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飯想著一家人坐一塊吃，林漢用兩張桌子拚成了一張，爐子的火掏小了一半，放在桌下。
上當自然讓宋秦氏和宋榮坐了，宋榮和宋秦氏不好意思，哪有在彆人家坐上方的理，宋榮想起身，“俏兒他爹，還是你來坐。”
林漢笑嗬嗬擺手，“宋叔，你們坐，我是晚輩我坐旁邊，你們彆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李桂芬附和道：“就是，宋叔宋嬸你們坐。”
之後招呼其他人也坐。
宋廷凡餘光一直瞥著嫂子，見她坐哪方，他就乖乖的跟著坐，林俏都習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
倒是林升笑嗬嗬喊他，“廷凡，跟我們坐，喝幾口酒。”
宋廷凡連忙搖了搖頭，聽話道：“大哥，不喝。”
“小叔喝了容易醉。”林俏幫著解釋了一句。
聞言，林升他們就沒說什麼了。
婦人家吃飯倒是很快，漢子們喝酒就開始叨叨的說話，有一兩分喝醉了的樣子。
夜色漸深，堂屋看不見什麼了，李桂芬點了油燈，又過了一會，她忍不住插話道：“俏兒，你帶著你阿爺阿奶先回去吧，你爹跟你哥他們喝酒，估計沒完沒了了。”
林俏見宋榮和宋秦氏麵色已經有些倦意了，她點了點頭，隨後一家四人提著林家的油燈回去了。
明個是年節，按風俗今個要守夜，林俏讓宋秦氏和宋榮他們去睡，她和宋廷凡守就行了。
宋秦氏和宋榮兩人也沒逞強，就回屋睡了。
想著堂屋沒門，林俏就想去屋子裡守夜，看著生爐子的宋廷凡，“小叔，要不要去屋子裡守夜，這兒太冷了。”
宋廷凡點了點頭，“嫂子你屋裡嗎？”
“都成。”林俏拿了小簸箕去抓乾活，然後又去廚房提了一壺水。
屋子裡點著林家給的油燈，少年在凳子上鋪了一層衣裳，不冰屁股，看見她進來了，連忙接過小簸箕放在桌上，隨後指著墊了衣裳的凳子，“嫂子，你做那。”
“你呢？”林俏見另外一根凳子沒衣裳墊。
宋廷凡搖頭，“嫂子，我不怕冷。”
“不怕冷也得墊子，不然受……”寒怎麼辦。
林俏說到受就趕忙止住了，臨近年節少說些不吉利的話，她轉身從箱子裡翻出了舊襖子，鋪在了凳子上，示意他坐。
宋廷凡猶豫了一下，才拍了拍自個的屁股坐了下去。
“小叔，現在大概什麼時辰了？”林俏拿了糖放在嘴裡含著。
宋廷凡道：“戌時剛過，還有一個時辰過年節。”
相當於還有兩個小時，林俏想著要不乾點啥，要不兩人坐著乾瞪眼也無聊。
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這大晚上有什麼好乾的。
突然有什麼遞到了眼前，少年低低的聲音在黑夜裡有一兩分磁性，“嫂子，你吃。”
是兩塊花糕，有些碎了。
林俏詫異道：“小叔你沒吃？”
“留給你吃。”宋廷凡說這話時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
燭光下的花糕忽明忽暗，林俏有一瞬間因這句話心裡動容了，宋廷凡對她這個嫂子好，是很純粹，不帶一點私心。
宋秦氏和宋榮待她也好，但也是基於她對宋廷凡好。
她輕聲道：“小叔為啥要留給我吃？”
“嫂子喜歡吃。”宋廷凡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我喜歡吃，你就給我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