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須臾,陳書宇涼涼的扯了扯唇角,率先開口:
“想趁虛而入?”
“與你有什麼關係?”李沐陽毫不示弱,聲音繃的緊緊的,似利刃出鞘時一般,微沉,渾厚,有殺氣。
“她不會這麼快投入第二段感情,我了解她,你想抓住的,恐怕並不是個好時機。”陳書宇的情緒外放時間很短,憤怒和急躁都很快被壓下,臉上又恢複成無波無瀾。
“如果你真的了解她,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了。”李沐陽的情緒卻未收斂,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如臨大敵。
陳書宇眼角微顫,揣在風衣兜裡的手攥成拳。以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如此經不住挑撥。
走廊裡忽然傳來開關門聲,隨即是一陣節奏好聽的腳步聲,高跟鞋如在奏曲,噠噠噠靠近。
當那聲音行至走廊儘頭,女人踏入大廳,一挑頭便瞧見了兩個相隔幾米的男人。
兩人都站的筆直,齊齊將目光投向她。
陶箏視線與陳書宇對了下,隻點頭算作問好,隨即便轉向李沐陽:
“上海那邊的活動結束了?才回來嗎?”
“嗯,剛下高鐵就趕回來了。”李沐陽聲音瞬間高了幾度,變得柔和又輕快。
他敏感的察覺到他和陶箏之間對話的生疏之處,似乎還從陳書宇眼神裡讀出‘她不知道你的行蹤,你們倆的關係也不過如此吧’的嘲諷,忽然就起了好勝心,憋了幾天的胸中之火騰一下上頭。
理性短暫的失去掌控力,情緒占了上風。
在陶箏走過來,寒暄讓他回去好好休息,語罷與擦肩的刹那,李沐陽的手忽然輕微上抬,不費吹灰之力的,便握住了她的手。
“?!”陶箏驚詫回頭,吃驚的表情映入李沐陽的眼。
他心底猛地被重擊,想捂住她眼睛……
可轉瞬意識到陳書宇還看著他,又忽然慶幸那個男人隻看得到陶箏的後腦勺,既無從知曉她的震驚,也看不到她沒有笑意的唇角。
下一瞬,他已壓下所有洶湧情緒,掛上一張笑容可掬的麵具,用他最柔和綿密的聲音說:
“快去快回,我有話跟你說。”
隨即,他抬頭,視線斜掃過陳書宇,是毫不在意的輕蔑。
然後微微一扯唇,便在陶箏反應過來前收回手,插入口袋。
不等陶箏回神說出什麼讓他無從應對的話,便已大跨步離開,拐入走廊,藏進陽光照不到的屋舍陰影。
陳書宇一定覺得他和陶箏關係非同一般,在這一場決鬥中,他無疑是勝者。
他相信自己這場戲完美無缺,他李沐陽最擅長什麼?不就是演戲嘛。
他最會演戲了,哪怕是陶箏也被他演住了吧。
路線忽然向牆壁傾斜,身體靠在牆壁上,他直勾勾望著走廊儘頭暗沉沉的聲控燈。
耳鳴,四周所有聲音聽起來都像隔著海水。
他仿佛站在裡世界,在傾聽自己無法穿越的隔膜另一端的世界。
陶箏和陳書宇的腳步聲,以及開關大門聲,都好遙遠。
他手腳發寒,指尖微顫,上頭的大火猛然被澆熄,渾身濕淋淋的狼狽。
作者有話說:
晚21點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