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皇帝(6)(1 / 2)

趙丞相懵了。

可還不等他提出‘等一下陛下我們不能打匈奴’,龍椅上的衛明言已經宣布下朝了。

一群文武百官都還站著沒怎麼動。

他們也都被這奇怪的走向給驚呆了。

幾位老大人理直氣壯的去叫趙丞相。

“丞相啊,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

“是啊,看著好像很難受一樣。”

他們嘴上說著關心的話,互相對視的幾眼卻滿是狡猾。

這個說一句,“我柳國已經不再如往日那般弱氣,何故就不能與他匈奴對戰了?”

那個來一句,“想想那些被匈奴欺壓的百姓,丞相你於心何忍。”

“糧草住行都不缺,攻打匈奴,勢在必行。”

他們這樣的慷慨激昂,幾乎要讓丞相以為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早就當了爺輩的老家夥,而是剛剛入職,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了。

他一說攻打匈奴的各種弊端,這幾位老大臣就能挨個的給他反駁回來,趙丞相就算是再怎麼能說,一個對上幾個,也是沒有勝算的。

甚至,最後反被他們給說服了去。

是啊,他們柳國曾經敗給匈奴,隻要一日不雪前恥,這份屈辱就一日在柳國身上壓著,柳國皇室也要一直被匈奴勒索欺壓,就連理應該地位尊崇的公主,都要被逼著到匈奴和親。

京中貴女,若有被那匈奴人看上的,更加是逃脫不開。

曾經他們沒有底氣,可現在,糧食,衣物,再加上化肥分發下去,國庫必定豐盈,柳國怎麼就沒有底氣攻打匈奴了。

趙丞相定了定心,被瞞著的怒意不知不覺已經全部消了下來,但還是帶著些許抱怨的道,“何故這樣突然。”

還不是因為要趕在你前麵。

幾位老大人嗬嗬笑著摸胡子,打哈哈道,“也是臨時決定,臨時,臨時。”

柳國要與匈奴對戰,奪回昔日被匈奴搶奪走城池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讓趙丞相欣慰的是,從來都隻顧著自己玩樂的陛下,這一次居然也難得的認真了起來,他甚至將他的那些寶貝花都從玻璃溫室中搬出,好方便種植土豆棉花。

按照趙樹清的推算,二月份,這些東西全麵成熟,便可以立刻供給軍中。

而這段時間,他們要做的便是蟄伏。

柳國朝廷向著匈奴發了要回城池的信件,最終果然是石沉大海,再沒了音訊。

匈奴這樣的態度激怒了不少人,大批量的物資被送往邊關,戰事一觸即發。

先帝還在時,柳國一共被搶走了七座城池,而裡麵原本的百姓們當初逃的逃死的死,最終剩下來的柳國人被匈奴人當做了奴隸,女子遭遇侮辱,男子如同牲畜,就連孩童都要被當做他們練習騎射的靶子。

年紀尚幼的孩童們被送往密林中,四周拉了大大的網,匈奴的孩子們騎在馬上,拿著弓箭,比賽誰殺的柳國人最多。

過了這麼多年,原本的柳國長輩活下來的都是少數,現在被那些匈奴人驅使的,都是當初活下來的孩童與後來柳國人生下來的孩子。

匈奴人不善耕種,打下來的這七個城池也隻有地位崇高的幾大部落中的位高權重著帶著手下人住進來,在這裡,柳國人命連地上的螞蟻都不如。

他們幾乎不會互相交談,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死命的勞作,否則那些匈奴人的鞭子便會毫不客氣的揮打在身上。

即使現在天氣寒冷,他們也得不到禦寒的東西,隻能靠著家中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早就硬邦邦的木棉被子來取暖,吃的東西還是有的,畢竟匈奴人還要他們乾活耕種。

雖然味道難聞,有的匈奴人還毫不避諱的往裡麵丟沙土,這些被欺壓了十幾年的柳國人也隻能忍著吃下。

七座城裡麵,個個都是曾經繁榮不已,而現在,七座城池裡活下來的人加起來都沒有千人。

凍死,餓死,被活活打死,就算是懷孕,也可能在母體腹中便夭折,若是生了下來,不巧生在寒冬,那也幾乎不可能會活下來。

曾經的柳國將這七座城視為禁詞,不光是因為他們無法接受曾經那樣強大的柳國連自己的城池都保不住,還因為有些人的姻親便在裡麵,他們不敢去想,那裡麵的生活到底是怎樣。

當初先帝曾經派人去,要將七座城池中的勳貴帶回,匈奴卻根本不願放人。

準確的說,他們找不出人來還給柳國。

匈奴入城,先受其害的往往就是住在大宅中,一看便知道有錢的勳貴家中。

他們都知道,這裡麵一定藏著金銀珠寶,糧食滿屋,就連女人,都要比平民家中的美麗許多。

匈奴人那時哪裡有什麼俘虜的念頭,見了男人便殺,漂亮的女人就捉起來侮辱,年幼的孩子們也是一般待遇。

等到了最後,能活下來的勳貴們,也屈指可數了。

那七座城中,與京都中的官宦們總有聯姻的,這麼多年過去,京都中一片繁華盛世,卻對於七座城隻字不提。

年紀輕的郎君們隻知道先帝在時,割讓了七座城給匈奴,卻根本不知道,那城池裡麵,也許還有他們的血脈親人。

在郎府中的範遠才原本還在郎素的督促下硬著頭皮跟武師傅學,等到知道朝廷已經絕對與匈奴開戰後,就死活也不肯練了。

“我不練,陛下說了,若是練好了,我們都要去邊關的,匈奴人殘暴至極,去了哪裡有什麼活路!”

這一次,無論郎素是用激將法還是直接上手打,範遠才都嚇得死活躲在房中不肯再去練武場了。

他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中養大的,從來都是想要什麼跟母親說一聲便好,其他的郎君們被家中逼著念書,他卻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煩惱,這麼一直順順暢暢的長大,哪裡想得到自己還要到邊關這樣著可怕的地方去。

就算武師傅們按照之前對待郎素那般,將他直接捉到練武場上挨打,範遠才也死活不肯練。

郎素被他氣得不輕,“你怎麼如此沒有出息,就算是碰上匈奴人又怎麼樣,我們堂堂七尺男兒,還怕他區區匈奴人不成?”

“你武藝高強,自然是不怕了,我自小體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抗,若是被送去邊關,不等匈奴人來,大病一場怎麼辦?”

範遠才剛才挨了一頓打,此刻鼻青臉腫,幾乎稱得上是淚眼汪汪的抱著郎素的胳膊哀求,“郎素,你幫我跟陛下說說情,我真的不想去……”

兩人原本因為同病相憐再加上朝夕相對多出了幾分情誼,也在此刻被郎素直接丟開了,他殘忍的拖著範遠才上了練武場,“不行!你若不練,我豈不是也要一直被困在府中,快點練!”

“我不要,我不練——”

到了黃昏時刻,範遠才才從兩位武師傅的魔爪中逃了出來,他也不與郎素一起回屋子,躲在郎府中的假山中抹眼淚。

他不想練武,練武又累又痛,還要上戰場。

若是去了戰場上,被人砍了手剁了腳,眼珠子再掉一顆下來,以後還如何與小娘子說親。

再不走運一點,小命都要落在那裡帶不回來。

越想越害怕,範遠才小心翼翼伸出哭的通紅的眼,悄悄望了望四周,見四下無人,連忙從假山中鑽出來,竄到牆邊,試探著摸了摸,蹬了幾下爬上了牆。

他這段時間的練習也還算是有點效果,至少爬牆爬的很順暢,沒一會就在外麵落地。

範遠才心中其實還有些害怕的,畢竟是陛下讓他來的郎府,他偷偷跑出去,那便是抗旨不尊,可這絲害怕也還是抵抗不過對於麵對匈奴人的恐懼,他咬了咬牙,抹了把臉上被風一吹,乾巴巴掛在上麵的淚,向著家裡的方向走去。

他回家去找母親,母親最疼他,肯定會跟爹爹說,讓爹爹向陛下求情的。

若這些是他對陛下不尊的懲罰,這麼長時間,也該夠了。

範遠才抹著眼淚抽抽搭搭往前走,身後,兩名武師傅卻也熟練的從牆內翻了出來,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跟在了他後麵。

他們可不是範遠才這樣的半吊子,一直到到了範家,範遠才都沒有發現自己身後跟了人。

現在天色已經微微暗下了,範家大門緊閉,他正要上前去拍門,突然想到自己因為陛下旨意去郎府的事早就被那些郎君們傳了出去,若是現在光明正大的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被瞧見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想到若是陛下怪罪下來,他會落到個什麼樣的下場,原本憑借著心中委屈偷跑出來的範遠才又害怕起來。

可一動彈,白日裡挨打過的地方就抽痛了一下,範遠才細皮嫩肉,無論挨了多少次打都被疼的齜牙咧嘴,被這股疼痛給帶著,心中的畏懼好像都泄了不少。

他先瞧瞧進府,尋到母親,讓她跟父親求情。

打定主意後,範遠才熟門熟路的找了一個比較矮小一點的牆,蹬著翻了進去。

範遠才自小是在這裡長大的,自然對範家十分熟悉,秉承著決不能讓一個人看到自己的念頭,他運用自己靈巧的身姿躲開路過的丫鬟小廝,悄咪|咪的摸進了母親的院子。

——結果撲了個空。

他又轉念一想,這個時間,母親定是在嫡妹屋中。

範遠才連忙又繼續敏捷的躲開小廝丫鬟,到了嫡妹院中。

過去之後,卻發現下人丫鬟們都在門外,院子裡麵倒是沒人,他心中一喜,這樣最好,熟練的翻牆進去,到了開著的窗邊,正好望著嫡妹與母親正在談話。

範遠才臉上立刻驚喜的露出了個笑,正要喊她們,卻聽到自己那一向溫柔的嫡妹語氣擔憂道,“母親可該想想法子才是,我聽秀兒說,陛下可是要重用大哥,若是他出了頭,遠傑怎麼辦。”

他的神情僵住,下意識的往後一藏,聽著屋中人的對話。

範遠傑是他的幼弟,才不過五歲,一向是母親的心肝肉,範遠才雖然不怎麼喜歡小孩子,但對著這個幼弟,卻是真心疼愛的。

可妹妹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是陛下真的重用他,他這個做大哥的好了,遠傑能不好嗎?

“好了,茹兒你總是這樣冒失,不說你大哥自小資質平庸,又被我嬌慣著長大,就算是得了陛下恩旨也怕是練不出什麼,就隻說他以為自己是我親生,若是他真得了什麼好處,就那傻乎乎的性子,還能不幫襯著遠傑?”

範夫人麵上一派溫柔,平靜的教著女兒,“你在他麵前可彆露出什麼來讓他起了疑心。”

“他那般愚蠢,就算我露出什麼來,又怎麼樣。”屋中的嫡妹的語氣不再是曾經的溫柔,而是滿滿鄙夷,“母親放心就是,哪次不是我說什麼他做什麼。”

“這倒是。”屋裡的範夫人笑了,“若不是你哄著他去趙家退親,我家茹兒這樣好的相貌便要嫁給那樣一個廢物了。”

屋內的年輕漂亮娘子先是也跟著笑,接著有些緊張的拉著母親的袖子羞澀的問,“母親,陛下當真會選人入宮嗎?”

“自然是,那趙家的娘子還有八年入宮,陛下這樣一個年輕男子,怎麼可能八年沒有人伺候,我的茹兒如此好相貌,你爹又坐的官位,隻要進了宮,最次也是一個妃位,等到那趙家的小娘子入宮,我兒早已將陛下的心籠絡了去,哪裡還有她的位置……”

母女二人俱都是長相美|豔,吐露出的話語,卻讓範遠才整個人都如墜冰窖。

他不是母親的親生子?

這怎麼可能,自小,他便是在母親房中長大,他還一直以為,母親愛他這個孩兒,愛到他想要什麼,鬨一鬨,哭一哭,便能得到想要的。

而現在,他真心敬重的母親,疼愛的嫡妹,卻對他滿是鄙夷,生怕他成了事,妨礙了幼弟。

屋外的丫鬟看了看天色,進了院子,想要提醒夫人該回去歇息,範遠才還站在遠處,滿臉恍惚,根本沒有發現她就要到前來。

三兩下爬上樹躲藏的一位武師傅彈出一顆石子,範遠才右腿被打的一痛,才從這種恍惚中回過神來,他一抬眼便望見了正進院子的丫鬟,連忙身子一翻,趁著她還還看這邊,踩著底下的花盆翻牆出去。

武師傅們望著他這利落的身手,俱都嗬嗬一聲。

就說這小子和郎素一般是個天縱奇才了,兩天打魚三天曬網便能如此,若是認真起來還得了。

這邊的郎府中,卻是迎來了貴客。

衛明言來的時候,郎素正拿著一柄長/槍,在練武場上練習白日裡新學的招式。

他雖然已經能打贏兩位武師傅,但那也是要赤手空拳才可,若是雙方拿了武器,郎素就隻能認輸了。

雖然陛下說的是讓範遠才好生學習,郎素隻是一個陪練的,但關在府中又沒有彆的花頭,他自然也隻能跟著一道練,偶爾與範遠才對練的時候,還能公報私仇好好揍這個小子一頓。

原本玩鬨一般的練習在知道朝中決定與匈奴開戰後,立刻便認真了起來。

郎素是個郎君,郎君哪裡有不想提刀上戰場的。

當然,範遠才那個家夥不算。

他之前也真好意思去到處散播他郎素娘娘腔,真該在他哭哭啼啼求著武師傅不想練武時將銅鏡搬來,讓範遠才好好看看到底誰娘娘腔。

郎素一邊一心二用的想著範遠才這家夥又跑到哪裡去偷懶,一邊完成了最後的收尾動作,想象著若是麵前站著敵人,自己該如何將他刺殺。

結果槍剛收起來,便對上了當朝帝王的視線。

衛明言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身上裹著一片毛茸,卻不顯臃腫,站在寒風中,那張俊美的英挺相貌上一雙眼望過來時,差點沒把郎素給嚇得從練武場上摔下去。

他這下可不敢胡思亂想了,連忙從練武場上下來,“草民見過陛下……”

膝蓋還沒跪下去,便被穿著常服的帝王給托住了胳膊,“行了,在外麵沒這麼多規矩。”

郎素也算是練武練了這麼長時間的人了,手下功夫還算不錯,結果他剛才居然直接被陛下給穩穩抬了起來,看他臉上神色,居然也無一絲勉強。

難不成陛下也會武?

在府中關了這麼久,他也不再是曾經什麼也不懂的紈絝子弟,此刻察覺到後也隻是心中暗驚,不敢表露出什麼來。

“朕看你練的不錯,若是朕要你跟隨胡將軍一同去奪回我柳國七座城,你可願意?”

郎素雙眼立刻亮起,想也不想的便答道,“草民願意!”

建功立業,戰場殺敵,這才是郎君們該做的事。

衛明言看他那滿眼的期待,朗聲笑道,“好,你也算是有誌氣,不愧是朕的侄兒。”

郎素現在滿心都是自己終於可以上戰場殺敵,也顧不上陛下還有八年才能真正成為自己姑丈的事,隻是挺直了胸膛,眼中滿滿都是豪情。

他學文不成,但也可以上戰場殺敵,建功後給母親請浩命!

正在想著,卻聽麵前的帝王隨口問道,“範遠才呢?為何不與你一同練習?”

這個慫貨肯定又跑去假山裡麵偷哭了。

每次還以為彆人不知道,也不想想那假山可是每天都有人打掃,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

郎素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陛下說,正在為難時,卻聽一聲重物落地。

一行人都看了過去,對上了一張早就哭的滿臉是淚,略微胖的白嫩|嫩臉蛋。

張元看看牆,又看看剛從牆外麵翻出來的範遠才,立刻瞪圓了眼。

他被關在郎府中不得出去的事可是陛下下旨,範遠才居然敢偷偷溜出去,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抗旨不尊!

他想站出來大喊一聲放肆,但悄悄抬眼看了看臉上沒什麼怒意的陛下,又安安靜靜的縮了回去。

範遠才一回身就望見了他們,心中也是一驚,隨即快速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

“草民有罪。”

他麵上與其說是麵無表情,不如說是麻木。

這般一臉等待著處置的神情讓剛剛才反應過來的郎素簡直目瞪口呆。

他不是很會哭,很會求饒嗎?

這都被陛下捉了個正著了,怎麼不哭不求陛下從輕發落了,這不是等著被殺頭嗎?

郎素到底不是那樣心冷的人,尤其兩人這段時間相處也相處出來了一些感情,他咬牙,也跟著跪在了範遠才身邊。

“你們兩個,這是跟朕請罪來了?”

衛明言的神情玩味起來,“郎素,你又沒犯錯,你跪下做什麼。”

郎素張張口,心裡給範遠才記了一筆,求道,“陛下,範遠才不是故意違抗聖旨的,請陛下饒他一命。”

他說完,去看身邊跪著的人,想讓他發揮出那死皮賴臉哭泣求饒的招數,結果卻見範遠才臉上滿是被冷風吹出冰渣的淚水,一雙眼紅腫著,絲毫沒有要給自己辯解的模樣。

這家夥出府一趟被凍傻了不成。

郎素咬牙,範遠才自己不說,那就隻能他來說了,他剛剛醞釀好情緒,就見那牆外又翻進來兩個身影。

隻是與範遠才那聲重響不同,兩位武師傅就連落地都是靜悄悄無聲的。

他們一眼就望見了正在練武場前站著的帝王,連忙上前來跪下。

於是,衛明言麵前一下子跪了四個人。

兩位武師傅跪在前列,恭敬彙報,“陛下,範公子去了範家二小姐的院子中。”

“朕知道了。”

衛明言看了一眼神情麻木的範遠才,挑挑眉,“行了,都起來。”

“朕也不是那等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人,頂多也就把你們丟到邊關去將功贖罪了。”

“範遠才,你過來。”

範遠才雖然現在整個人都木了,但這天底下第一尊貴的帝王叫他他還是應的,一臉難受的站起身,跟著衛明言到了另一邊。

郎素看著兩位武師傅都站了起來,連忙也小心翼翼的跟著一道站起。

“師傅,你們是去跟蹤範遠才了嗎?”

“是陛下讓你們跟的嗎?”

“師傅,你們怎麼不說話?”

見兩位武師傅都如同雕塑一般動也不動,郎素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試探著要去戳他們的肩。

要被他戳的那位武師傅冷漠著神情轉頭與郎素對視,成功讓他的指尖僵硬著沒敢再往前。

郎素尷尬的笑了幾聲,隻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伸長脖子去看範遠才那邊是什麼情況。

帝王站在帶著範遠才一路走到了池塘邊,看著因為寒冷結冰了的湖麵,輕聲道,“你的親生母親,也是在冬天,湖中溺死的。”

從跟來之後就一直默不作聲的範遠才猛地抬起了頭,怔怔望著麵前披著白色鬥篷的男人。

衛明言望著結了冰的湖麵,繼續道,“你母親是你父親的原配,她娘家在榕城,榕城被匈奴攻打那一年,你母親回鄉奔喪,回來的路上,就得到了榕城被攻打的消息。”

“她回京之後,榕城被攻破的消息已經傳遍了京都,那時,許是因為你母親剛從榕城回來,仆人又病死了一個,有些流言。”

“之後,她便自儘在了湖中,範大人後娶了繼室,將你母親除名,你被記在了繼室名下,範家上下,無人再提起你母親一句。”

範遠才雙目赤紅,死死地握著拳,“陛下,我母親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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