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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真, 這是杜小希見過的最混亂的一次密室逃脫,簡直到了有些不可控的地步。

幾位主考官都皺起眉頭,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還好關鍵時刻A組有人站了出來。

依舊是寸頭小哥和卷發小姐姐。

這兩位“坦克”原本也有些害怕, 但見到隊友慌亂成這樣, 也顧不上害怕了,趕緊過來勸隊友。

“實在害怕就彆睜眼了。”寸頭小哥善解人意地對那位嚇哭了的男生說,“你全程閉眼,跟著我們通關就好。”

“對。”小姐姐說, “看不到就不會害怕,看不到就是安全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到你。”

男孩子擦擦眼淚,愧疚道:“謝謝你們,是我太沒用了,對不起。我一個男人,居然慫成這樣。”

“沒關係。”卷發小姐姐笑道:“我們是一個團隊的嘛。”

在他們的努力安慰下, 這位男生的神經漸漸平穩下來。

他的情緒平穩下來,另外兩位受驚嚇厲害的隊員的情緒也跟著平複不少。

這位男生和另外那位膽子小的女生乾脆戴上了眼罩,決心不再看一眼密室。

“這兩個小年輕表現不錯。”公司的男高層指著鏡頭裡的寸頭小哥和卷發小姐姐讚賞道:“遇事不慌,還能安慰隊友,有點小希的感覺了。”

“可惜啊……”胡爍搖搖頭。

杜小希知道他在可惜這兩位都不是能看見鬼或者是能感應到陰氣的特殊體質。

她挺欣賞這兩位的,但也能理解胡導的顧慮。

不知道等下張雲溪的表現會如何。

要是這次決賽沒有一位選手有特殊體質, 又該怎麼辦呢?

“小希,你差不多可以去正廳候場了。”胡爍轉過頭, 突然提醒道。

杜小希立即將散亂的思緒收回,隨即放下筆和紙,“好,那我就過去了。”

還是由道具組的負責人帶著她去密室。

不過這次路線換成了從後門進去,再穿過東廂房來到正廳。

正廳的機關被暫時關閉, 杜小希的手腳被綁上繩索,藏在柱子背後的門簾裡。

她今天的角色是陪嫁丫鬟,需要在選手們進入正廳後發出呼救,然後再與他們一起從密室裡逃脫出來。

希望A組的選手們早點來吧。杜小希在心中默默祈禱。

……

道具組的負責人打點好一切後迅速離場,機關重新開啟。

正廳裡的燈光熄滅,一對超大號的喜燭的火光勉強能為這裡提供一絲光明。

節目組的同事很貼心,沒用麻繩,而是用柔軟的布條捆住杜小希的手腳,讓她不至於那麼難受。

屋內寂靜無聲,隻是偶爾能聽見蠟燭燃燒時劈裡啪啦的輕響。

杜小希今天起得很早,現在這麼靠坐在柱子邊,聽著平和的蠟燭爆|破聲,很快就昏昏欲睡。

就在她即將要去夢周公的時候,突然兩陣寒意襲來。

一道極為濃烈,另一道則柔和很多。

杜小希睜開雙眼。

不用說,這肯定是剛才隱藏起來的煤球跟張秀才又出來了。

果然下一秒一道黑影便從半空朝她衝過來,隨後變成一隻小貓落入她的懷中。

“喵嗚喵嗚~~”

煤球看著杜小希被綁住的手腳,眼中露出一絲心疼。

杜小希伸出雙手,摸摸它的腦袋,用心念向她傳達:我沒事,放心。

她呆的這個地方沒有機位,恰好前麵的布又把她的身形遮住,她可以跟煤球互動。

但四周都有收音設備,不能隨意講話。

煤球用腦袋溫柔地蹭著杜小希,用自己的方式治愈著主人。

緊接著張秀才也飄了過來。

它很聰明,見杜小希做了個禁言的手勢便沒有講話。

隻微微作揖,算是打招呼。

杜小希回了個禮,又用手勢表示:您可以自便,有煤球在這裡陪著我就可以了。

張秀才禮貌地點點頭,這才緩緩飄走。

煤球很乖,見主人以不舒服的姿勢等待著,也不再像平常那樣淘氣,乖乖躺在杜小希的懷裡陪著她。

杜小希最喜歡撫摸它柔滑的皮毛,手指拂過有時候竟像是摸在高級的綢緞上。

今天這一摸,她驚奇地發現煤球的皮毛手感比之前更好了。

黑色的毛發在燭光微弱的照射下泛出柔潤高級的光澤。

難道這就是胡導說的被玉鐲滋養過的效果麼?

如果當初煤球在仙途島吃掉那隻狐狸精怪的話,想必現在會更加強大了吧?

儘管它沒有吃狐狸,但杜小希依然能感受到煤球的能力在進化。

它的能力又通過玉鐲傳輸給了自己。

難怪她莫名覺得自己好像精神狀態變得更好了。心情在絕大多數時間都能保持平和冷靜,麵對恐怖場景時的恐懼情緒也越來越少。

這種感覺很奇妙,很難形容。

--非要說的話,大約可以稱作精神力吧。

她的精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這讓她身體的能力也隨之增強。

杜小希不禁驚歎到無以複加。

她現在跟煤球真是互相依靠,誰都不能離開對方的特殊存在。

許是感知到主人複雜又喜悅的思緒,煤球轉過頭,溫柔地看著杜小希。

它那雙碧綠的眸子光華流轉,深邃又透徹,簡直比最昂貴的寶石還漂亮。

杜小希將煤球緊緊摟住,親了它的額頭一下。

“煤球寶寶,謝謝你。”她握住煤球的小手手,“有你在,我很安心。希望我也能成為讓你安心、你可以完全信任的主人。”

“喵嗚~”

煤球輕輕叫了一聲,乖巧地舔了舔杜小希的手掌心,緊緊依偎在她的懷裡。

杜小希抱著煤球,就這樣跟它安靜地呆著。

黑暗中的一切都像放慢了無數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的煤球突然一動,兩隻尖尖的小耳朵豎了起來。

它輕輕地瞄了一聲。

杜小希用心念說:“是不是隊員們快進入正廳了?那你去吧,跟張秀才協調好,把握好嚇人的度。”

煤球嗷嗚地又叫了一聲,像是在乖巧答應。

它輕盈地從杜小希的懷裡蹦到地上,壓低身子,從門簾的底部縫隙中鑽了出去。

杜小希:……

都說貓咪是液體,她見識到了。

煤球剛離開,杜小希就聽見遠遠傳來了幾人說話的聲音。

看來A組的選手們已經到正廳門外了。

她將身子坐直,迅速將狀態調整為玩密室的角色扮演模式。

正廳的大門被一把古老的鎖鎖住,需要采用某種解密手法才能打開。

在解密的途中,各種恐怖音效響起,人造陰風猛吹,用來乾擾選手們的思考。

A組的五名選手現在有兩個戴著眼罩,最害怕的兩個人遮住眼睛後反而對隊伍整體的前進節奏有好處。

剩下的三人智商在線,克製住恐懼情緒,頭腦風暴了一陣,終於將正廳的門鎖解開。

推開門的刹那,屋內的紙錢再次漫天飛舞。

用嗩呐演奏的樂曲響起。

張秀才揮動衣袖製造陰風,煤球則用爪子將朦朧的紅紗放下。

此時機關啟動,紅紗後出現一男一女兩個影子。

他們伴隨著悲愴的嗩呐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待到夫妻對拜的時候,喜樂戛然而止。

哀樂緩緩流出,正廳驟然變得陰風陣陣。

煤球再次出動。

它跳上房梁,開始發出嗚嗚咽咽的悲鳴。

淒淒慘慘,每一聲都想要把悲傷與恐懼刻進骨頭。

紅紗後的人影不見了,隻能從輪廓看出有兩個牌位放在桌上。

這陣勢著實嚇人,整得A組幾位選手連尖叫都卡在了喉嚨口。

兩個戴著眼罩的選手抖如篩糠,幾乎站立不穩。

他們五人躊躇許久,終於決定抱團前行。

慢慢挪到紅紗前,寸頭小哥一狠心,扯下紅紗。

“這裡有兩個牌位,還有紙紮人偶。剛才應該是在舉行冥|婚儀式。”他壯起膽說,“咱們來找找線索,先在屋子裡搜一遍。”

“行。”卷發小姐姐說,“大家一起吧,現在這情況誰都不想落單。”

見時機差不多了,杜小希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救命……救命啊……”

她聲音已經足夠輕,但在空曠寂靜的正廳裡仍然極具衝擊力,眾人再也憋不住,尖叫聲此起彼伏。

杜小希懵掉。

有這麼嚇人嗎?

可角色扮演還是要繼續的。

她一秒進入狀態,繼續有氣無力地呼救。

此時A組的選手才意識到這裡可能是有個npc。

他們手拿電筒,緩慢地朝杜小希這邊挪動。

還好距離並不遠,A組的隊員們很快就挪到了簾子旁。

卷發小姐姐一把掀開簾子。

沒有捂住眼睛的三位隊員表情瞬間呆滯,但緊接著臉上都露出了看到救星的驚喜表情。

--顯然,他們認出了杜小希。

“快,快,給小……不對,給這位姑娘鬆綁!”卷發小姐姐激動得差點破音,“你們可以取下眼罩了,咱們不用怕了!”

說著她跟寸頭小哥激動地奔上來,手忙腳亂地給杜小希鬆綁。

“謝謝你們救我。”杜小希還在兢兢業業說著人物台詞,“這地方太可怕了,我家小姐也被他們……求求你們帶我走,好嗎?”

她入戲很深,瞬間眼眶紅紅,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