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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三人一聽要開門,反應空前迅速,嗖一下就站到了杜小希身旁。

幾道頭燈的光束齊刷刷對準前方,慘白的燈光下,木門上的斑駁腐朽顯得尤為清晰。

空氣安靜得連幾人的呼吸聲都顯得粗重起來。

杜小希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

哢噠一聲清響,門鎖毫不費力地打開。

杜小希正欲推開門,突然想到之前的遭遇,揮手示意大家等一下。

“裡頭灰塵一定很大,以防萬一,先把口罩手套戴上。”

四人迅速從包裡掏出節目組提供的物資裝備。

片刻後,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笑出聲--這麼一來,他們就更像礦工本工了。

這一小插曲看上去無厘頭,卻在無形中緩解了現場眾人緊張的情緒。

楊茉莉調整了一下頭戴式攝像機,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小希姐,開吧。”

杜小希用手輕輕推開木門。

拖著長長尾音的吱嘎聲響起,一股塵土氣息混合著黴味撲麵而來,味道之濃重,他們佩戴的口罩根本遮不住。

杜小希四人當即退後一步。

儘管如此,鋪天蓋地的灰塵還是嗆得他們咳嗽起來。

“好奇怪。”鄭武腦子轉得飛快,他捂著嘴嘟囔,“昨天節目組進來過,他們肯定打開門透過氣,為什麼還是這麼多灰塵?”

“廢屋積灰很快。”杜小希說,“這周邊又都是塵土,全往屋裡灌。”

當然,這肯定不是唯一的原因。

屋子有問題是顯而易見的。

可惜現在是白天,就算有那玩意也看不到。她無法知曉對方到底是什麼情況,這點相當被動。

幾人在屋外又站了一分鐘,等到那股子難聞的氣息散得差不多了,這才一一進入。

鄭文是最後一個進門的。他後腳剛跨進來,身後的門便猛然關閉,發出一聲悶響,再度震起煙塵。

門外的光亮被徹底隔離在外,屋內猶如濃重的沼澤。

要不是頭戴式攝像機備有照明設備,屋子完全就像被封印在無儘的永夜一樣可怕。

可即使有燈光,它們在洶湧的黑暗中也顯得暗淡無力,能見度隻有眼前的一點點距離。

也許是剛才見識到孟非凡的詭異遭遇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突如其來的關門聲並未讓三個新人驚叫大喊。

他們隻是臉色有些發白,直愣愣看著大門。

“沒事的。”杜小希輕聲安慰,“關門而已。”

“我的天。”鄭武終於緩過勁來,輕呼一口濁氣,“剛才關門那動靜其實嚇到我了,還好我忍住沒叫。”

“我也是。”楊茉莉聲音早就沒了之前的無畏,她不自覺地就抓住了杜小希的胳膊,“我差一點就叫出來了。這地方看上去什麼都沒有,卻比我玩過的所有鬼屋都有恐怖氣氛。”

“彆怕。”杜小希拍拍楊茉莉的手,“咱們應該是安全的。”

鄭文還算比較鎮定,他問:“小希姐,接下來該怎麼辦?”

杜小希想了想,“這裡實在太黑了,光憑頭燈不行,咱們把手電拿出來。然後趁著現在還是中午,大致看看這孤樓的狀況。”

“啊?”鄭武摸摸脖子,聲音明顯沒有底氣,“要檢查屋子?彆了吧。要不咱就呆在這個堂屋鬥鬥地主打打牌算了。”

杜小希被他逗樂,“你看過第一期上半集的節目了吧?我跟福壽小丁當時也這麼想,還鬥了地主妄想避開靈異現象,事實證明該來的總是會來。”

鄭武頓時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好吧。”

“探索屋子可以獲得信息。”杜小希不打算私藏經驗,反而大方分享,“隻有獲得足夠的有效信息才能找出完成任務的方法。我們必須主動一些。”

鄭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不是跟密室逃脫那樣?”

“有相似之處,但也不完全一樣。”杜小希實話實說,“畢竟密室的npc再嚇人都是假的,而這裡一切都是真的。”

這話一說完,她感覺身旁的楊茉莉抓住她胳膊的手一緊。

“姐,你彆嚇我了。”鄭武可憐兮兮,“再說我可就真害怕了。”

“你從小上山下海皮到不行,不是號稱鄭大膽麼,怎麼現在慫了?”哥哥鄭文嘲笑道。

“我是男人,不慫。”鄭武傲嬌地冷哼一聲,從包裡拿出手電,“小希姐,你說乾嘛就乾嘛,聽你的。”

……

四頂頭燈,外加四把手電,終於勉強讓漆黑的屋子亮堂了一米米。

這也讓三位新人的臉色好了許多。

楊茉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手,帶著歉意道:“姐,是不是把你捏疼了?”

“沒事。”杜小希不在意地擺擺手,走到窗邊,努力將堂屋的窗戶推開。

可惜哪怕把玻璃窗開到最大,屋外的日光卻是一丁點都進不來,清新的空氣也被隔絕在外。

“窗戶就是個擺設。”杜小希聳聳肩,決定不再做無謂的努力,“算了,先看看這間屋子吧。”

這是老式自建房樣式,他們現在身處的是中間麵積最大的堂屋。

透過光亮可以看見屋子正中央放著陳舊的八仙桌和四條長凳,桌子的正前方有個電視櫃,上頭放著一台老式電視機。

一側的牆壁靠著早就應該被淘汰的單開門冰箱。

牆壁上貼著各種褪了色的老式畫報,牆角堆著厚厚的紙殼,看上去是由各種包裝盒拆卸而成。

除此之外,屋內再沒什麼家具物件。

“這屋子原來的房主是十年前去世的。”楊茉莉看著堂屋的擺設,有些疑惑,“可就算是十年前,這些家具電器也顯得太老舊了吧?”

“沒錯。”杜小希點頭,“電視和冰箱的樣式比較像九十年代的產物。也許屋子的原主人因為治病生活很拮據,一直沒有更換電器。”

資料上提過一句,屋子的原主人夫妻倆因為得病,竟然在一年內相繼去世。

“世事無常啊。”鄭文搖搖頭,歎息道:“要是等到現在,夫妻倆不但能得到豐厚的拆遷賠償款,還有新房子住。”

幾人看完了堂屋,形成一個緊緊圍住杜小希的奇怪陣型,朝右邊移動。

杜小希失笑,敢情她真成了玩密室的坦克擔當了。

坦克就坦克吧,隻要能平安完成拍攝就好。

堂屋的右手邊是一個雜物間,連門都被拆掉,隻剩下門框。

裡麵堆了許多農具,還有好多好多的……塑料瓶。

這些塑料瓶全是多年前的包裝,有很多現在還大受歡迎的飲料,也有一些牌子已經被市場所淘汰。

也許是屋內的東西太過接地氣,幾人心中的恐懼感陡然消去不少。

楊茉莉甚至敢上前兩步,用手電光照著進行查看。

“這兩口子是在撿塑料瓶賣嗎?”鄭武驚訝開口,“天哪,我看見一種我小時候特彆喜歡喝的汽水牌子!”

突如其來的童年回憶殺讓他完全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第一反應竟然是彎下腰去撿那個形狀奇特的草莓味汽水瓶。

杜小希心中一驚,連忙出聲阻止:“彆亂碰!”

可惜鄭武的動作實在太快,話音未落,他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瓶身。

“啊!”

一聲慘叫,鄭武像是觸電一般縮回手指,疼得他瘋狂甩手跺腳,五官皺成了一團。

杜小希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起鄭武的手,“先不要動,我看看。”

此時鄭文也反應過來,擔心不已,“小武,你怎麼了?”

鄭武的眼眶滿是生理淚,嘶嘶吸著涼氣。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經腫了起來,紅得像煮開的蝦。紅腫的地方還起了兩個亮晶晶的水泡,

一看就疼得不行。

杜小希心中一驚。

之前在屋外對付孟非凡也好,剛才警告鄭武也罷,屋內的那玩意完全不像之前的費芸芸隻弄出動靜嚇人,而是真的會出手傷人。

從現在開始,行動必須更加謹慎才行。

“怎麼這麼像燙傷啊?”楊茉莉驚呼出聲,“他摸的不是瓶子麼?”

杜小希沒空回答,隻焦急道:“把水和食物盒裡的冰袋拿出來。”

杜文連忙拿出清水和冰袋。

“節目組沒準備燙傷藥,隻能用這個了。”杜小希打開一瓶純淨水,嘩啦啦澆在鄭武受傷的兩根手指上,“舒服點了嗎?”

鄭武眼眶發紅,痛得隻有力氣點頭。

澆完一瓶水後,鄭武終於緩過來了一些,像是脫力一般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太疼了。我以前被火燎也沒這麼疼啊,真受不了。”

“讓你手賤。”鄭文又氣又心疼,“這屋子這麼邪你還敢亂動亂摸?這下長記性了吧?”

“哥,彆罵了。”鄭武委委屈屈,“我知道錯了。”

杜小希把冰袋遞給他,“敷一敷吧,會舒服些。小武,你不要再亂走動了,回堂屋休息會兒。”

鄭武撇嘴,“可是……”

“可是個屁。”鄭文眉毛一豎,“聽小希姐的話,我陪你回堂屋休息。”

哥哥發了話,鄭武不敢再逞強,隻能悻悻答應。

“茉莉,你也去堂屋呆著吧。”杜小希看向身邊嚇到貼住自己的小妹妹,“我自己一個人探索屋子就行。”

楊茉莉抿抿嘴,挽住杜小希的胳膊,“不,我要跟你一起,我不怕。”

“真的,我不怕。”她又重複了一遍,目光炯炯。

杜小希看她態度堅決,不再勸阻,叮囑道:“那千萬不要隨便碰屋子裡的東西。”

楊茉莉舉手保證:“小希姐,我絕對不亂碰。”

……

四人一起回到堂屋,兄弟倆留在這裡,兩個姑娘則繼續探索左邊的屋子。

剛走出兩步,杜小希又回頭提醒:“小文,用自己的東西,不要坐堂屋的板凳。”

現在情況不明,還是小心為妙,以免又犯了忌諱惹怒黑暗中的東西。

“明白。”鄭文一邊答應,一邊從登山包中抽|出睡墊鋪在地上,“現在可不敢亂來了。”

見雙胞胎兄弟靠著牆坐好,杜小希轉過頭,對楊茉莉道:“咱們走吧。”

與右邊房間不同,往左沒走幾步就有一道木門。

門沒有上鎖,隻虛掩著。

燈光照過去,門縫中透出更幽深的黑,似乎還有冰冷的風倒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