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情緒化嗎?(2 / 2)

上海婚姻故事 輕侯 5868 字 5個月前

她從微波爐裡拿出溫熱的牛奶杯,遞給他。

兩人隔著桌子相對,默默喝牛奶。

像兩個鬨了彆扭,想和好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小學生。

抬眸盯住他眼睛。

男人也望過來,完全不知道他好奇打量她時,眉毛微微挑起,眼睛紅彤彤的,委屈巴巴。

他公司裡的人如果看到往日嚴謹又冷肅的財務部副總,在家時有這樣一幅麵孔,不知道會驚成什麼樣。

嘴角有笑意想要牽起,她忙死死壓住,硬是板起臉孔不露分毫。

他時不時看她兩眼,安靜喝完奶,乖巧放下杯子。

她探臂撈過空杯,與自己的一起放進洗碗槽。

回頭見他還站在那兒看她,之前的氣總算消儘了,想開口調侃調侃她不過是離家出走睡了一覺,他乾嘛一副老婆不要他了的樣子,還哭。

陳書宇卻先開了口:

“我剛才看了部很感人的電影,《忠犬八公》,你看過嗎?

“要不要一起看?”

“看——”陶箏下意識要回答看過,轉念忽然怔住,再看他眼睛,忽然明白他那雙桃子眼,跟她離家出走半點關係沒有。

她方才發那頓小脾氣,對他來說可能隻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既不影響他在家磨刀,也沒影響他周六晚上熬夜看電影。

他既不覺得需要好好反省她為什麼發脾氣,也沒擔心這一晚的事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在他眼中,她的行為大概就像小女孩兒沒吃到糖的哭鬨——不用哄也不用管啦,反正哭一哭她就會好了,然後忘記這塊糖。

她的哭,和‘這塊糖’,都無傷大雅。

無關緊要。

這層認知令她梗住,有什麼東西衝上大腦,又化為烏有。

“那我去開投影,我再陪你看一遍。”他沒聽出她未儘的話,也察覺不到她的情緒,還以為她是說想看。

陶箏看著男人走到客廳沙發邊,開了投影,才乾巴巴說:

“不看了,睡覺吧。”

陳書宇也無異議。

躺在床上,她將自己的被子團卷抱住。

15厘米前方,陳書宇麵朝上,睡的筆直——

雙手交疊覆在小腹上,雙腿老實並攏似被束在被子裡不能動彈。

秋被邊緣壓在手臂下,平整沒有起伏褶皺。

像殯儀館棺材裡等待親屬瞻仰遺容的屍體。

陶箏原本是個跟男生一起吃麵,男生對麵館老板說自己不吃荷包蛋,忘記問她吃不吃。她就會覺得男生自私自利,不尊重她、不關心她,因而生氣的人。

可現在呢?

她的吵鬨,她的訴求,到底是怎麼一步步被他默認為,是這個家庭裡無足輕重的小孩子玩鬨的?

她心裡陰雨霾霾透不過氣,忍不住推了推陳書宇,說:

“你自己一個人生活也不會寂寞,為什麼還要娶我呢?”

這樣的夜晚,一個月未見的夫妻二人,為什麼沒有擁抱,也沒有愛撫?

他沒有性需求要與她一起滿足嗎?還是他已經靠彆的渠道宣泄過了?

連她鬨脾氣半夜離家出走,他流淚都不是為她而流!

兩三分鐘過去了,陳書宇沒有出聲。

陶箏以為他已經睡著了,長歎口氣,皺著眉生悶氣。

卻又聽到他說:

“天都快亮了,晚上人比較情緒化。

“而且你累了一個月,需要休息。

“明天睡醒就好了。睡吧。”

“……”陶箏。

長夜漫漫。

長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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