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坦白(1 / 2)

張誠刪掉視頻,後台私信快要炸掉,網友問他為何刪視頻,他選擇了裝死。

至於上傳原版視頻和道歉,他沒打算照做。想到損失的收益,他如同被割肉一般,又恨又痛。

於洋在醒來後沒有看到張誠的道歉動態,便猜到了他打的什麼主意,以為刪了視頻就不會被追究了。

嗬,他有那麼好說話?

於洋的電話如同催命符打到張誠那邊,張誠徹夜未眠崩潰大吼:“我都刪了視頻了你還要怎麼樣?”

他開始裝慘賣可憐,說拍視頻對他多麼多麼重要,求於洋高抬貴手,道歉聲明和原版視頻發了他的人生就完了。

發視頻的時候怎麼沒想想惡意剪輯會對劉旺的人生帶來什麼影響?

不,他不是沒想,是想了不在乎,彆人的人生哪有他的流量重要。

因此於洋對張誠沒有半點同情,任憑他怎麼說,仍然絲毫不退讓,道歉聲明、原版視頻一個都不能少。

“我不會發的!”張誠破罐子破摔,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為了博人眼球故意歪曲事實的又不止他一個,那些人不也沒事嗎?張誠在心裡自我安慰到。

“好的。”於洋語氣平平,“我會把所有相關資料遞交法院提起訴訟,相信法院會幫我實現我的合理要求。”

不管張誠願不願意,他該承擔的後果一樣不能少,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或許等法院宣判了以後再發道歉聲明聲明賀原視頻,不會引起多少網友關注,能借此保住他的賬號,但法院訴訟,可是要留案底的。

其實還有個辦法,現在道歉,把鍋推給剪輯,把自身的錯誤洗白成監管不力,賬號同樣能保住,也不會留案底。

於洋不是沒有給張誠留後路,就看他願不願意走了。

說完於洋掛了電話,張誠要是改變主意知道給他打回來。

“卡——”鄭遠把宗繼單獨叫到一邊,“發生什麼事了,我感覺你有點不在狀態?”

“對不起鄭導。”宗繼不用看回放就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多糟糕,事關劉旺,他無法不分心。

宗繼滿臉歉意地把昨天的事給鄭遠說了,末了向鄭遠請了二十分鐘的假,用來給於洋和劉旺打電話以及調整狀態。

鄭遠讓其餘人稍作休息,宗繼從馮征那取回手機,去了片場的角落。

劉旺照常在影視城帶著一眾群演跑劇組,得知他確實未收到視頻影響宗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再問於洋,對方也是讓一切儘在掌握中,讓他不要擔心,好好拍戲。

“OK了?”鄭遠見他點頭,招手叫過場務,示意重新開始拍攝。

中午休息的時候於洋告訴了宗繼一個好消息,張誠發布了道歉聲明,至於原版視頻,他沒上傳但發給了於洋。

按於洋的意思是不想讓張誠這樣蒙混過關,結果劉旺說算了,張誠不想上傳原視頻就不上傳吧,有道歉聲明就夠了。

宗繼看了聲明下麵的評論,張誠被罵得狗血淋頭,如果再上傳原視頻,怕是要沒臉見人了。

劉旺動了惻隱之心,當事人都不追究了,於洋便收了手。

“你找劇組要個花絮發微博吧,讓粉絲們多多關注你的作品,算是回應,也給電影帶點流量。”便宜鄭遠那小子了,於洋哼了哼,“《夜色》那邊快殺青了,需要你補錄幾句台詞,時間還沒確定,回頭我提前跟兩邊協調一下。”

《夜色》殺青不久,《斷指》也終於完成了在冀北最後的拍攝,喜得製片當天就去廟裡給菩薩燒香還願。

齊重焰一直在找合適的時機,來引誘宗繼這個小蝸牛出殼,轉眼酷暑消散,影視城披上秋天金黃的外衣,他總算找到了契機。

以前齊重焰從不主動提起生日,往往都是張烈他們熱火朝天地張羅,若是碰上齊重焰拍攝正忙,那天則和往日一樣平平無奇地過了,恰巧在京市有空的話,便會有場相對熱鬨的生日聚會。

熱鬨是相對齊重焰而言,對比京圈其他人的而言仍然是冷清的。

張烈幾個很早就打了電話過來問他那天有沒有空,讓小趙把行程空出來的齊重焰麵不改色地撒謊:“沒空,今年不回去。”

“那我——”

“你們也彆過來。”齊重焰料到張烈想說什麼,無情地拒絕了。

行吧,張烈無奈,沒人能強迫齊重焰,他語氣失落:“那我們把東西給七哥您寄過去,您記得簽收。”

小趙原以為齊重焰讓他空出行程是要回京市過生日,結果沒收到訂票的消息,結合那些不翼而飛的衣物清涼噴霧和桃子味的勁涼沐浴露,小趙猛拍大腿,齊導肯定是找繞指柔去了!

齊重焰問他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飯的時候,宗繼第一反應是沒有,他沒做好見麵的心理準備,等聽到對方說他今天生日後,才改了主意。

正好早上拍完下午沒他的戲份,宗繼背著斜挎包,戴上帽子出門給齊重焰選禮物去了。

之前劉旺過生日,宗繼鬆了他一套鼠標鍵盤,因為他喜歡打遊戲,但給齊重焰送什麼,宗繼暫時沒有什麼頭緒。

都怪齊重焰通知得太晚,讓他沒辦法從網上買,隻能先去天河廣場看看了。

路上宗繼搜了一下有些什麼東西比較適合送給男生做生日禮物,他不清楚齊重焰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喜好,直接問又覺得不夠驚喜。

仔細想來,似乎一直都是對方在遷就他。

今天的風有點大,宗繼按著帽子以免被吹走,他頭上還是光禿禿的,每次冒出新的頭發茬唐采都會給他剃掉。

周嘉佳給他買了許多假發,但他一頂都沒戴,總覺得怪怪的。

宗繼有段時間沒來天河廣場了,到處張燈結彩,看了宣傳KT板才知道最近是他們的周年慶。

從大門進入商場,中庭臨時搭建了愛馬仕的專櫃,宗繼迎麵是香水專區,穿著統一製服的導購拿著試香紙正在為顧客介紹。

年輕情侶嗅了下試香紙,男生搖頭表示不喜歡,牽著女孩的手離開,宗繼停下腳步。

導購抬眼望見麵容精致的少年,臉上的笑容加深:“先生需要試聞一下我們的香水嗎?”

比起帥哥,宗繼更喜歡先生這一稱呼,顯得沒那麼輕浮。

他緩步上前,導購繼續搭話:“先生是自用還是想送朋友呢?”

“朋友過生日。”宗繼有些局促,“我還沒想好送他什麼。”

“生日的話送香水還是很合適的,先生是送男性朋友嗎?”導購見宗繼的目光主要集中在男香的區域,“方便告訴我他的年齡嗎,我可以幫您推薦。”

年齡?宗繼愣了一下,他好像真的不知道。

“他比較成熟。”宗繼不太適應導購的熱情,況且他沒確定是否要送香水。

想到此處,宗繼有離開的意向了。

“那先生可以試一下我們的這款大地。”導購已動作迅速地在試香紙上噴了香水,淡淡的柑橘香味飄進宗繼的鼻腔,帶著些許草木的氣息。

此時眼前的顯示屏剛好出現這款香水的宣傳圖,宗繼被上麵的一句話吸引了目光。

“用大地香水的男人,腳下是堅實的大地,發間是閃爍的星辰。”

導購在繼續介紹:“這款香水的前調是葡萄柚和橙,中調是玫瑰、廣藿香和香根,整體是木質香調,但不會很剛硬,很適合成熟男性。”

鼻尖的香味不同於宗繼以往聞過的任何香氣,極其具有辨識度,是宗繼自認駕馭不了的香味,但如果是齊重焰……

宗繼仔細感受著香水的氣息,發現它給自己的感覺與齊重焰十分貼合。

做下決定,宗繼詢問導購香水的價格,,在五十和一百毫升之間選擇了前者,等導購將禮盒打包好之後,距離他到達廣場才過了不到半個小時。

齊重焰約的是晚上,宗繼沒有逛街的愛好,提著香水回了酒店。

在房間裡淅淅索索地折騰了一番,五點半,宗繼帶上禮物前往齊重焰給的地址赴約,一頂帽子孤零零地躺在白色的盥洗台上。

路過蛋糕店,宗繼又進去買了個巴掌大的水果蛋糕。

齊重焰在鳴沙城曬黑的皮膚回到冀北後白了點,跟小趙站一塊對比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他請造型師打理好頭發,換上襯衣西褲和黑色皮鞋,打上領帶,如同即將出席什麼重要會議。

小趙在心裡嘀咕,參加頒獎晚會也沒見他這麼緊張過。

齊重焰肩寬腿長,身材堪比頂級男模,他最適合的就是正裝,能格外凸顯他的貴氣。

小趙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氣,那塊手表兩百多萬啊,他真的是去跟人吃飯而不是求婚嗎?

好在齊重焰也意識到了有點過於正式了,取下了手表和領帶。

這兩樣看上去就很貴,不像唐齊能用得起的。

法式風情的餐廳燈光偏暗,音響裡播放著舒緩的音樂,撲麵而來的高級感讓宗繼腳步一頓,唐齊怎麼會把吃飯的地方定在這裡,看起來也太貴了。

齊重焰收到他的消息從包廂出來接他,看到宗繼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宗繼沒有戴帽子,他從周嘉佳送的假發裡選了一頂,和他之前的發型差不多太多,稍長一點,讓他看上去像漫畫裡走出的少年。

“其他人還沒到嗎?”包廂裡一個人都沒有,宗繼疑惑回頭。

桌麵上僅有兩套餐具,靠牆的花瓶中插著一朵鮮豔的紅玫瑰,花瓣卷曲,枝葉翠綠。

“沒有其他人。”齊重焰替宗繼拉開椅子,看到少年因為自己的話而驚訝。

宗繼在腦海裡消化了一下沒有其他人是什麼意思,是齊重焰沒有彆的朋友,還是說他隻請了自己一個。

前者的話未免也太孤獨了些,但如果是後者,宗繼下意識不去想裡麵更深層的含義。

為了不讓宗繼看到菜單上的價格心疼到不敢下手,齊重焰在他來之前就替他點了餐。

包廂門關上,沒有彆的人再進來,宗繼接受了今晚的生日宴隻有他一個客人的事實。

“生日快樂。”宗繼送上禮物,“這個是蛋糕。”

巴掌大小的蛋糕,店員仍然送了一小包蠟燭,宗繼拆開準備插上,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齊重焰過的是多少歲的生日。

“你多少歲了啊?”

“29。”齊重焰報上自己的真實年齡。

今年29,明年30,宗繼做了個減法,齊重焰大他十歲多一點。

蠟燭不夠,宗繼數了,一包裡麵是二十支,他把蠟燭分開:“那你選一支你最喜歡的顏色吧。”

齊重焰選了支白色,宗繼插到蛋糕中央,兩人都不抽煙,沒有打火機點火,齊重焰找服務員幫忙點燃。

宗繼關掉包廂的燈,小小的一支白蠟燭成為唯一的光源,顫顫巍巍的火苗努力燃燒著。宗繼的五官在微弱的燭光中不甚清晰,眼底倒映著閃爍的燭光,猶如溫暖的星辰。

齊重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閉上眼睛許願。

宗繼第一次見他閉上眼的樣子,長直的睫毛扇一般的蓋在下眼瞼,為他的五官增添了幾分柔軟的色彩。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宗繼小聲唱著生日快樂歌,他不怎麼唱歌,但還是忍住羞澀唱了。

齊重焰等他唱完,睜開眼睛吹滅眼前的蠟燭。宗繼慌亂地移開視線,轉身去按包廂的電燈開關。

這個餐廳的開關設計得很有意思,在牆上的青草裝飾中,亮著的時候還好,不難發現。現在包廂裡唯一的光源也被齊重焰吹滅了,一片漆黑中宗繼摸了半天也沒找到開關。

他下意識去拿掛在椅子上的背包,想取出手機打開照明功能,剛轉身就撞進一個溫熱寬闊的胸膛。

漆黑中紅暈爬上宗繼的臉頰。

宗繼半晌沒打開燈,齊重焰站起來準備幫忙,沒想到他會撞進來。

黑暗是最好的偽裝,齊重焰任由自己的愛意宣泄,在他想伸手將少年擁得更緊時,宗繼用手掌撐著他的胸膛退了出去。

宗繼感受到他胸膛結實的突起,掌心似火燒般發燙。

“先彆開燈!”宗繼感受到齊重焰從身邊經過,抬手拉住他的手臂。

不能開燈,宗繼手心湯,臉也燙,耳朵也燙。

最後端著盤子上菜的服務員打破了滿室的旖旎:“不好意思,請問是燈壞了嗎?”

“沒。”包廂外的光源透過門口灑進來,宗繼彆開臉,齊重焰按下草叢裝飾裡的開關。

有燈不開,有錢人又在玩什麼情趣?服務員壓下心裡的疑惑,將盤子一個個擺到桌上:“前菜香草焗蝸牛輕慢用。”

宗繼臉上的紅還未褪儘,似朝霞染了一抹粉,又似枝頭熟透的蜜桃,堪稱秀色可餐。

齊重焰用叉子將小蛋糕一分為二,小蛋糕完成了它的使命,被二人吞吃下肚。

就是齊重焰吃蛋糕的時候時不時抬頭看宗繼一眼,似乎他也是其中一味菜。

宗繼紅著耳朵吃完了全程,結尾一道是兩款甜品,熔岩爆漿巧克力蛋糕和水蜜桃慕斯。

服務員將巧克力蛋糕放到齊重焰麵前,水蜜桃慕斯在宗繼這邊。

慕斯最上麵是透明的果凍層,中間夾了切碎的果肉,最下麵是被黃油浸軟的奧利奧餅乾碎。

碟子上配了精致的小勺,宗繼剛要動手,齊重焰把兩份甜品換了個方向:“他們的熔岩蛋糕很有名。”

宗繼眼睜睜地看著他將水蜜桃慕斯送進嘴裡,手下一用力,熔岩蛋糕從中間破開,融化的深褐色巧克力流出來,沾上外麵同色的鬆軟蛋糕體。

“我可以拆開看看嗎?”桌上的餐具撤下去,齊重焰拿起裝有香水的禮盒。

“這是送給你的,你想拆當然可以拆。”宗繼提前取出了小票,盒子裡麵隻有一瓶香水和宗繼手寫的賀卡。

賀卡也是櫃台提供的,上滿噴灑了大地香水,此刻前調散儘,賀卡上散發著柔和的木質氣息。

賀卡上是簡單的生日祝福語,方形的香水瓶裡麵盛著淺棕色的液體。

宗繼沒有在齊重焰身上聞到過香水味,擔心他不知道怎麼用,按照導購說的方法,教他噴在手腕,然後沾到後頸等地方。

齊重焰解開了兩顆襯衣扣子,微亂的衣領打破了他身上的嚴肅,多了幾分隨性。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齊重焰把香水放回盒子裡,因為同處在一個空間,宗繼身上也沾上了淺淺的香水味。

齊重焰果然跟大地很配,宗繼滿意於自己的選擇,任由香氣將他浸裹。

刷卡買單,秋日的晚風帶著涼意吹淡縈繞的香水味,這是宗繼在影視城過的第二個秋天。

光線不甚明亮,宗繼和齊重焰並肩走在樹下,枯黃的葉片隨著風搖晃著落下來。

“我大概要離開冀北半個月。”齊重焰主動彙報著行程安排,“上次外景還差一部分,趁著鳴沙城還沒下雪,去把剩下的拍完。”

宗繼算了算時間:“你拍完回來我可能也不在冀北了。”

《還佛》的外景要從十月底拍到年前,然後直接放假,過完年再回影視城拍上一個月,接著去布達拉宮拍大乘佛寺的部分。

以上進度是拍攝過程順利的情況下的安排,計劃趕不上變化,保不齊中間會因為彆的什麼事更改。

但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原以為半個月後回冀北就能看到宗繼的齊重焰心突然空了一塊:“你們會去哪些地方出外景?”

“神農架和老君山。”神農架主要拍山魈也就是馮凱和宗繼的對手戲,老君山則是為通天路和雲頂天宮的取景。

“嗯。”齊重焰記下這兩個名字,他總歸不會讓自己等那麼久的。

走在路上不覺得,進了酒店房間宗繼才嗅到身上的木質香氣。

【“桃子味的。”齊重焰貼著他的後背耳鬢廝磨,過了許久,他抵著宗繼的額頭,臉上汗意涔涔,“現在,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

宗繼喘著氣從夢裡驚醒,他不得不直麵剛才的夢境,比上次來得更清晰更熱烈。

齊重焰終於把小蝸牛誘出了殼。

鄭遠覺得宗繼今天似乎有心事,雖然拍戲的時候都很正常,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看見宗繼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望著遠處發呆了。

作為他的電影主角,鄭遠有必要關心一下。

入秋後天氣不再炎熱,精打細算的馮征退了租的小巴,片場成了他們隨時休息的地方。

“最近拍戲是不是很累?”鄭遠向宗繼分享了一杯保溫杯的熱茶,裡麵泡的是黑枸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