沒敢接話。
隻看見江殊又一次騰出手打字。
【還是說就想讓彆人都看見？】
淩舜趕緊搖頭。
【那就乖乖躺好，接受按摩。】
淩舜沒再說話。
但也不敢亂動或者反抗。
對方身上很溫暖。
手上按摩的力道也正正好。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屋內暖和了些，還是對方按摩的動作起了作用。
那種刀刺一般的疼痛，倒真的稍微緩解了一些。
冷汗止住了。
不斷往外溢的生理性淚水也停止了。
剛才一直處於脫力到站不起來的狀態，現在也恢複了一些。
可江殊幫他揉肚子的手卻還是沒停止。
淩舜沒敢說話，隻是騰出來手，在手機上打了字。
示意對方可以停下了，又說了兩句表達感謝的話語。
可發送之後。
江殊並沒有急著看手機。
而是抬起頭，看著淩舜的臉，倏地笑了一下，露出兩邊的小虎牙。
淩舜趕忙垂頭。
兩側碎發的長度並不足夠蓋過耳垂。
和掩飾上麵的顏色。
“哥哥知不知道，剛才你眼眶紅著的樣子特彆好看。”
“病弱無助的哥哥，比平時乖多了。”
倏地，耳邊響起江殊的聲音。
壓的很低，幾乎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得見。
淩舜整個人都繃直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隻當沒聽見。
胃疼漸漸的倒是緩解了一些。
可淩舜清晰的感覺到，除了胃之外，還疼。
比胃疼還要清晰的多。
還好江殊真的隻是幫他緩解胃痛。
如果手一不小心碰錯位置。
肯定會發現的。
外麵有人。
偏偏還不能出聲。
“已經不怎麼疼了，你也…也歇一會兒？”淩舜最終還是小聲開口說道。
“真不疼了？”
“嗯。”
這句謊話沒什麼說服力，尤其配上蒼白的臉色，和毫無血色的唇。
“真不疼了，再揉反倒難受…今天謝謝你。”淩舜說完之後，又補充道。
“再揉反倒難受？”江殊第一反應是自己力道沒控製好。
可看著淩舜的反應，漸漸的才意識到了什麼，又改口問道。
“除了胃還有哪兒疼？”
淩舜啞然。
這哪兒是說得出口的。
“除了胃還有哪兒難受？”
隻聽見江殊又問了一遍。
簾子內的空間就這麼大。
談話，動作，都必須壓到最低，才能保證外麵的人察覺不到。
淩舜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江殊的眼睛。
逃避一般的，把頭埋得更低。
這樣隻能換來更加不依不饒的追問。
倏地，耳邊湊過來了什麼。
壓著氣音，繼續追問道，“到底還有哪兒難受？幫哥哥也揉一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