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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咬春餅 14529 字 5個月前

暗夜玫瑰(4)

這事過了很久之後, 仍會在凡天娛樂內部傳得活色生香。

女同事們都無法想象,英俊出眾的孟惟悉對著一個女人撒嬌的模樣。她們更好奇總裁夫人的來路,但一圈八卦下來, 關於本真仍是不甚了解。

婚禮之後, 孟惟悉將沈沁保護得很好。

今天沒應酬,提早出公司去繡莊。車剛到,沈沁正巧鎖門。孟惟悉滑下車窗, 支著頭, 懶洋洋地喊了聲:“等我等不及了啊。”

沈沁睨他一眼, 笑著說:“這次滴滴司機來得好快哦。”

孟惟悉推門下車,把跑車鑰匙拋給她,雙手環搭胸前, 順著話說:“車給你, 人跟我走行不行?”

沈沁笑意更深, 幼稚的互動也變得彆有滋味。

到家後,孟惟悉說難得這麼早陪她,信誓旦旦地說要親自做大餐。沈沁深感懷疑,他勝負心被激起,將人推去廚房外。

一頓操作猛如虎, 在客廳的沈沁隻聽見乒乒乓乓的聲音,然後是類似鍋碗瓢盆掉地的巨響,再接著是男人隱隱約約的自言自語,沈沁仿佛聽見了一聲“shit!”

她無語片刻,不放心地走去敲門, 卻被孟惟悉念叨回去:“快好了, 你去看電視。”

語氣不太對勁,有點較勁負氣的意味。

又過十分鐘, 動靜消停了。就在沈沁如釋重負時,透過門上的半麵玻璃,廚房轟然而亮,可謂火光衝天。沈沁嚇著了,連鞋都沒穿跑過去。

門恰好打開,孟惟悉端著一盤西紅柿炒蛋,氣喘籲籲地站在那兒,似是曆經世界大戰一般。

四目對視,孟惟悉含蓄隱忍,說:“吃飯吧。”

沈沁忍俊不禁,點點頭,然後俏皮地伸出手指,“我今天一定吃三碗飯。”

女孩兒指尖白皙,嫩如青蔥,孟惟悉低頭直接含.住,然後用舌尖順著舔了個圈兒。他鬆嘴,一本正經地說:“哦,那我今晚吃你。”

沈沁一被他逗弄就臉紅,厚臉皮永遠學不會。

能吃上孟惟悉這一頓飯,也算是裡程碑式的紀念。兩人坐在餐桌前,燈火可親,溫馨和煦。孟惟悉甚至動了兩分洗手作羹湯的衝動。

他動情道:“沁沁,以後我給你多做飯好不好?”

沈沁被這一筷子雞蛋的鹹味弄得苦不堪言,下意識地搖頭,“那倒不必,你還是好好當你的總裁吧。”

孟惟悉起先還失落,緊接著嘗了一塊西紅柿,扭頭就給吐了出來。

他認命:“好的。”

沈沁偷偷笑起來,看向孟惟悉的眼睛像藏了小星星。

孟惟悉忽而認真,伸手越過桌麵,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沁沁,我喜歡看你笑。”

這話發自肺腑,且真心易辨。沈沁動容,輕聲答應:“好,那我以後多笑。”

晚上,兩人如魚得水的歡愛愈發瘋狂。

雖未明言,但這份默契已被沈沁允許,孟惟悉很久前就不做措施了。他甚至為此更加努力,每每都要把沈沁折騰得昏死過去才甘心。

結束之後,還要霸道地抬高她的腰身,也不知從哪兒學的招式,貼著她的耳朵下流哼聲:“沁寶寶來得快一點。”

沈沁渾身一軟,被他這句“寶寶”燙著了耳朵。

這一晚弄得實在是凶,沈沁第二天沒按時醒,頭蒙在被子裡睡得不知天明。孟惟悉沒敢太大動作,把衣服帶去書房換。走時,交待晨間過來做早餐的阿姨,九點叫夫人起來喝牛奶。

孟惟悉沒要司機,一個人驅車去Z大。

早早等在校門口的沈娉是精心裝扮過的,花裙子,高跟鞋,出寢室前還特意噴了香水。她的表情隱含雀躍,在看到孟惟悉那輛白色超跑遠遠駛來時,簡直得意。

不是下課的點,但仍有不少學生進出。

孟惟悉從車上下來,英俊高大,忍不住讓人多看幾眼。

沈娉的虛榮心大獲滿足,她迎上去,高興叫人:“姐夫你來啦!第一次來我們學校吧?我做東哦,請你吃飯好不好?”

女生的精明算計全用於一顰一笑之中,她堅信,沒有男人會反感這嬌俏的主動。孟惟悉看著她,眼神是帶笑的,卻沒有什麼溫度。

漸漸的,沈娉招架不住這樣的目光,臉也止不住地紅起來。

她以為的曖昧,不過是男人情緒的醞釀,下一秒,孟惟悉說:“不要再惹你姐姐。”

沈娉一下變了臉。

孟惟悉平靜道:“什麼樣的年齡就做什麼樣的事兒,還沒畢業吧,那就好好學習。成年了,腦子也得跟上,打你姐姐的主意做什麼?”

沈娉心慌且心虛,精心描繪的妝容黯然失色。

孟惟悉向來拎得清,憐香惜玉該用在什麼人身上。無關緊要之人,連循序漸進的暗示都能免則免。他直接挑破那點小心思,語氣之中諸多反感:“你喜歡我?”

沈娉已無地自容,從未料到這個看似溫和紳士的男人,會如此不留情麵。他的語氣篤定,氣勢更與她不是一個層麵,連虛心的辯駁都沒勇氣展開。

沈娉低著頭,像一隻熟透的蝦子。

她身形如佝僂,更顯孟惟悉氣勢如乘風。他淡聲說:“你沒資格跟你姐姐比――我不是跟你講道理,我是在警告你。”

說罷,孟惟悉上車走人。

這般淩厲架勢,讓回頭猜疑好奇的路人更多。沈娉吃了一嘴車尾氣,站在原地像個把戲。

――

水心繡莊今天有點忙,沈沁接待了一對想為父母舉辦金婚慶典的年輕夫妻。他們將父母的喜好,以及禮服的細節與沈沁溝通。這對夫妻儒雅健談,聽得出來,他們對父母是孝順用心的。

這就是沈沁喜歡刺繡的原因之一,圖案、布料是死物,但每一件禮服都有不同的故事,賦予了它們鮮活的靈魂。

青青在前邊接待買小件的客人,明天就是元旦,放假的學生多,店裡好不熱鬨。

下午四點,總算得閒。

青青是個小財迷,拿著計算器摁著剛才的營業額,興奮道:“賣了小一千呢!”

沈沁倒水喝,嗓子乾得都快冒了煙。聞言笑了笑,“把你高興的。”

沈沁給青青開的工資還算不錯,剛開業的那一年生意不太好,但後來沈沁的名氣傳播開來,她手藝好,價格也合理,一整套中式禮服刺繡完工,能掙個小六位數。

這活兒耗費精力,她是求質不求量,也沒什麼賺大錢的宏圖大誌。那天查了下賬戶餘額,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存款,往北京五環開外買個小公寓都夠了。

沈沁看了看時間,對青青說:“你今天早點下班吧,不是約了男朋友看電影嗎?”

青青喜笑顏開,“謝謝美女老板!”

小姑娘興高采烈地閃人,晚上店裡沒事,沈沁想著五點閉店。她收拾了一會兒東西,盤點了一下庫存。蹲在地上數貨架的時候,門口迎客的風鈴響。

沈沁本能地招呼,“歡迎光臨。”

她放下手中的針線盒,轉過身。

白誌剛腳步無聲,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距離近到能看清他臉上的褶皺。沈沁心臟猛地一蹦,下意識地往後退,目光如臨大敵。

白誌剛笑眯眯地說:“看到舅舅這麼緊張做什麼?”

他咧嘴時,牙齒上的黃色汙漬顯而易見,沈沁忍住惡心,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聽你媽媽說,你這個繡莊開的風生水起,舅舅關心你,過來看看沁沁是如何有出息的。”白誌剛左右環顧,最後眼神定在她身上,似笑非笑。

沈沁握緊拳頭,甚至有那麼一秒,想要狠狠砸出去。就在這時,迎客風鈴又響,進來的是孟惟悉。

孟惟悉過來接她回家,看到白誌剛時也略感意外。

他有印象,這好像是沈沁的二舅舅。

孟惟悉走到沈沁身邊,低聲問:“還要多久?”

沈沁神魂歸位,像從水裡撈上來似的,懵懵懂懂不在狀態。

她一時語噎,孟惟悉便看向白誌剛,維持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不熱不冷地打招呼,“您好。”

白誌剛笑得眼紋如刻印,“你是沁沁的愛人吧,年輕有為啊。”他自來熟一般地攀談,“沁沁從小就乖巧,和我妹妹的關係也處得融洽。她初二暑假補課,我帶過她一段時間。”

沈沁突然打斷,對孟惟悉說:“我桌上的加濕器壞了,你幫我去看一看好不好?”

孟惟悉覺得她狀態不太對勁,但還是點頭答應,“好。”

他身影消失屏風後,沈沁呼吸急促,壓低聲音問:“你究竟想乾什麼?”

白誌剛也變了臉色,笑得意味深長,“老沈把他這位女婿誇得上天入地,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有一個有錢女婿。是個大好青年啊,門口停的那車是他的吧?豪車啊。哎,你告訴他了沒有?”

沈沁咽了咽喉嚨,嗓子緊得說不出話來。

白誌剛作惡,笑得令她毛骨悚然,“如果他知道了你的過去,你說,他會不會嫌棄你臟呐?”

沈沁是真的害怕了,上下唇輕碰,像要哭出來,“你個禽獸。”

白誌剛驟然向前一步,表情猙獰地威脅:“識相一點!不然我就告訴你丈夫!看他還要不要你!”

這是沈沁一輩子的噩夢。

她不敢宣揚,隻低聲嗚咽,強逼著自己把眼淚堵回去。孟惟悉還在屏風後,她不想讓他擔心。而白誌剛正是掐準了她這一軟肋,越發得寸進尺,笑容惡劣。他忽然彎腰,在沈沁耳朵邊說了一句挑釁的話。

沈沁眼前一片花白,腦子熱血上衝。像一根斷了的弦,倏的就崩斷了。

她揚起手,狠狠打了白誌剛一巴掌。

白誌剛不敢置信,然後伸手去掐她脖子,“你這個死丫頭!”

沈沁挨了他一下,下意識地拿腳去踹。白誌剛右腳受過傷,吃痛地鬆開了手。正準備打沈沁時,孟惟悉從屏風後麵衝出來,拽著沈沁往後一擋,然後把白誌剛狠狠推倒在地。

孟惟悉怒吼:“你乾什麼?!”

白誌剛尾椎骨疼得發麻,惡狠狠地盯著他,“你怕還是不知道吧。”

沈沁下意識地去扯孟惟悉,“沒事,你先走。求你了孟惟悉。”

孟惟悉皺了皺眉,不知所以。

白誌剛陰惻惻地一笑,似要毀滅沈沁一般,“這麼個女人,也就你當寶貝。”

沈沁忽然崩潰,聲嘶力竭:“你住嘴!”

孟惟悉眼縫微眯,他何其敏感,將這些細枝末節串聯起來,心裡隱隱有了答案。再看妻子這般失常的反應,便更加坐實了猜測。

他整個人都是安靜的,慢條斯理地將沈沁撥到身後。

白誌剛一邊唾罵,一邊踉蹌著從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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