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皇帝(4)(2 / 2)

玻璃相框他們還是很感興趣的,可買不起啊。

這些商人待了將近半個月,貨物沒賣出去多少,倒是在京城買了不少東西回去倒賣。

隻是走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都高興不起來。

明明他們前輩給的記載上麵說這裡的人非常喜歡他們的貨物,賣出去能賺的很多,現在沒賺到不說,還倒貼進去不少。

這一批的海外商人走了,勳貴子弟們買的種子也都陸陸續續長出了樣子。

果真是奇形怪狀,沒一個認得的。

但因為有些的確開出了豔麗的花朵,這些早就沒了消遣的年輕人們又都興奮了起來,爭相比較著誰家的花開的更加好看。

好在因為京城中逐漸傳出了皇上也愛花的傳聞,他們開什麼賞花的小聚會,家中長輩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少年們頓時仿若找到了新的樂子一般。

今天這家開了花,邀請大家來觀賞,明天那家開了花,邀請好友來觀賞,總之因為沒錢去不起酒樓的原因,這群勳貴子弟們每日就是上去去了這家下去再去那家,一時之間,京城賣花的人都多了不少。

衛明言也買到了花。

他今日是捧著花與趙丞相一同出宮的,兩人坐在同一馬車內,從未與陛下如此親近的趙丞相緊張不已,偏偏這位穿著常服的陛下還像是看不到一般,一個勁的給他炫耀手中的這盆花。

“這花還是朕親自去那番邦人的攤位前挑選的,當時開的花還挺好看,帶回宮之後,也是朕日日都在給它澆水,從不假手於人,朕還給了它不少化肥,果然不負朕期望,它花謝了之後居然又開了一次,看這花朵開的多漂亮。”

趙丞相僵直著臉,望向這顆奇奇怪怪的“花”。

“看這白色,似雪一般,朕看著真是好看極了。”

顏色倒是挺像雪的,但這個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花啊。

趙丞相就看著陛下用手溫柔的在那上麵撫摸,撫摸著撫摸著,那‘花’裡麵的白色東西就被他給捉了出來。

“啊,掉出來了。”

衛明言連忙眼疾手快的重新塞了進去,無事發生一般的衝著趙丞相笑道,“朕想著,樹清兄應當也是喜歡這花的,聽說京中最近出來了很多從未見過的花,可要朕看,還是朕的花最好。”

“樹清兄定也是這麼想的。”

看著陛下自顧自的就給兒子的反應做了決定,趙丞相抹了把頭上的汗。

他自己的孩子他知道,清兒若是真的看不上這盆花,定是會實話實說的。

隻希望,陛下到時候莫太氣了。

就這麼一路擔憂的到了丞相府,衛明言先被張元扶著下了車,隻留下趙丞相神情複雜的望著陛下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自己府中,內心糾結。

他府裡,可還有玖兒在呢。

雖說玖兒與陛下定了親,兩人年歲也差得遠,但陛下總是來,也不大好啊。

可若是要他去左右陛下的去留,那也不可能。

趙丞相歎了口氣,無奈的想著,罷了,還是囑咐玖兒以後儘量彆在府中走動。

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為什麼玖兒會被定為皇後。

她還這麼小呢。

衛明言也有這個念頭。

他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穿著淺黃色衣衫的小姑娘正在撲蝶,旁邊有兩個丫鬟小心照看著,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她發出清脆的笑聲。

最近天冷,就今天太陽暖和了一些,蝴蝶也跑了出來,在花叢中飛來飛去,再配上一個長相精致的姑娘笑著追逐,畫麵美好的就像是一幅畫一般。

如果這個姑娘年紀不這麼小的話,那就更加完美了。

衛明言正想著,那邊的笑聲一頓,卻是玩的正高興的趙樹玖發現了他這個外男,也不撲蝶了,怯怯又好奇的望了過來。

丫鬟連忙上前對著衛明言福身道,“公子可是來找二公子的,走這條道便能到了。”

衛明言笑了笑,將自己懷中捧著的花折了一朵下來,遞給了丫鬟,“我這就去了,這花開的好,你拿去給你們姑娘。”

見丫鬟愣了,他也不在意,捧著花盆大步向著丫鬟指的那條路去了,身後的張元連忙弓著身跟著。

趙樹玖站在原處,清秀的眉微微蹙起,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丫鬟回了身邊,帶了些奇怪的道,“這公子穿著華貴,也不像是那等不尊禮數的人,怎麼會送花給姑娘呢?”

哪裡有外男送東西給未出閣姑娘的道理。

另一個丫鬟猜測道,“是不是其他府中的長輩?”

“那也沒有長輩送花給小輩的,姑娘都這麼大了。”

趙樹玖看著那高大的身影遠去了,才怔怔的收回目光,輕聲道,“花給我。”

丫鬟立刻不說了,將花送到了她手中。

另一個丫鬟脆聲道,“這花開的古怪,奴婢聽說前段時日京中來了個番邦商人,賣出了不少花種,想必這花也是那些花種中的。”

“是啊,姑娘,奴婢還從未見過這樣沒有花瓣的花呢。”

趙樹玖看著手中古古怪怪,用五個小白球拚湊起來的“花”,心中卻想著剛才的那個男人。

她見過他。

明明一開始還有些害怕與怨懟的,可現在,又覺得他是個好人了。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那些人說的那樣沉溺玩物。

趙樹玖摸著上麵的小白球,道,“也不知道這花叫什麼。”

“許是沒有名字呢。”

“聽說現在那些由番邦種子種出來的花都是誰的花誰取名,也許剛才那位公子還沒取名。”

趙樹玖稚氣的麵容上帶了幾分好奇。

他會給這花取什麼名字呢?

——“棉花。”

在他人看來依舊淡定無比神情冷漠的趙樹清是很震驚的接過了男人遞過來的花盆,望著上麵那熟悉的五個小棉球,腦海中立刻想著,他終於不用再睡那一壓就扁平了的木棉被子了。

作為一個**百度百科,趙樹清立刻便在腦海中調出了棉花的資料。

可以止血,可以外服,還可以內用。

最重要的是,都有了棉花了,棉花被子還遠嗎!

他徹底受夠了那一壓就扁,還不能鼓回來的木棉被子了,雖說趙樹清生在丞相府,是不用愁這麼一床兩床被子的,可一到了晚上睡覺時,為了一|夜能睡的踏實,睡覺都不敢壓著被子翻身。

每次到了秋冬天氣冷的時候,在現代時隨處可見並沒有什麼稀罕的棉被就是趙樹清最懷念的東西了。

而現在,他居然看到了棉花。

“這個花叫棉花嗎?”

衛明言將帶著白色小花球的枝乾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查看,“樹清,你看著好不好看?”

他興致勃勃道,“聽說京中流行花會,我也想辦上一場,讓他們好好看看我的花。”

趙樹清問,“黃公子真的是從番邦人那裡買的?”

這個時間點,歐洲已經有了棉花了嗎?

衛明言神情無辜,“我買的時候,它就已經開花了,養了一個月,就變成了這樣,樹清,我看你這裡的花也挺多的,不若我們就在你院子裡舉辦。”

趙樹清直接忽略掉最後一句話,“那些番邦人可還在?”

“早就走了。”

長相英俊的英挺年輕男人無聊道,“他們賺不到錢,當然不會待很長時間。”

“我們的花會就開在你院子裡,丞相那邊我去說,就這麼定了。”

眼看著自小都養尊處優的男人直接決定了要辦這個所謂的花會,趙樹清終於從‘有棉花了他再也不用半夜凍醒得了風寒滿臉鼻涕’中的興奮清醒了過來。

他隻問了一句話,“我沒有好友,你有嗎?”

天底下第一尊貴的男人沉默了。

他從小生活在宮中,怎麼可能有什麼好友。

沒有好友,就算是一院子的花,也無人來賞哪。

趙樹清見衛明言不吱聲了,拿著棉花對著他問道,“這些種子可以分給我一些嗎?我想用它來做個東西。”

“種子?哪裡有種子?”

趙樹清難得有些無奈,將棉花裡麵的棉花籽拿了出來給男人看,“種子。”

做成棉被這麼一點棉花可是絕對不夠的,好在他地方夠大,自己手底下也有莊子。

要做棉被的話,還需要彈棉花,趙樹清曾經沒有接觸過這些,需要好好在腦海中搜尋是否有無意中看見過。

隻要一想到過上幾個月,他就能得到一床無論怎麼壓都蓬蓬鬆鬆溫溫暖暖的被子,趙樹清整個人都舒暢起來了。

“樹清,你也喜歡這種花?”

衛明言脾氣很好的沒有怪罪他拆了自己的花,笑著道,“我還聽說有人種花結果種出了一串長長的紅色物什,看著還挺好看。”

趙樹清立刻眼睛亮了。

他拿出紙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紅辣椒出來,期盼的問道,“可是這個模樣?”

衛明言看了一眼,點點頭,“就是這般。”

辣椒啊!

火鍋,剁椒魚頭,辣子雞丁……

——咕咚!

趙樹清猛然抱著棉花站了起來,拉著他便往外麵走。

張元看的眼睛瞪大,連忙小步小步跟在了後麵。

他生怕陛下生氣,衛明言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相當配合的跟著趙樹清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樹清要帶我去哪?”

“我們去找這個。”

趙樹清內心激動,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古板,仿若是命令通知一般。

衛明言不在意他的語氣,隻是遺憾道,“我那日隻是見他們在酒樓裡麵開花會,進去逛了逛便出來了,到底是哪一家的公子辦得,我就不知道了。”

拉住他的手立刻鬆開了。

趙樹清抱著棉花,慢條斯理的往屋子裡麵走。

張元看的差點把眼睛都給瞪出來,他還從未見過敢對陛下這樣的人,一聲放肆都到了嗓子眼裡了,又想起來陛下現在是在隱瞞著身份,隻好小心翼翼的又吞回去。

根據他對陛下的了解,若是以前,陛下定會龍顏大怒,將人拉出去砍了都是正常的,若是怒火再旺盛一點,說不定還會遷怒到家人。

但自從陛下沉迷花卉後,仿佛就連性子都好了不止一點半點,雖然對這樣的變化有些奇怪,但陛下不再如以前那般喊打喊殺,對他們這些伺候人的太監來說可是一件好事。

他剛想到這裡,就聽著陛下笑道,“若是樹清想要找到那盆花,我也有法子。”

啊,果然。

陛下對著趙二公子,脾氣仿佛格外的好呢。

***

陛下要辦賞花宴了。

所有的官家子弟,隻要想參加的,須要抱著花兒來,可以帶一盆,也可以帶很多盆,但最重要的,是這些花都必須是以往沒見過的。

這不就差明著說要番邦人帶來的花種種出來的花了嗎?

這個消息快速的傳遍了全京城,陛下愛花這件事早就被傳遍了,現在他居然辦賞花宴,若是有人帶來的花入了陛下的眼,那豈不是帶花去的那個人也順帶著就入了陛下眼了。

從前陛下也不愛弄這些,他們想要與陛下親近親近也不得章法,可這賞花宴,那可是有著無數的機會……

一時間,那些本來就買了花的喜不自禁,美滋滋的等待著入宮,而沒買著的,則是滿京城的四處求購,那些番邦來的花都被炒出了天價,也不知道那些番邦商人們若是知道有這一日,會不會後悔早早離開京城。

現在距離陛下定下的日子還有三天,那些買了花種的人可是抖了起來,一抖起來,前段時日被家中長輩們圈在家中的蔫頭蔫腦便不知不覺不見了,街上一時之間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熱鬨。

郎素再站在自己曾經最喜歡逛得一條街上時,居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粗粗一算,他都被關了幾個月了。

而這幾個月中,他起得早,睡得晚,每天一睜開眼,便被武師傅們逼著去練武場開始練武。

香香軟軟的小丫鬟們沒了,天天跟在他身後跑的小廝也沒了。

就連吃喝,都不能大魚大肉,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那樣華貴,郎素幾乎以為自己是個普通百姓了。

因為陛下說,要讓郎素提前適應邊關之苦,磨磨心性。

他從一個睜開眼就等著人伺候的大少爺,變成了自己穿衣洗漱,甚至還要自己出去打水的苦工。

若是敢耍少爺脾氣,那些武師傅們直接就會將他提溜到武場上,以比試為名,行揍他之實。

郎素不願意啊!

可他不願意也不行,那些武師傅們可是陛下親自賜下,就算是他的娘親奶奶太奶奶再怎麼舍不得他吃苦,也隻能勸他聽武師傅們的話,免得吃苦頭。

最終,郎素被揍服了。

因為武師傅們告訴他,他一天打不贏這幾個武師傅,就要一直被關在郎府中,直到打贏為止。

關鍵:他一個人,打兩個武師傅。

郎素簡直要絕望流淚了,但好在,他天縱奇才,明明看書總是記不住,學習武術卻一日千裡,這才幾個月,就堪堪能與武師傅們打個平手了。

而他之所以能一鼓作氣打敗兩位武師傅,還是因為他的小夥伴們來到府上,說是皇上要辦賞花宴,大家都忙著出風頭,他再不來,可就錯過了。

哪裡有出風頭,哪裡就有郎素。

這一天,他便暴起,終於打贏了兩位武師傅。

他們回宮交差去了,他也終於可以樂顛顛的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

啊,這自由的芬芳。

想到小夥伴說的賞花宴,郎素溜達著就要去買盆花回來。

和他那些因為怕鬨事家中不給錢各個都窮哈哈的小夥伴們不同,郎素這幾個月在府中可是被心疼的長輩們塞了不少錢,就連他爹都給了一百兩的銀票,他攢了幾個月,也算是一筆巨款了,買盆花還不是綽綽有餘。

他根據小夥伴給的消息,終於找到了那家賣花的。

郎素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紅的鮮豔的奇怪植物。

長長的,尖尖的,倒是紅的挺好看。

他手剛一放在上方還沒落下,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一轉身,是衛明言那張英俊的臉。

郎素腿一軟,差點沒給跪了。

“陛,陛……”

“畢竟你我姑丈侄子一場,不用行禮了。”

衛明言截住他的話,問他,“你想要這個?”

郎素老老實實的點了頭。

“可我也想要啊。”

他立刻識時務的道,“我不想要了。”

“行,你這個侄子還挺上道,張元,拿錢。”

衛明言滿意的將這盆紅辣椒拿在了手中,正要細細看看,卻聽一道囂張的聲音乍然響起。

“這個怪東西,本公子買了。”

這熟悉的聲音……

郎素轉身一看,果然是範遠才,正在一臉不屑的望著他們這邊。

他再小心翼翼的去看衛明言的臉色。

那張俊美的麵容上,笑已經沒了。

“這花我已經付了銀兩。”

衛明言的話並沒有讓範遠才放棄,反而更加不屑的高高仰頭,嗤笑道,“你花了多少錢買的,本公子給你雙倍價錢。”

他說著,偏頭去嘲諷的看了一眼郎素,“我可不像是某些人,彆人要的東西就不要了。”

範遠才說完,就等著郎素生氣,結果他臉上居然也沒什麼怒色。

反而還用一種詭異的視線望著他。

這什麼情況,郎素被關在家裡關了幾個月,腦子關傻了嗎?

這個時候,那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又開口了,“這花我不賣。”

“不賣?”

要是平常範遠才還不至於怎麼樣,但郎素這個死對頭就在那站著,身後還跟著幾個好友,他怎麼可能願意被下了麵子。

一雙眼掃視了一番對麵站著的陌生男人,見他麵貌陌生,是從未在京中見過的生麵孔,想必不是京中的著子弟,立刻就挺直了腰板。

他咄咄逼人道,“本公子要買的東西你不賣?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若是惹惱了我,我能讓你……”

郎素差點沒被他的大膽給嚇死,連忙趁他還沒說出更過分的話前大聲嗬斥:

“範遠才,你給我閉嘴,你……”

“行了。”

一隻修長的手止在了他麵前,衛明言眼望著範遠才,緩緩將手中的花重新放了回去,問道,“你要買這花,可是要去宮中的賞花宴?”

“自然。”

“好,這花給你。”

看著這個長相還算不錯的陌生男人放下花離開,範遠才得意的笑了起來,“郎素,你帶來的人就這個膽子?”

如果是以前,郎素也許還會與他對罵起來,可現在,他隻有對這個死對頭的滿心同情。

他走上前,在範遠才他們警惕的視線下,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滿著同情的歎了口氣。

“你這兩天,想吃什麼,就多吃點。”

怕是,以後再也吃不著了。

範遠才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你是不是被關在府裡關傻了你!”

郎素又望著他歎了一口氣,“我等著你謝我。”

三天後

一盆盆奇形怪狀的‘花’中,範遠才渾身都發著抖,嚇得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

那個穿著玄色龍袍的英俊男人望著他麵前的一盆紅色,漫不經心道,“朕現在倒是知道你是誰,你爹又是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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