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燚火炎焱(1 / 2)

野火 雲拿月 8282 字 3個月前

陳就到的時候, 場麵亂哄哄的。

還沒近前就聽見教學樓前聲音嘈雜, 發現當事人之一是冬稚, 他一愣, 拔腿就衝過去。

冬稚不知被誰推了一把, 陶子佩又是氣又是哭, 紅了眼睛, 舉起手朝她反擊, 巴掌還沒落下,被突然衝進人堆的陳就攔住。

“——你乾什麼?”

“她打我!”陶子佩帶著哭腔發飆, 要衝冬稚發難, 然而手被牽製,掙不開。

陳就牢牢抓著她的手腕,擰眉,寸步不讓。

陶子佩再度掙紮, 他才板著臉將她的手腕一甩,直甩得她踉蹌了小半步。

趙梨潔忙扶住陶子佩, 抬眸看向他, “陳就……”

陳就沒理,回頭看半掩在他身後的冬稚, “沒事吧?”

冬稚赤著眼睛,因為氣, 麵色煞白, 抿著唇搖了搖頭。

“我說陳就。”鄭揚飛站出來, “這不關你的事了吧?兩個女生的事情, 人家陶子佩可是被冬稚打了,那幾個巴掌,怎麼說也得打回來吧?”

“你要打?”陳就說,“這話去主任和校長麵前說。”

“草!說就說,你成績好了不起啊?打人的是她,你裝什麼逼在這逞能!”

鄭揚飛向前一步,瞪著他。陳就不讓,將冬稚擋得更嚴實,他比鄭揚飛高,氣勢上一點不輸。

“你們兩個彆吵……!”趙梨潔忙攔著他們,瞥一眼陳就朝後護著冬稚的手臂,眼睫顫了顫,“有什麼事好好說,都彆吵了。”

陳就沒說話,掃一眼周圍,先是看見地上的透明募捐箱,再往那邊一掃,瞧見桌上放著的那個牌子。

臉色登時就黑了。

“給冬稚募捐?誰弄的?”

“我弄的,怎麼了!我就想號召大家給她捐點錢,我們好心好意,她一上來就砸了箱子還動手打我!”陶子佩尖聲嚷道,“你們還講理不講理!”

趙梨潔幫忙打圓場:“陳就,佩佩她是好心,可能方法有點不對,但她不是那個……”

陳就睇她一眼,沒有表情。

她一怔,唇瓣囁嚅,臉上突然有點火辣,“不是……那個意……思……”

光天化日,把彆人短處大剌剌擺在台麵上,打著為人好的旗號,行事與言談卻都不甚尊重,怎麼都有點不妥。

“彆說那麼多廢話。”陶子佩瞪著冬稚,“你打我好幾巴掌,這事沒這麼好解決,我一定會告訴老師,我還要跟我爸媽說,你讓你家長來和我爸媽談!”

冬稚還沒說話,陳就開口:“先彆談彆的。我問你,校內社團活動有明文規定,不經過校方批準,任何社團不許在校內進行集|資活動,誰允許你們募捐的?”

陶子佩及一乾人俱是一愣。

沉默幾秒,陶子佩梗著脖子道:“我們的活動報給老師,老師批了……”

“審核表格是我經手替老師整理上交的,我全部看過,沒有任何一個社團報備了‘募捐’這一項。你們是哪個社團的?”陳就瞥一眼地上的透明募捐箱,“裡麵還有百元紙幣,看數量金額應該過千了吧?你一個學生,沒有校方批準,在校內號召其他學生捐錢……”

他淡淡睨陶子佩,挑眉,“說難聽點,誰知道錢最後會去向哪裡?”

陶子佩臉一紅著急要為自己辯白:“你胡……”

“社團活動申報和落實不一致,這是其一,違反社團活動規定在校內集|資,這是其二。”陳就聲音微涼,“尤其是第二點,算下來,至少要記個過。”

陶子佩動了動唇,一時語塞,說不出話。

趙梨潔看她為難,不忍心,溫聲開口:“陳就,這件事是個誤會,你……”

“時間還早,現在把攤子撤了,把錢還回去,一切都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陳就板著張臉,聲音冷靜地讓人下意識就想去信服,“如果你非要鬨到老師麵前,那也行,你和組織這場活動的幾個人都逃不了乾係。至於冬稚……”他以一種篤定的語氣對陶子佩道,“我保證她也會受罰,鬥毆不算,單單打架,情節較輕……她至少要寫兩篇悔過書。”

陶子佩一噎。

陳就仿佛下通牒一般:“你把攤子撤了,向冬稚道歉,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不然,冬稚不和你去見老師,我也要領你去一趟辦公樓。”

“我給她道歉?”陶子佩一聽,氣得臉都紅了,“我憑什麼——”

話沒說完,被彆的同社團成員打斷。

“子佩你彆說了……”

“道歉吧,快點。”

“鬨大了不好,算了……”

冬稚隻是和同學起爭執,大不了還可以說是不接受同學以她的名義搞這種活動,怎麼都能辯,再者私下約著打架的學生不是沒有,以前抓到過兩次,都是被勒令停課一周或十天以示懲戒。

但陶子佩等人沒經過校方和老師批準,在學校裡搞七搞八,牽扯到錢,性質就不一樣了。

陳就說的話很大程度上不過是唬唬人。然而一乾小女生怕了,一個兩個要陶子佩低頭。她們也參與了,她們也有份,可起頭的人是陶子佩,到這個地步,她們著實不想再蹚渾水。

彆說沒事,萬一保不齊有事兒呢?

陳就成績好又聰明,在學校裡是活躍骨乾,大事小事都有他的身影,他說的話,落地就有三份力度。

誰都不想鬨了。

陶子佩漲紅了臉,在同一條繩上其它螞蚱的催促下,為了其它螞蚱考慮,不得不道歉。

憋了半天,乾巴巴擠出一句:“對不起——”

她不看冬稚,這是她最後的脾氣。

勉強收下這句,陳就側頭看向冬稚,小聲說:“你等我一下。”

冬稚沒說話。

他走到陶子佩等人的攤前,從桌上拿下那塊木板子,往地上一扔,一腳踩上去,將板子踩斷,接著幾腳,將木板踩得稀巴爛。

陳就撿起踩爛的東西,行至旁邊的垃圾桶,丟進去。

拍拍木屑,他走回冬稚麵前。

“你回教室嗎?”

“嗯。”冬稚凝了凝他,點點頭。

陳就牽起冬稚的手腕,拉著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人站出來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