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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希立即跟了上去,沒有片刻猶豫。

她心中滿是疑問與難言的酸楚,迫不及待想要追上黑貓,將事實的真相都弄清楚。

剛走出去幾步,手機便在她手中叫嚷起來。

鈴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凶狠刺耳,杜小希腳下一頓。

屏幕上顯示大大的兩個字:小圓。

杜小希擦了擦眼角不知什麼時候溢出的眼淚,接起了電話。

“姐,你在哪兒呢?”電話裡小圓的聲音火急火燎,“你跟思齊哥今晚的第二場戲還有二十分鐘就要開拍了!”

杜小希腦子一炸,整個人清醒過來。

天,她差點耽誤了正事。

“我就在後院,最多五分鐘就過來。”

最後杜小希依靠著極限奔跑,硬是趕在五分鐘之內就趕到拍攝地。

王思齊已經穿戴整齊就位,所有拍攝部門也都準備完畢。

“對不起大家,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杜小希心裡過意不去,趕緊向同事們道歉。

鑒於她這幾天一直很敬業,表現得又出色,嚴厲的穀東升並沒有責怪杜小希,而是點點頭,讓她趕緊去整理一下服裝妝發,十分鐘之後開拍。

拍攝完男女主在大廳的對手戲,攝製組轉移到宅子的外麵。

杜小希還要在這裡拍一場獨角戲。

內容是女主精神出現問題,總是覺得有人要害她,大半夜從宅子裡跑出來,然後瘋瘋癲癲地朝外跑。

為了營造精神緊張到即將崩潰的狀態,杜小希提前打開聽書app,選了個最擅長講恐怖故事的主播,聽了十分鐘的驚悚小故事。

這招果然有用,聯想到自己在兩個凶宅的經曆,她渾身的汗毛全都豎起,看哪兒都覺得隱藏著壞人。

“小希,情緒醞釀得怎麼樣?”

穀東升突然出現在杜小希的身旁,嚇得她一下子從椅子上竄起來。

杜小希扯掉耳機,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穀導,您怎麼來了?”

穀東升瞧她那樣子,突然哈哈大笑,“我看你這個情緒很到位,不錯。咱們馬上就可以開拍了。”

杜小希就這樣開始了拍攝。

女主角疑神疑鬼地趴在門後聽了會兒動靜,突然轉身看著宅子,瞳孔急劇放大。

下一秒,女主角拉開宅子的後門,逃命似的奔了出去。

來到空曠無人的巷道之後,女主角眼中的驚恐更甚,整個人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她左看右看之後,心一橫,朝著巷子深處奔去。

這是一個超長鏡頭,穀東升特意沒有給杜小希講戲,讓她自由發揮。

其實穀東升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隻是想讓她先試一試。

沒想到杜小希的表演自然又生動,眼中的驚懼層次分明,實在令人驚喜。

這一條長鏡頭換做有經驗的科班演員也未必能一次就過。

但杜小希做到了。

穀東升對這條長鏡頭十分滿意,連備用鏡頭都不再拍,直接宣布OK,過了。

杜小希氣喘籲籲來到監視器前,看著自己的回放。

說實在的,看到鏡頭裡那個活靈活現的瘋癲女人,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完全是另一個人。

也許是性格原因,她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如此崩潰的場麵,哪怕知道自己得了絕症,也隻是默默接受默默難過再自己消化。

能夠演繹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這種滿足感不是用幾個詞就能形容的。

現在想想,能入行做個演員,真好。

……

熬夜的人都有經驗,熬太久之後身體疲憊至極,但大腦仍然會處於很興奮的狀態,一時半會兒根本睡不著。

現在杜小希就是這樣的情況。

連續幾天拍大夜戲讓她躺平之後輾轉難眠,大腦皮層興奮到可以去蹦迪。

尤其今天她還逮到了那隻專搞破壞的黑貓。

黑貓那雙滿帶怨怒又充滿故事的雙眼讓杜小希很不是滋味。

心裡酸楚難言,竟對這個作惡的小魔鬼有一絲莫名的憐愛。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杜小希納悶地翻了個身,塞上耳機,播放催眠的白噪音。

淅淅瀝瀝雨點落地的聲音讓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黑貓逃跑的方向是西廂房。

那麼有很大可能性黑貓就藏在那個房間。

杜小希想到前幾天拍對鏡梳妝戲的時候,她的腦子曾產生過莫名奇妙的斷片。

會不會也是跟這隻黑貓有關呢?

想著想著,睡意逐漸侵襲。

杜小希打了個哈欠,決定明天一定要去馥園的西廂房看一看。

……

今天依舊是滿滿的夜戲,一般拍夜戲大家都要睡到下午才起。

但剛剛中午,杜小希就起床洗漱了。

現在工作人員大半還沒就位,馥園正是人少清靜之時,最適合去探索一番。

杜小希給小圓發了個微信,說自己先去馥園轉一轉,讓她睡醒之後再過來找自己。

隨後她換上輕便的服裝,把昨晚剩下的小魚乾塞進包裡,快速出了門。

一進馥園大門,正午炙熱的暑氣便被隔絕在外,隻剩涼爽愜意。

之前熱熱鬨鬨的宅子也因為工作人員的稀少顯得清靜而雅致。

“小希老師,這麼早就過來了啊?”一位提前上班的場工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是啊。”杜小希笑道:“裡麵空氣好,又涼快,過來轉一轉。”

“這倒是。”場工頗為讚同地點頭,“尤其是西廂房那邊最涼快,過去呆一陣還要披個外套,也不知道咋回事。小希老師,您慢慢逛,我去做事了。”

“好的,辛苦了。”

看著場工離開的背影,杜小希心中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她假意在前花園轉了一圈,隨後穿過大廳,徑直往後花園走去。

……

後花園一個人也沒有。

隻聽得到陣陣蟬鳴,聒噪整齊地演繹著夏末協奏曲。

綠樹將陽光遮擋,涼風陣陣。

杜小希走到桂花樹下,發現昨晚樹下的小魚乾一條也不見了。

黑貓這口嫌體正直的家夥,等她徹底離開,恐怕是又出來掃了一趟貨。

想到此,杜小希露出笑容。

她從包裡拿出剩下的大半袋小魚乾,穩了穩心神,走向通往西廂房的小徑。

剛來到房間門口,一股涼風迎麵吹來,把杜小希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

屋外老樹的枝椏亂晃,發出有些奇怪的摩挲聲,像是誰在嘶啞地哭訴著。

杜小希好歹算是幾次經曆過靈異事件的老手,並不在意這種虛張聲勢的威脅,直接推門而進。

拖得長長的吱嘎聲響起,一股殘留的檀香氣息迎麵而來。

屋內窗戶緊閉,光線黑暗。

杜小希拿出準備好的小型手電打開。

亮光照射進去,灰塵翩翩起舞。

這部電影在西廂房的取景已經完全結束,工作人員將道具都撤走了,剩下的都是屋子本身自帶的古舊家具。

這樣一來,屋內的滄桑與落寞更加明顯。

杜小希拿著手電在屋內走了一圈,周遭沒有絲毫動靜。

就好像這裡除了曆史的塵埃,連一隻小小的蟲子都沒有。

但杜小希異常肯定,黑貓一定在這個屋子裡。

“煤球。”杜小希把手中裝著小魚乾的塑料袋打開,放到桌上,“出來吃零食吧,這回沒有埋伏也沒有套路,這些都是你的。”

除了自己的回聲,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杜小希對此並不意外。

畢竟小貓咪都是有脾氣的。

“煤球,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杜小希又輕聲跟它講道理,“你看,要是我想傷害你的話,第一次抓住你的時候你哪能如此輕易逃走,對不對?”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杜小希並不氣惱,“煤球,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出來咱們聊一聊好嗎?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黑貓性子極為剛烈,硬是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