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土匪皇帝(1)(2 / 2)

衛明言進來的時候,破廟裡一眼望過去空無一人,他左右看了看,來到了破桌子旁邊。

那裡,正縮著一個女孩。

見到他了,她恨恨的看了過來,雖然衛明言刮了胡子後看上去沒有之前那麼駭人了,但當確定了他就是之前那個毀了自己清白的人後,紀夏婉一雙紅腫的眼中明明有著懼怕,身子也下意識更緊的縮了縮,可卻依舊咬牙憤恨盯著他,像是如果麵前的男人再做什麼,拚死也要掙紮一樣。

衛明言左臂上的長長傷口,就是之前紀夏婉掙紮時搶了他的刀劃傷的。

如果不是她一個女子天生力氣小,也許真的能讓她逃了。

“姑娘……”

“我姓衛,叫衛明言。”

衛明言直接報了真名,這具身體叫虎成,但顯然,不能用了。

“昨天晚上,我也是中了招,被人下了藥引到這裡來的,姑娘你放心,我既然毀了你的清白,必定會負責的。”

紀夏婉警惕的看著他,見麵前的人眼中滿是真誠,絲毫不像是昨晚的樣子,卻還是沒有放下戒心來。

她此刻雖然還是很亂,但已經開始回過味來了。

這裡明顯是無人的破廟,自己剛剛才被毀了清白,這人又是一個壯漢,隻要他想對她做些什麼,她是絕對逃不過去的。

既然他能好聲好氣跟她說話,那就至少說明了,目前這個男人並不想對自己做些什麼。

“我不要你負責。”

她開了口,原本清越好聽的聲音此刻滿是沙啞,紀夏婉咳嗽幾聲,雙手死死抱緊了身上披風,“你放我走。”

衛明言頓了頓,像是沒想到她的回答是這樣的。

“姑娘,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紀夏婉紅著眼,“不用,你放我走就可以。”

麵前的男人卻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撕破臉皮,他隻是看了看外麵,沉思了幾秒道,“姑娘你頭上的簪子做工精良,身上衣服雖然素淨但料子很好,鞋上鑲著珍珠,雙手嫩白,不像是乾過活的樣子,應該是大家小姐。”

他看著麵前如果有尖刺一定渾身都豎起來的女孩,“這裡附近沒有住著人家,隻有一座寺廟,昨天,刺史夫人帶著家眷來拜佛,一路上排場大的很。”

“姑娘,你是刺史家的家眷吧?”

紀夏婉的臉白了。

這個男人知道了,他知道了她是誰。

如果他找上門去,她的父親,一定不會給她活路的。

怎麼辦,該怎麼辦。

就在紀夏婉慌得六神無主時,一雙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頭,嚇得她先是渾身一僵,接著尖叫著閉上眼胡亂打了過去。

她力氣太小,手勁又弱,雖然用了全力,但打在衛明言硬邦邦的肉上,他還沒疼,她自己的手倒是紅了一片。

“姑娘,姑娘……”

衛明言無奈的看著她閉著眼根本聽不進去的瞎打一氣,隻好就這麼站著任由她打,等紀夏婉打了半天發現那男人根本沒動靜,含著眼淚驚恐的看向他時,才發現了這男人正在用著無奈的神情看著自己。

仿佛,是她不懂事一樣。

紀夏婉鼻子一酸,眼淚更多了幾分。

從十一歲後,她感受到的仿佛就總是這樣,無論怎麼努力,都是無濟於事,繼母怎麼對待她,她怎麼抗爭,都沒用,就連現在打人,被打的都一點都不疼。

“姑娘,你彆怕,我真的沒想乾什麼,你想回家,我送你回去。”

衛明言蹲下身,將那塊粗糙的玉佩撿了起來,再次塞到了紀夏婉手中,認真道,“我現在家徒四壁,還不能娶你,你且等等我,等我賺下家業了,就去求娶,八抬大轎迎你入門。”

誰要你求娶!

紀夏婉險些沒把這番話丟在對麵這個破了她身子的男人臉上去,但看著他高高壯壯的身子,她忍了下來,低下頭沒說話。

見她那副恨不得生吃了自己又不得不假裝溫順的樣子,衛明言也不在意,掏出剛才從衣服上撕下來,又在河水裡洗了洗的布料,伸到紀夏婉臉上,輕柔的幫她擦拭著。

他力道不小,再加上這布料對於女孩柔嫩的臉蛋來說太過粗糙,雖然已經儘量溫柔了,還是弄疼了紀夏婉。

她還以為這人是故意欺負自己,一聲不吭的任由衛明言擦拭,眼淚掉的越來越多。

衛明言實在擦不完,隻好把這塊布遞給了她,“你自己擦擦乾淨吧,我送你回去。”

說著,男人看了看天色,“現在天剛亮了沒一會,寺廟隻有打掃的僧侶,我從後門送你進去,小心一些就不會被人發現。”

紀夏婉正在想著要怎麼逃離就聽到這句,她不可置信的抬起眼來看向這個男人。

他真的肯放她走?

直到帶著遲疑的跟著衛明言一路炒近路上了寺廟,眼看著那個男人先翻牆進去,又從裡麵打開了門護著她進去。

直到根據記憶來到了自己所在的廂房,紀夏婉剛才一直緊提著的心才落了一半。

“你進去吧,我會打下家業,再來娶你的。”

那個高高壯壯的男人站在廊下,左右看了看,伸出手將紀夏婉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

紀夏婉下意識想要躲避也沒躲開,隻能眼睜睜看著衛明言將簪子小心放在了懷裡。

眼看著女孩在自己收回手後像是兔子受了驚一般推開門跑了進去,衛明言摸了摸懷中的簪子,翻牆出去了。

想娶媳婦,首先還得打下家業啊。

***

紀夏婉回了屋子,連平複心情的時間都沒有留給自己,就趕緊換下了身上因為之前掙紮滾動在地弄臟了的衣服。

即使身上又疼又難受,心裡委屈的不行,她還是對著銅鏡開始給自己梳妝。

紀夏婉是不愛梳妝的,新夫人麵子工程做的很好,她的衣裳都是料子極好的,平時要做什麼新衣服也都會叫她過去選,帶出去,彆人都說新夫人對待她這個繼女足夠好了,可沒人知道紀夏婉連最普通的鉛粉都買不到。

不是沒有銀兩買,隻是她每天被關在府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帶來的丫鬟也不讓出府,外麵說新夫人待紀夏婉好,府裡的下人卻知道這個大小姐的地位,要想從外麵帶點什麼進來,不出點血是不可能的。

好在紀夏婉平常也不愛用這些,但現在她眼睛又紅又腫,臉色更是白的嚇人,必須遮蓋一下。

小丫鬟蘭兒捧著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在梳妝的小姐。

她有些驚訝的上前,“小姐,您今日怎麼起的這麼早?”

“沒什麼,就是突然醒了。”

聽到紀夏婉的聲音,蘭兒更加驚了,“小姐,您是不是受了風寒了?這聲音怎麼啞成這樣?”

“咳……昨夜受了涼。”紀夏婉放下在眉間勾勒的筆,咳嗽了幾聲,望向了一直跟著自己伺候的丫鬟。

她聲音沙啞,“蘭兒,昨夜你沒有守夜嗎?我半夜醒了,叫你關窗沒聽到應聲。”

小丫鬟一驚,連忙道,“對不起小姐,昨天秋姐姐喝醉了酒,一直在鬨著要找我,我就陪了她一夜,我不是故意的小姐……”

紀夏婉從沒想過蘭兒會背叛自己,彆的不說,她的賣身契還在自己手上,更何況,蘭兒性子說好聽了是善良,說難聽了就是好騙。

她所說的秋姐姐,是新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一個丫鬟,在新夫人來寺廟這種正是需要她伺候的時候吃醉了酒。

新夫人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加掩飾。

紀夏婉看著銅鏡裡用了鉛粉麵色更加蒼白的自己,唇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可就算是這樣,她不還是中招了嗎?

新夫人這樣肆無忌憚,不就是仗著,她的親生父親就算是知道了這些,也根本不會替她出頭嗎?

她能憑著再嫁之身,帶著一個女兒嫁給刺史,七年無所出在府中地位也依舊屹立不倒,依靠的從來就不是手段和美貌,而是宮中的那位娘娘。

她和弟弟想要過得好,除非那位娘娘倒下,可,這又怎麼可能呢。

新夫人對待她和弟弟一向都是表麵和善背地讓他們有苦說不出,這次突然對她出手,用的還是這樣卑鄙的手段,一定是有什麼刺激到了她。

而這次她雖然失去了清白之身但好好地回來了,下次就不一定能逃得過去。

紀夏婉慢慢起身,重新躺到了床上。

她咳嗽幾聲,對著蘭兒吩咐道,“你去跟夫人說,就說我昨夜染了風寒,咳了一晚上,現在起不來身,請她幫我請個大夫來。”

現在隻希望,可以躲過這一劫了。

***

衛明言走在鎮上,來來往往人還挺熱鬨,路上也碰見了幾個記憶中的熟臉,但沒人認得出來他就是曾經的那個虎成。

他抬頭看了一眼二樓酒樓兩個正哈哈哈大笑喝酒的男人,抬起腳邁進了酒樓。

片刻後,衛明言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隻是懷中比起之前鼓囊了一些。

店小二揉著眼睛準備去問那兩位喝了一夜酒的客人要不要添酒,遠遠就看到他們躺在那睡覺,走上前去了,鼻尖卻直衝衝的露出了一股子血腥味。

他眼睛瞪大,往前走了兩步,看清這兩人的模樣後徹底軟了腿。

“死人了!!死人了啊!!!”

死的人很快得到了辨認,是刺史家的兩個家丁,昨天晚上就離開了寺廟說要在山下喝酒。

這兩個人很快被抬走下葬,刺史夫人善心,還給他們家裡發了銀兩。

沒人知道,刺史夫人心裡正氣惱著。

她派這兩個人將紀夏婉迷暈了帶去給人玷汙,結果他們倒好,喝了一夜的酒,還被人弄死在了酒館。

不過,這樣也好,雖然事沒辦成,也不用她滅口了。

就是那個賤丫頭,算她命大!

***

刺史府的家眷在寺廟裡又待了三天便走了。

她們走那天,紀夏婉白著臉被蘭兒扶著,連路都走不穩,虛弱的咳嗽著下了山才可以坐在轎子裡。

新夫人看了一眼臉色白的如同紙一般的女孩,溫聲問著,“婉兒的身體還沒好嗎?”

紀夏婉咳嗽著福了福身,“回母親,大夫說受了風寒,開了藥,可吃著總不見效,身上也沒有力氣。”

她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天了,說出這句話的確很有信服力,新夫人唇幾不可察的勾了勾,“那你回了府就好好休息,缺什麼就跟母親說。”

“謝母親。”

看著咳嗽個不停的紀夏婉被丫鬟扶著上了轎子,新夫人滿意的也轉身坐在了轎子上。

一個病的連路都走不穩的病秧子,看她還怎麼取代婷兒。

坐在轎子裡,紀夏婉掀開簾子,下意識望了一眼曾經跟隨著那個男人上來的捷徑,那條小道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真正的土匪窩裡

衛明言一腳踹翻了提刀撲上來的大漢,搶了他的刀插在他麵前的地上。

“服不服?”

反抗了無數次又被鎮壓,大漢早就鼻青臉腫,又看了看周圍爬了一地慘叫的弟兄們。

他咬牙,將地上的刀拔了起來,就在衛明言以為他還要來上一次時,大漢將這把刀丟的遠遠地,拱了拱拳,咬牙硬聲喊,“大哥!”

“大哥,你怎麼能這樣,我們這麼多人一起上,還怕……誒呀!!”

地上蠕動著想要爬起來的小弟之一再次被鎮壓。

他不甘心的仰躺著看向那個一個人乾翻了他們無數兄弟的男人,“你休想讓我叫你大哥!”

“我侯二,就是死了!也不會認你做大哥!”

“好。”

衛明言點點頭,舉起了刀,“那你去死吧。”

候二驚懼的睜大眼,看出了他居然是認真的。

他們當土匪這麼多年,可是一個人都沒殺過啊!

眼看著刀就要落下。

候二閉緊眼,聲音幾乎破音,“大哥!!!”

“大大大大大哥,彆殺我!!!”

“自己人啊大哥!”

衛明言滿意的放下刀,拍了拍他粗糙的臉,“乖,都是自己人。”

造反第一步,培養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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