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無患雖然說要和步涯成婚,但實際上,這兩人一不敬天地,二沒有高堂可以給他們拜。
唯一剩下個“夫妻對拜”的名頭,估計步涯還不願意彎腰。
木無患就隻是默默看著蓋著蓋頭的步涯,最後還是把這些虛禮舍了,隻輕聲許諾,
“我會一生好好的護著你的。”
步涯等了半天的“一拜天地”,結果等來了這麼一句,不禁有些驚訝。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過是做個世人看的,他們現在也沒有看客。這區區十二個字,哪裡比得心底掏出來的情話暖人。
木無患繼續輕聲說道,“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步涯:…………
步涯本能的是想要不近人情的來一句“不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句話到底沒能說出口,大概是木無患的語氣,透著虔誠。
天地在這一瞬仿佛靜止,耳畔的微風聲,鼻尖嗅到的果木香,目光裡印滿了蓋頭的紅。
步涯不由得嗤笑了一下,因為自己居然有幾分心軟。
這心軟與情話無關,隻是因為來人。
這份心軟不是給對麵這個幻象的,而是給那個真實中的木無患的。木無患在開源山如此護著她,步涯就算有幾分遲鈍,但是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步涯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枝條被解開了。
渾身上下束縛自己的,隻剩下了木無患握住自己的手。
步涯:????
步涯:“這就解開了?”
木無患笑起來,胡說道,“說你看不出來嗎?我這是在討好你。”
步涯:“…………”
…………什麼神邏輯?
討好我就該一開始就當我走,你先抓住我綁起來的,解開的時候還要我感恩戴德不成?
木無患道,“你要是願意陪著我留在幻境多好。”
可惜,他看出來了,步涯不願意。
步涯戴著綢緞的那隻手,略微一勾,劍意牽動著地上的呂傲劍。
那些樹枝鬆開步涯的同時也鬆開了呂傲劍,所以瞬間呂傲劍便在步涯的驅使下飛了過來。
木無患牽著步涯的手鬆開,另一隻手略微一動,於是呂傲劍便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仿佛時空靜止一般的,它既沒有落下也沒能再前進一步。
步涯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他和木無患之間的能力差距。
連偷襲都沒戲。
步涯看著凝固的呂傲劍,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有沒有彆的法子。
木無患一鬆開步涯,就得了這麼個待遇。此時啼笑皆非地轉頭看向步涯,還沒來得及說話,女主突然身體前傾親了他一口,柔軟濕潤的唇就貼在他的臉上。
木無患整個人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就在這個空當,步涯抽回了自己的右手,與此同時右手指尖微動,呂傲瞬間調轉了方向,奔著步涯而來,步涯瞬間握住了呂傲劍。
步涯的禦劍之術還有所欠缺,但現在手握在劍上,自然有所不同。
此時一個橫削,木無患也沒硬擋,淩空後撤了三五步。
這樣的“偷襲”法子居然能成,步涯臉上的笑自然是藏都藏不住,“現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歡我了。”
木無患慢慢的嘴角也翹起一個笑容,看著步涯如此歡喜,不自覺也跟著心情好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驗證方式,歡迎你常來驗證。”
步涯揚了一下眉毛,也不與這幻境的木無患纏鬥,轉身即走。
木無患看著步涯進了一片縈繞的煙霧裡,在這個小幻境裡消失了。
木無患沉默片刻,方才喚道,“禺疆可在?”
於是在他身前大約十來步的地方,出現了水麵波紋狀,那妖嬈動人的禺疆便從波紋中走了出來。
禺疆是這幻境的主宰,剛剛的一切自然看得分明。
她站在原地未動,有幾分忌憚地看著眼前的木無患。
木無患在進幻境的第一時間就掙脫了她的控製,破了幻境。
緊接著他便去尋步涯,步涯也剛剛好從喜堂幻境掙紮而出,陰差陽錯之下,兩人便一同落在了天上天。
步涯隻當這木無患是幻象,實則,當木無患從少年成長為青年的那一刻,便是真的木無患了。
木無患也是仗著步涯不知他是真實,所以由著性子胡來了。
嗯,算來也不虧,她的唇很軟。
木無患看向禺疆,“你說你知我身世來曆?”
禺疆帶著笑,“咱們都是千百年前的舊人,知根知底有什麼可奇怪的——你不是想起來了麼?自己的底細。”
木無患略微皺眉。
他沒有想起來。他隻在之前在掙脫禺疆幻境時,隱約從幻境之中窺見了自己的記憶,隻是幾個片段。
從這個片段之中,他發現自己的本體是神木。至於其它的,依舊是一無所知。
木無患看著禺疆,“不如你與我詳細說說,關於我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