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如同一條細長而雪白的蛇,趙雨落隻覺得一道銀白從自己視線中晃過去,然後自己身上便出現了一陣刺痛。
這一鞭子抽出去雖然疼,但是隻疼皮肉,不會結冰。
換句話說,這一鞭子是打的是趙雨落的臉,沒打算要了她的命。
趙雨落愣怔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近乎愕然地看著步涯,
“你居然敢打我?”
步涯被這句反問給逗笑了,“不能打麼?你以為你是誰啊。”
趙雨落羞憤一起湧了上來,居然一時忘了這劍到鞭子的轉化,滿心滿眼都是“這坤澤居然敢打我?!”
她當即就要衝上前來為自己討一個公道,還好旁邊兩個小童眼疾手快地一把將人拽住。
倒不是兩個小童為了步涯。
而是趙雨落早就被廢了根基,現在她衝上去要是被步涯給打傷了,他們作為同行的,免不了要遭殃。
步涯看戲似的看著這三個人拉拉扯扯勾勾絆絆,兩個小童幾乎拉不住發瘋了的趙雨落。
趙雨落:“你這下賤胚子,誰給你狗膽,真以為會爬床就了不起了嗎?那莊雲寒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你這骨子裡的醃臢浪蕩玩意兒……”
步涯:“耳朵快起繭子了,就沒什麼新鮮的說辭?”
“你們放開,廢物東西!不幫著我對付那坤澤也就罷了,還這般攔著我,你們也想嘗嘗坤澤女的味兒嗎?”趙雨落吼兩個小童吼得難聽至極,兩個小童有苦難言。
步涯聽得心裡犯惡心,這人自己傍上了莊邵,才在這琨吾宗留下一席之地的。倒是沒有半點自覺,話裡話外都是罵彆人想那檔子齷齪事。
步涯一鞭子過去,軟鞭隨心而動,瞬間無限拉長。
明明那三人站在一起,軟鞭卻自覺避開了兩個小童,直接繞上了趙雨落的腰肢,繞上三繞。
步涯扯著鞭子回撤,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那鞭子隻覺察出主人的意圖,便自行隨著力道將那人扯了過來。
趙雨落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一個飛撲直接摔到了步涯麵前。
她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步涯抬起靴子踩在了她的身上。
趙雨落氣急,正待說話,卻突然覺得從繞著自己的鞭子上傳來了讓人戰栗的寒意。
那寒冷就好像瞬間穿透了她的衣服,皮肉,直達骨髓。寒氣舔撩著骨骼,滲透了血液,一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都結出了冰淩,流過血管有一種冰冷的刺痛。
趙雨落睜大了眼睛,說不清是震驚還是恐懼。
她的衣服上開始結霜,薄薄一層,然後逐漸加厚。
趙雨落:“……你……你學了什麼妖術……”
“這個不重要,雨落師姐,”步涯笑眯眯地,踩著這具柔軟的身體,居高臨下,“師姐隻要記得以後不要隨意招惹我。”
趙雨落很想反駁一句“笑話!”,但是她骨子裡打著寒顫,整個人像是在數九隆冬被扒光了然後扔進了冰湖。
步涯:“昔日你打暈我,試圖把我喂給妖獸,可有這麼一回事?”
趙雨落一驚。
她那時偷偷下手的,萬萬沒想到步涯居然知道是自己。
步涯見她不說話,纏繞在她身上的軟鞭更緊了三分,像是要生生勒斷她的骨頭。
趙雨落當即受不住疼,“啊!”了一聲。
一邊的小童心急如焚,卻什麼都不敢阻止。
另一個小童先反應過來,這種時候乾等著不如搬救兵,宗主、師娘、邵師兄、寒師兄、歡師姐辰師兄……總有一個治得住這坤澤的。
他剛剛拔腿,正準備去搬救兵,就聽得步涯道,“待哪兒彆動。”
小童立刻渾身僵住。
步涯把視線落回趙雨落身上,道,“我問你呢,師姐。”
趙雨落此時嘴唇蒼白,眼睫毛和頭發都結上一層微霜。
她覺得自己會被活活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