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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齊重焰不跟宗繼爭,“可是這裡沒有賣怎麼辦?你先不哭了,我出去找找有沒有賣白心薯的。”

小孩癟癟嘴:“不用了,沒有就算了吧。”

食物提供的熱量讓宗繼凍懵了的腦袋慢慢恢複了正常,他不好意思地擦乾眼淚,記起剛才自己丟臉的模樣,連耳朵尖都紅了。

“對不起,我剛剛太不講道理了。”

“沒事。”齊重焰歎氣,不哭了就行,“再吃點關東煮吧,小心燙。”

小孩安靜地吃著關東煮,整個人也漸漸放鬆下來。

“說說,什麼戲演不好,我幫你參謀參謀。”等他吃完,齊重焰敲敲桌子。他知道,這件事情不解決,小孩回去一個人肯定還得哭。

“就是……”宗繼想了一下要怎麼形容,《夜色》還在拍,他不能向外人透露情節,“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想到他突然會這麼問,齊重焰愣了一下,仔細想想:“好像沒有。”

宗繼眼裡的神采瞬間按下去,他都沒有喜歡的人怎麼幫自己分析。

“算了,我回去再想想吧。這些花了多少錢啊?我轉給你。”

替身的工資比群演好不了太多,不能白花他的錢。

“你信不過我?”齊重焰向前俯身,越過大半張桌子,腦袋湊到宗繼眼前,“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行?”

說就說吧,宗繼妥協。

“如果你是一個男人……”

宗繼一句話沒說完,便被齊重焰打斷:“什麼如果我是一個男人,我本來就是一個男……行了行了,你繼續說。”

“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你要親手把喜歡的女人送給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不是好人,但是你不能不送。這樣的情緒,你要怎麼表現。”

齊重焰明白宗繼的意思了,這種情節在電視劇裡出現的次數不少,不過演的嘛,他都不惜的看。

所以小孩是因為情緒沒表現對被NG了,而且NG的次數還不少,至少是在這場戲卡了一天以上。

方導在某些時候,拍戲的要求跟他還挺像的,將就和勉強都不行,必須要完美。

齊重焰沒拍過戲,一直當的導演。

但是,這不代表他不能演。

“我可能要自己編幾句台詞,但你不用回。”齊重焰直視著宗繼,“現在你就是我喜歡的那個女人,看著我的眼睛。”

齊重焰的眼型東方人少有的深窩眼,上眼瞼凹陷,顯得異常深邃,睫毛很長,又密。

宗繼似乎能感受到齊重焰在他這個方向構建了另外一個人,因為在看自己和自己旁邊時,他完全是兩種眼神。

眼神這個東西其實非常的虛無縹緲,但是麵對齊重焰的雙眼,宗繼眼裡隻有一個感覺——他喜歡我。

柔和而深邃的眼裡滿滿都是自己的倒影,除此以外沒有其他東西。

喜歡一個人,不管在做什麼,都會忍不住悄悄投去觀察。

就如同齊重焰在看向旁邊時,宗繼仍能有一種被凝視的感覺。

不對,不止是被凝視。

還有閃躲,為什麼閃躲,因為他在親手把他推向另一個男人。他痛苦、羞愧,以至於閃躲。

宗繼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沒有出聲,繼續看著齊重焰的眼睛。

從開始見到宗繼時,齊重焰就有一個感覺,這個小孩的眼睛會說話,他沒有錯過宗繼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但也沒有中斷自己的表演。

很快,齊重焰的眼神帶上笑意,宗繼知道,他的表演結束了。

“其實除了眼神,你的身體細節也要有體現,表演是全身心的。”

齊重焰給許多演員都說過戲,也曾親身示範過,但像今天這麼詳細的,宗繼是第一個。

“我好像不用多說了?”

小孩眼裡充滿了躍躍欲試和迫不及待,他拿起椅子旁邊的傘:“走吧。”

外麵的雪不知何時停了,臨到門口,齊重焰讓宗繼等一下,又轉身進了便利店。

宗繼見他手上拿了什麼東西,沒在意,把手套遞給他,齊重焰擺擺手沒接:“你戴著吧。還有這個眼罩,店員說晚上睡覺前戴半個小時,能幫助眼睛消腫。”

原來是去給他買了眼罩,宗繼心裡浮起一股暖流:“謝謝。”

收了東西,宗繼想先回劇組一趟,他要當麵告訴方導自己可以了,明天可以安排自己的戲。

“去吧。”齊重焰站在他的身後,輕輕推了把他的後背。

宗繼小步向前跑去,然後猛地回過頭來:“今天謝謝你,改天請你吃飯!”

齊重焰衝他頷首,小孩在雪地裡行走,就像隻蹦蹦跳跳的黑兔子。

宗繼實在是太興奮了,一路跑到了劇組,還好穿的雪地靴質量夠好,沒在路上摔著。

“方導,我可以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反射著雪景,如同純淨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