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上映(2 / 2)

“接下來這位嘉賓,是首次參加我們《盛開》的路演,相信大家應該都知道是誰了吧?讓我們歡迎,弟弟,宗繼!”

熱烈的掌聲讓宗繼的臉微微發紅,他揚起一個略顯羞澀的微笑,若不是雙手握著話筒,怕是要緊張得同手同腳了。

“大家好,我是宗繼,在《盛開》中飾演弟弟紀樂,很高興能在這裡跟大家見麵。”說著,他切換了地道的湘市方言,“祝大家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他朝著台下鞠躬,觀眾們看出小孩的緊張,紛紛發出善意的微笑。

“弟弟好可愛!”“原來弟弟現實裡這麼乖!”“弟弟好白啊!”

宗繼在電影中的造型大都是灰撲撲的樸素男孩,小麥色皮膚,身材乾瘦,實在讓人誇不出好看二字,隻能說淳樸、純真。

而現在,麵容白皙精致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天藍色的毛衣,軟乎乎的像朵雲,輕柔的短發淺淺遮住半截眉毛,露出璀璨如星的雙眼,乖巧如同鄰家弟弟。

剛看完電影的觀眾們將腦海裡的紀樂和台上的小孩進行對比,覺得他們如同兩個人,但在對上小孩雙眼的時候,他們又驚覺,是的,這就是紀樂。

乾淨、淳樸而又善良的紀樂。

“弟弟,徐導在冀北路演的時候說你在演《盛開》之前就有過很多拍戲經驗了,你能具體講講嗎?”

大家都想知道這個答案,奈何徐導此前一直賣關子就是不說,非要等到宗繼來親口告訴大家。

“其實也沒有很多,不過是跑了一些龍套,偶然得知了徐導試鏡的消息,就去試了試,感謝徐導對我的信任,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徐導跟宗繼通過氣,因此他順暢地說出了答案。

“那可不是偶然。”徐導笑嗬嗬地接過宗繼的話頭,“我當時選紀樂的試鏡會是半公開的,《江湖行》的導演聽到消息主動找到我,說他認識一個小孩,把全場的人都哭哭了,問我要不要見見。”

“我心想這麼厲害人會願意來我這演個小配角?結果他說小孩是個跑龍套的,於是我就說你把人叫來吧。”

“對了,弟弟參加試鏡還自己手寫了簡曆,你們想看嗎,想看的話我回頭拍照發微博上?”

手寫的簡曆?那當然想看了!

除了簡曆,他們也很好奇徐導說的宗繼把全場的人都哭哭了是怎麼回事。

上網搜了搜《江湖行》,還沒開播,他們先記住。

若不是因為《江湖行》導演的推薦,徐導也不會有遇到宗繼的機會,《盛開》也不一定能有現在的成績,所以為對方做做宣傳什麼的,就當順手還了這個情。

作為湘市最大設備最全的電影院,影城不僅舉辦了《盛開》一個劇組的路演,在與之相隔不遠的影廳中,《尋仙記》劇組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路演。

和一天隻在一個城市舉辦一場路演的《盛開》不同,《尋仙記》在全國四十多個城市都安排了密密麻麻的路演計劃,主演們忙不過來,便分成了三個小隊,導演+配角,男一+女一+配角,以及男二+女二+配角。

路演效果如何先不提,吃相是夠難看的。

江慎行便是其中一組小分隊裡的配角,他心思深沉,知道跟著導演和兩位主角同行的話落在自己身上的話題會非常少,所以主動選擇了跟男二和女二一起。

《尋仙記》投資近十億,邀請了眾多流量明星加盟,號稱要打造國內最奇幻的仙俠劇,從開機炒作到上映,噱頭打得極大,吊足了觀眾的胃口。

大年初一開播後直接以4.1億的票房位居榜首,《盛開》還不如他的零頭。

拋開排片率和評分不看,4.1億似乎已經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數字了。

但如果加上他高達百分之四十的排片率以及開播一天就跌破8.5的評分呢?

上映第二天,《尋仙記》排片降至百分之三十五,當日票房2.3億,上座率僅56%,評分跌至8.2,並且目前還有繼續下跌的趨勢。

觀眾的眼睛不是瞎的,也並非沒有大腦。

五毛特效和全片爛梗他們是看得出來的好嗎?

用心做宣傳,用腳做電影,投資近十億,九億請演員——by牛老師。

江慎行臉上的笑容在網上第一篇影評出來後就裂了。

向來有話直說的牛老師在影評發布時附上了一張表情包:rnm,退錢!

不管內心有多崩潰,江慎行仍不得不麵帶微笑麵對參加路演的觀眾。

他自認在電影中的表現沒有問題,但架不住特效一個勁拉後腿,十級美顏濾鏡連他表達情緒的微表情都磨沒了!

媒體們最擅長見風使舵,《尋仙記》上映前他們誇得有多厲害,現在的問題就有多犀利。

江慎行幾人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微笑,然而還有數十場路演在後麵等著他們。

與此同時,《盛開》評分達到了9.0。

在回休息室的路上,兩方人馬狹路相逢。江慎行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宗繼,對方的笑容在他看來是如此的刺眼。

同為春節檔電影,各自的表現大家心裡都清楚,徐導稍微收斂了笑容,對江慎行等人點頭示意。

“這次《尋仙記》可能要虧本了。”徐導小聲跟宗繼嘀咕了一句。

他作為導演,對電影市場的了解比宗繼他們要多,根據國內的分賬原則,票房要在成本的三倍製片方才能回本。也就是說《尋仙記》投資近十億,票房則需要達到三十億,製片方才可能不虧。

而根據目前的票房情況來看,彆說三十億,《尋仙記》最終票房能不能有二十億都不一定。

徐導歎了一口氣,臉上迅速掛起笑容,《尋仙記》虧不虧關他什麼事呢,反正他賺了。

《盛開》的路演從大年初一持續到大年初七,宗繼隻跟了湘市這一場,回去後在老家辦了點事,就收拾東西回了冀北。

冀北影視城內人潮如織,掛滿了大紅燈籠的街道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宗繼拿著劉旺買的糖葫蘆在人群中穿行,對眼裡所見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隻有在這個時候,劉旺才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點小孩該有的樣子。

“慢點。”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劉旺伸手拉住宗繼,前麵一個舉著風車的小孩飛速跑過。

本次廟會將影視城劃分成了兩個大區域,上南下北根據不同的建築風格分為宮廷和民間兩個主題。

宗繼現在所在的位置在江南水鄉,池塘裡的水覆著薄冰,人多倒不顯得特彆冷,路邊還有猜燈謎的,花燈都挺漂亮,宗繼拍了一張照片,接著往前走。

耍猴戲的攤位前占滿了人,三隻小猴子在人群中翻著跟鬥,脖子上套著鐵質的項圈,鏈條另一端握在耍猴人的手裡。

宗繼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他好像挺久沒有翻跟鬥了,回去得趕緊把練習抓起來。

除了哭喪和翻跟鬥,他沒什麼彆的本事,唯二的兩樣可不能丟。

新家的客廳麵積不小,把桌子挪一下,讓他在裡麵翻兩個跟鬥沒問題。

宗繼V:廟會~【圖片】

“弟弟在哪裡?好好玩的樣子!”

“冀北影視城的大廟會嗎?我昨天剛回來!”

“朋友們我要去偶遇弟弟了,等我好消息。”

宗繼怎麼可能會給他們偶遇的機會,他從廟會出來才從手機裡的一堆照片中選了九張發到微博。

再選九張發朋友圈。

還有九張發小號,安排得明明白白。

“重焰,這是你錢阿姨和她的女兒希芸,以前你跟希芸經常一起玩,你還記得嗎?”

齊重焰從手機上抬起視線,涼涼地掃了一眼坐在對麵沙發上的母女:“不記得。”

語氣冷淡如冰,仿佛對麵的母女不過是兩個陌生人,還沒宗繼的朋友圈半點有趣。

這小猴子長得還挺可愛,這大眼睛,這紅屁股。

母女倆的笑容有瞬間的凝固,不過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兩人又恢複了表情,錢阿姨拍拍女兒的手背:“那時候你還小,不記得了也很正常,不過我們希芸可一直記得你這個重焰哥哥呢。這不,一回國就跟我過來了。”

齊重焰這次看向了他媽,臉上的表情更冷:“我以為你至少要先詢問一下我本人的意見。”

“什麼你本人的意見啊,你錢阿姨就是帶芸芸過來做客,是來找我的,你彆亂想。”

齊重焰冷笑一聲:“既然是來找你的,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起身便走,連眼神都不曾再給母女倆一個。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兒子就是被我慣壞了,脾氣不太好。”唐女士的眼神有些憂愁,今天的相親看來又泡湯了。

不過這次竟然沒有當場摔東西走人,還說了兩句話,也算有進步是不是?

唐女士心下稍安,完全不知道他兒子今天之所以沒有當場摔東西走人,是因為他朋友圈裡的那幾張照片。

齊重焰重重地關上車門,他媽的套路真的是一成不變。

跑車呼嘯而去,春節期間京市的路況比往日好上許多,幾乎沒怎麼堵,齊重焰就到達了目的地。

目的地裡的人倒是不少。

“七哥,乾嘛呢?”

接到發小的電話,齊重焰把手裡的香蕉慢悠悠地遞出去:“動物園喂猴子呢。”

大概是他這人看上去實在太不好惹,趨利避害又是動物的天性,遞出去的香蕉一直無猴問津,反觀彆人手裡的東西沒有一個停留過三秒的。

一時間齊重焰收到不少打量的目光,就跟他是個猴大王似的。

“大冷天的你跑動物園去喂猴子乾什麼?”電話那頭的人疑惑地看了看手機,他沒打錯人啊,“喝酒來不來。”

齊重焰把香蕉一把扔出去,觀望了許久的猴子終於蜂擁而上:“等著。”

掛了電話,齊重焰看了眼正在給香蕉剝皮的猴子,嗬,還挺講究!

這幫人經常喝酒的地方隻有一個,齊重焰開車到會所樓下,給他打電話的鄭淵已經在那等著了。

“你從哪來?”鄭淵眼饞的望著齊重焰的跑車,又是一輛他想買但他爹不給買的,嗚嗚嗚,他太酸了,“七哥你有沒有什麼新的拍攝計劃,帶我一個唄。”

他把視線從跑車身上拔起來,看著齊重焰,滿眼都是:帶帶弟弟,帶帶弟弟!

“不是跟你說了動物園喂猴子嗎?”齊重焰把鑰匙扔給負責泊車的侍應生,掀起眼皮看鄭淵一眼,“怎麼,又缺錢了?”

“缺!太缺了!”鄭淵用力點頭,“不過你要是拍電影,我立馬去找我爸要投資,彆的錢他不給,但給你投資他絕對不會拒絕。”

所以說齊重焰的電影從來不缺資金,每次一有拍電影的計劃,還沒等公布,就被這堆人上趕著瓜分完了,有時候還會因為投資少了跟投資多的打起來,畢竟誰都知道投資齊重焰的電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沒有。”齊重焰的兩個字讓鄭淵的臉垮了下去,“都來了哪些人?”

“那七哥你什麼時候有了你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鄭淵跟齊重焰一邊說著話一邊往樓上包廂走,“就二胖和老三,其他人想來我都推了。”

他們四個是從小到大的玩伴,齊重焰什麼性子鄭淵是最清楚不過的,不熟的人一概推了,絕不給他生氣的機會。

“嗯。”齊重焰目不斜視地走向包廂,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驚豔的目光,等打聽清楚這位爺是誰後,立馬收回了視線。

惹不起,惹不起。

“七哥。”“七哥,你來了。”

齊重焰是四人裡的老大,因為“齊”跟“七”發音相近,喊著喊著“齊哥”就變成“七哥”了,到現在也沒改。

“怎麼,今年過年一個個都在家裡沒出去浪?”

齊重焰端起正中間的杯子悶了半口酒,顯示出他略有些煩悶的心情。

“沒辦法,出不去啊,放假不到一個星期都相了八次親了!”張烈端著杯子大吐苦水,他小時候胖嘟嘟的,長大了抽了條,但還是沒擺脫二胖的稱號。

“我也差不多。”陳世峰讓齊重焰坐到上首,拿瓶子給他把酒滿上,然後給鄭淵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誰得罪這位爺了?

鄭淵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啊,剛這位爺還在動物園喂猴子呢。

張烈倒是看出點門道,但是他不敢說,因為他覺得齊重焰看上去像是被情所困。

齊重焰被情所困?張烈被自己嚇了個機靈。

不可能不可能,他們七哥那脾氣,天塌了他都不可能為情所困。

齊重焰喝完兩杯悶酒,不停切換著微信和微博兩個軟件,這小破孩還不關注他,發個新年快樂就沒影了,閒著逛廟會也不跟他聊天。

他齊重焰不受待見,唐齊也不行嗎?

齊重焰的喝法把三人都驚住了,陳世峰連忙把酒瓶拿到齊重焰夠不著的地方,他們可不敢再有第二次讓齊重焰喝醉的經曆。

那簡直比世界末日還恐怖。

正在收拾東西的宗繼感覺耳朵有點發燙,可能是因為暖氣太足了吧。

過了明天大家就要陸續開工了,他把帶回來的禮物分好,其中有一份的分量幾乎是彆的的兩倍,宗繼把他單獨放到一邊,拿起手機。

小破孩:你還在老家嗎?

齊重焰的手機震了震,仰靠在沙發背上的他瞬間坐直:嗯,廟會好玩嗎?

張烈揉了揉眼睛,他七哥滿身的粉紅泡泡是怎麼回事?

小破孩:好玩!你參加過廟會嗎?

齊重焰回了個沒有,他從來不參加這種人擠人的活動。

小破孩: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廟會明天最後一天,如果你明天回來我再陪你去玩一玩?

宗繼摸了下手邊的大禮物,影視城的廟會一天根本逛不完,他走了一天也沒出民間範圍。

齊重焰站了起來,鄭淵剛端起的酒杯被他截下:“喝酒沒?”

鄭淵搖頭,他剛端起來還沒喝呢。

“那你開車送我去機場。”齊重焰把杯子放下,對著張烈二人道,“走了,記我賬上。”

怎麼回事?他才剛來多久?張烈看眼時間,十分鐘有嗎?沒有吧?

“去機場做什麼?”齊重焰已經在往外走了,鄭淵趕緊起來跟上。

“回冀北。”齊重焰買完最近的機票,他身份證是隨身攜帶的,不用再去老宅取,“你送我過去,車送你開了。”

鄭淵頓時什麼都不問了:“謝謝七哥!”

鄭淵把車開到機場的時候,齊重焰跟宗繼約好了明日碰麵的時間和地點。

飛機到達冀北已是淩晨,齊重焰打車到酒店,輕車熟路地上到頂樓套房。

還在老家過春節的小趙,接到酒店電話後整個人都懵了,劇組不是初七才開工嗎,齊導怎麼現在就到了?

他正打算買明天最早的機票返回冀北,齊重焰卻發了條消息告訴他明天有私人行程,不要打擾他。

不要打擾他?所以他不用趕回去了?

“好的齊導。”小趙做夢般地放下手機,算了,睡覺吧,不管怎樣睡醒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春兒:回來嗎?

齊導:回回回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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