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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房家具齊全,但跟封彥君的房間一樣,牆壁明顯是翻新過的,翻新手法還相當粗糙,一看就是匆忙之下的舉動。

杜小希把直播設備遞給張雲溪,“雲溪,你來直播一下,我得好好觀察一下。”

“交給我吧。”張雲溪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小希偵探gogogo。”

三人隨即走進屋子,張雲溪為水友們介紹屋子裡的情況,金浩川則負責翻找各種櫃子箱子。

見這兩人配合不錯,跟水友們的互動也挺有愛,杜小希放下心來,從包裡翻出手電筒,開始仔細觀察牆壁。

經過辨認,有三麵牆都重新刷過,貼上了跟地板磚同色係的暗灰色的牆紙。

唯一沒動過的是雙人床床頭的那麵牆。

牆壁上原本應該掛著一個巨大的相框,也許是全家福,也許是結婚照。

那塊地方哪怕經曆二十年的歲月,也明顯比其他地方要白許多。

杜小希到床頭,用手電筒的光線仔仔細細查看。

一來到這裡,她的心臟就突突跳得很急促,雞皮疙瘩逐漸出現。

杜小希有預感,這裡一定會有發現。

她不懈的努力果然有了回報,不多時,手電光下出現了一小滴乾涸的血跡。

血跡經曆了這麼多年早就變成了暗褐色,若是不注意,極容易被忽略。

沒有任何猶豫,杜小希伸出手,摸了上去。

手指尖如觸電一般,眼前一黑的熟悉狀況如約而至。

杜小希閉上眼,控製住身體,安靜等待著接下來的閃回。

意識扭曲的持續時間很短,腦海中再次出現了一幅畫麵。

畫麵昏暗,搖晃,清晰度遠不如之前那一次閃回。

但杜小希能分辨出是這間屋子。

夜晚的山村蟲鳴不止,屋裡吊扇吱吱嘎嘎轉著,老式電視機裡正放著那個年代流行的保健品廣告。

一對中年夫妻一個靠在床頭,另一個站在床邊。

他們並沒有說話,兩人都盯著電視。

他們眼神空洞,一臉木然,好像失去靈魂的牽線木偶一般。

電視裡的廣告播放完畢,一整天的節目也到了尾聲,電視屏幕出現黑白的雪花紋。

中年男人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得走了。”

女人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像根本沒聽見男人的話。

男人不再講話,關掉吊扇,又從書桌裡拿出麻繩。

他搬來凳子踩了上去,不慌不忙將麻繩甩上風扇,隨後又熟練地係了個繩圈,微笑著將自己的頭套了進去,一腳把凳子瞪翻。

吊扇承受了巨大的力量,扇葉搖晃,吱嘎作響。

男人的臉迅速漲紅變形,雙腳開始不停亂蹬。

也許是生命最後一刻的痛苦讓他清醒過來,開始發出含糊不清的求救悲鳴。

但中年女人對他的求救視而不見。

她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把剪刀,抬起頭,對男人笑嘻嘻說了句:“時間到了,走吧。”

隨後她竟毫不猶豫地用這把剪刀插|進了自己的脖子。

像是怕自己死不成,這女人又發狠似的將剪刀從脖子拔|出|來,鮮血灑滿了床鋪和牆壁,也將她身後的全家福染上斑斑血跡。

此時的女人也清醒過來,發出在人世的最後一聲慘叫。

畫麵定格在全家福笑容燦爛的三人上。

杜小希的意識再度扭曲,隨即一陣眩暈後恢複正常。

有了之前封彥君自殺那一次閃回,這次她不再那麼驚恐,但想到剛才腦海中兩人一起自殺的畫麵,杜小希依舊不寒而栗,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家三口先後自殺,死狀不可謂不慘烈。

而且他們的自殺明顯不是出自本意,而是被某種力量操控了。

結合封彥君發的帖子,出事前他們家就已經開始鬨鬼。

封彥君口口聲聲說自己有罪,可以推斷他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這才導致了鬼魂的報複。

那麼這隻報仇的鬼是誰?

為什麼連他父母都沒放過?

會是“村長樓”裡那隻麼?

封家一家三口深夜殞命,又是誰來清理現場把所有重要信息都拿走的呢?

杜小希按著太陽穴,覺得自己腦殼疼。

想來想去終歸都是自己的推測,還不如等下直接去“村長樓”探個究竟。

那裡必定有可以解釋一切的答案。

杜小希整理了一下思緒,喚來張雲溪和金浩川。

她把直播設備接過來,將鏡頭拉到牆上,“朋友們,我看見這裡一點有米粒大小的血跡。”

直播間水友們反應各異。

「這麼小一點兒,是蚊子血吧?」

「流鼻血甩上去也有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照這麼說,摳蚊子包摳破皮流血粘到牆上也可以嘍=v=」

「我去,摳蚊子包這位老哥屬實有點惡心心了哈。」

「小希主播,雖然你的眼力是很好啦。不過這點血跡也算不上什麼重要線索吧?」

「你們仔細看一下,這個血跡隻是下半部分,上半部分灑在什麼東西上被擋住了。」

「真的誒!這位輕飄飄的美女說的對,血跡並不是完整的!」

「你們這一說,我怎麼覺得那麼像噴濺狀的血跡呢?」

「如果是噴濺狀血跡,那必然不是之前推測的那樣。」

「這屋子不會出過命案吧?小希老婆,怕怕,抱抱!」

“不要怕,你們雲遊封穀村,相當安全。”杜小希跟水友們開著玩笑,“這滴血跡從何而來,每個人都可以作出自己的推測,做一回腦洞小說家。相信這也是戶外探靈的重大樂趣所在。”

“大家各抒己見,踴躍在評論區進行討論。”金浩川補充,“如果有腦洞特彆好的,我們會讓房管送上一份小禮物。”

“這棟看上去普通卻又處處透著不普通的屋子我們已經探索完畢。”張雲溪按照之前商量的步驟說道,“下麵我們就要離開這裡,去這個村子最神秘,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村長樓」了。”

提到村長樓,直播間又雙叒沸騰起來。

「村長樓據說鬨鬼最凶!」

「還有村長樓背後的那口古井,傳說裡麵有妖怪。」

「妖怪?靈異故事突然就變得玄幻起來了呢。」

「上次差點死掉的驢友就是在井邊被發現的,是不是他差點被妖精吃了?」

「可惜那哥們兒失了憶,一問三不知,把事情搞得更神秘。」

「啊啊啊啊啊好興奮好刺激,今夜無眠啊家人們!」

「嚶嚶嚶,我一個人在家好怕哦。」

「我一拳一個嚶嚶怪,把你們都送去跟太陽肩並肩。」

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杜小希帶著歉意:“但是在去村長樓之前,我們三個需要補充點食物和水分,相信大家也需要去吃點夜宵,上個廁所。請容許我們休息一小會兒,十分鐘之後再見,好嗎。”

杜小希他們從七點鐘一直播到了淩晨兩點半,中途隻因為換充電寶休息了五分鐘。

直播間的水友們知道在戶外探險非常耗費體力,也體諒他們的辛苦,紛紛表示是該吃點東西休息一下了。

“感謝各位的理解。”杜小希將鏡頭對準自己,笑著對網友們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那咱們等下見。“

……

退出直播間後,杜小希收起笑容,大大鬆了口氣。

金浩川不再嬉皮笑臉,嚴肅問:“姐,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吧?”

杜小希點頭,“咱們先出去再說。”

三人不再多耽擱,迅速撤出這棟平靜中透出詭異的屋子。

他們再次回到通往村中心的青石小路上。

天空漆黑無比,一切自然界的光亮都被吞沒。

就連杜小希他們三人頭燈和手電照射的光芒,也在這無儘的黑暗中顯得如此渺小無助。

空氣變得更冷了,說話的時候竟然能嗬出白霧。

“我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也知道現在咱們必定是被怨氣環繞著的。”金浩川抱著手,抖抖索索看著天。

“姐,你想對我們說什麼?”張雲溪躲著腳取暖,“是不是關於「村長樓」的事情。”

杜小希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神情極為嚴肅地點點頭。

“我長話短說。剛才我爬上樹,看到封穀村有兩處地方散發著巨大的怨氣。一處是村口大樹,它吸收了許多孤魂野鬼,導致自身成為了巨大的怨氣源,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三番兩次差點在樹下出事的原因;另一處就是村中心的村長樓,怨氣來源不用我多說你們也能猜到。”

“村長樓裡有厲鬼,對嗎?”張雲溪問出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而且我懷疑封彥君一家三口的死也跟村長樓的厲鬼有關。”杜小希忍著凍,給自己灌下兩口水。

冷水下肚,生生打了個激靈,頭發根兒好像都結了冰。

她擦了擦嘴,繼續說:“厲鬼跟一般的鬼不一樣,它們怨氣衝天,幾乎喪失理智,做事沒有道理可講,對人命也不會憐惜。之前那個驢友能保住命,算是他鴻運滔天。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對付厲鬼的。”

金浩川並不傻,他一下子就聽出了杜小希的言外之意。

“姐,你是希望我們不要進村長樓冒險,對不對?”

“我不希望你們受傷,甚至是送命。”杜小希無奈地搖搖頭,“但我無法決定你們去或是不去,決定權在你們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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