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七十三天(1 / 2)

金殿鎖嬌 流兮冉 12272 字 3個月前

“……”

欽容的傷口本就沒愈合, 如今因為鶯鶯變得更加嚴重了。

當鶯鶯從欽容背上跳下來時,欽容背後的衣服血染大片,那些新鮮刺眼的顏色蓋過之前凝固的暗色血塊, 一層層很是嚇人。

鶯鶯總算知道前世欽容為何極不喜她受傷了……

看著欽容背後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鶯鶯打從心底覺得憤怒,氣欽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也心疼他傷的這般重還一聲不吭。那種沉悶的感覺蔓延至全身, 讓鶯鶯很是不舒服。

“怎麼了?”鶯鶯過久的沉默引來欽容的注意。

此時天色已晚,二人就近尋了處乾淨的地方休息。鶯鶯輕手輕腳幫欽容擦拭傷口上的血跡, 悶聲埋怨:“三哥哥為什麼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你明明傷得這般嚴重,還非要逞強背我。”

欽容將背後的刺痛感壓下,臉色越發蒼白,等鶯鶯幫他處理完背傷後他抬手拉上自己的外衫, 勉強勾唇對鶯鶯笑:“無事, 沒什麼大礙。”

“要是你真的沒事聲音彆飄啊!”欽容簡短的一句話聲音低弱,尾音明顯沒了力氣。

鶯鶯太生氣了, 幾步移到欽容麵前看著他蒼白的俊顏,欽容不知為何垂下了目光,他麵容低垂不肯看她緩慢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鶯鶯索性直接捧起了他的臉頰, 吃過欽容太多的悶虧, 這次鶯鶯極為謹慎盯著欽容的麵容看, 她心疼道:“還說自己沒事,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麼樣了。”

欽容是溫雅尊貴的太子,哪怕沒當太子之前, 他也是皇城出了名的俊美貴公子,風度翩翩、溫潤如玉。可如今呢?隻短短幾天,北域國的太子殿下身穿血衣遍布傷痕,那張俊美的麵容蒼白沒有血色,好似風輕輕一吹就要倒。

哪怕是落得如此境地,欽容這張臉依舊好看惑人,隻有鶯鶯越看越覺得難受,她眼眶紅了紅低聲道:“我以前還總說裘鬱是病秧子,如今三哥哥才真的是。”

手指輕輕戳了戳了欽容柔軟的唇,鶯鶯抽了抽鼻子道:“人家裘鬱病歸病好歹唇紅齒白,三哥哥唇色煞白沒有一點血氣,真是醜死了。”

最後幾個字又輕又彆扭,不難聽出鶯鶯說的是氣話。

欽容握住鶯鶯的手腕,偏移了重點問:“鶯鶯覺得裘鬱唇紅齒白很是好看?”

鶯鶯被噎住。

兩世了,或許是因為鶯鶯招花惹草的性子,所以欽容總是在意她對其他男人的評價。無奈歎了口氣,鶯鶯無力說了句‘我沒有’,就傾身湊到欽容麵前,撒氣似的咬上他的唇瓣。

欽容的唇瓣如同他的性子,軟軟微涼的觸感很是誘人,鶯鶯吸了吸又使了些力道咬住,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她咬的力道比平時重了太多,欽容悶哼將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推著她想要把她推開。

沒控製好力道,欽容的唇瓣還真讓鶯鶯咬出了細小的血口。那微弱的血甜味勾起她身上的情人喃,鶯鶯忍不住靠的欽容更近,鑽入他懷中摟住了他的脖子。

恍恍惚惚,鶯鶯不知自己過了多久才恢複理智。等情人喃壓下時,她已經氣喘籲籲倒在欽容肩膀上。欽容摟著她的肩膀又親了親她的側臉,安撫道:“早些休息,明早還要繼續趕路。”

鶯鶯抬頭看向欽容,見欽容的唇瓣因這番蹂.躪變得鮮豔欲滴,她看著順眼了些,又湊近欽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三哥哥要快點好起來。”

鶯鶯重新趴伏在欽容懷中縮成一團,末了又小聲喃喃了句:“你身上這麼多傷,我都不敢抱你了。”

鶯鶯越是想貼近欽容,就越是在意心疼他,可是欽容身上的傷實在太多了,鶯鶯好怕自己不小心的觸碰就會摸到他的傷口。

“……”

休息了一晚,兩人第二天天亮再次尋出路。

欽容並不是盲目的亂走,他每走一段路就會觀察地形察看四周的植被,有他在鶯鶯就安心的跟著走,經過藥汁的擦拭她腳腕上的疼痛也有所緩解,至少不用再欽容背著走了。

今日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鋪了烏雲,鶯鶯幾次抬頭察看天色,很是擔憂會下大雨。

“三哥哥,不然咱們還是先找地方避避雨吧。”

欽容的傷不能淋雨,同樣的,鶯鶯的腳傷也不能淋雨。欽容思索了片刻,止了直行的路拉著鶯鶯往右處行,兩人穿過一片茂密的雜草地,忽然發現前方的草叢晃動劇烈。

這懸崖下不知是長得什麼草,筆.直躥高直接高過了人,欽容還好,鶯鶯是完全被這些草擋住了視線,她在察覺異常時往欽容身邊貼了貼,壓低聲音問:“三哥哥,你說會不會是什麼怪物。”

欽容搖了搖頭,目光看著草叢示意鶯鶯不要說話。

在崖下停留幾日,鶯鶯他們雖說沒遇上什麼野獸,但見識到不少奇形怪狀的植物,還遇到了手掌大小的蜘蛛。

眼看著草叢的晃動越來越逼近,鶯鶯腦海中想出各種雄壯巨大的猛獸,她緊繃著身體把欽容護到身後,小心翼翼從懷裡掏出小匕首。

沉雪收走了鶯鶯身上所有的武.器,還好鶯鶯聰明在鞋裡藏了把小匕首,雖說武器小了些殺傷力也不大,但好在鋒利。

就當鶯鶯準備等那東西出來先下手為強時,晃動的草叢靜止了一瞬,接著有人暴躁吐槽:“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鶯鶯高高揚起的手僵住,她愣了瞬眼睛瞬間亮了。有人!!是有人來救他們了!

逼近的人不知前方有人,他停了瞬接著愈加暴躁的扒草叢,嘟囔著道:“這懸崖這麼高,從上麵掉下來怎麼可能……”

唰——

鶯鶯麵前的草叢被扒開,露頭的男人身形瘦小裹著一身黑衣,在看到鶯鶯時被嚇了一跳,話都沒說完反射性拔刀。

瘦小男人身後還跟了名清俊男子,男子同瘦小男人一樣也穿了身黑衣,他遠比瘦小男人鎮定,在看到欽容時麵色微變,接著幾步走到欽容麵前跪下:“屬下救駕來遲,還望殿下恕罪!”

瘦小男人見狀也忙跟著收了刀。

鶯鶯他們得救了,終於有人尋到了他們,兩人皆是欽容手底下的暗衛。瘦小男人名為瘦子,清俊男人名喚高茂,瘦子說,朝廷派出的大部.隊目前正駐紮在崖上,分出了數十支小隊在崖下尋人。

如今他們一行暗衛是由右揚和左竹帶出,直屬於東宮派出來暗地裡尋人的。

此處並不是返程的路線,由著高茂領路,一行人開始往欽容先前行的那條路走,路上瘦子表現的恭敬又熱情,他身上背了個包袱,拿了乾糧和水給欽容。

“殿下先將就著些,崖下多危險,按照咱們的腳程可能還要走上兩日。”

目光落在欽容染血的衣衫上,瘦子眸色微閃,“殿下受傷了?”

欽容接過食物後並未馬上遞給鶯鶯,他悠緩打開紙包咬了幾口,才將剩下的食物遞給鶯鶯。鶯鶯也沒多想,餓的不行的她埋頭就吃了起來。

“小傷而已,不礙事。”麵對來尋他的暗衛,欽容依舊是這句話。

鶯鶯不知欽容為何總是逞強,她吞下口中的食物詢問:“你包袱裡有藥嗎?”

瘦子瞥了鶯鶯一眼,想也不想回道:“沒有。”

不等鶯鶯再問些什麼,高茂拿著水袋走過來,比瘦子細心的是他拿了兩個水袋,遞給了欽容後很快又遞給了鶯鶯,鶯鶯接過隨口說了聲謝謝,高茂對上鶯鶯的視線笑了笑。

當夜,幾人隨便尋了處地方休息,天色雖然沉悶但始終沒有下雨。兩名暗衛身上帶了打火石,生起火後,瘦子抱了一捆樹枝回來道:“殿下先休息吧,屬下會和高茂輪番守夜。”

高茂倚靠在樹上,見鶯鶯正在往地上鋪枯草,就走上前幫忙道:“娘娘在一旁歇著,屬下來就好。”

這個瘦子和高茂,還真是一冷一熱。

前世鶯鶯名聲不好,在嫁給欽容後,可以說一直是欽容的一個‘汙點’。皇城中人說,太子欽容無雙溫雅,像他這般人物該娶一個溫婉賢惠的太子妃,而不是惡毒愚蠢的顧家惡女。

等欽容排異直接立鶯鶯為後後,外麵對鶯鶯的不滿愈加嚴重。有不少朝臣都說鶯鶯德不配位,更有大膽的朝臣私下遇見了鶯鶯直接冷臉,就連欽容手下的親信也是如此,雖然他少有親信敢明目張膽對鶯鶯不敬,但鶯鶯知道就連他們也覺得自己配不上欽容。

像瘦子這種人,鶯鶯前世見多了。開始時她並不在意彆人對自己的看法,但聽多了旁人對自己的詆毀她也會不耐煩,所以她殺了不少像瘦子這樣的人。

鶯鶯還記得,有一次她私自出宮在街上遇到了一名老臣,那老臣古板刻薄極為難纏,一見到鶯鶯就指著她鼻子說她放.蕩不要臉皮,邊說著他還跪在地上雙手朝天,大聲嚷嚷著鶯鶯是禍水妖孽,新帝欽容被她迷惑早晚有一天會亡國。

不等鶯鶯動手,那老臣就一頭朝牆上撞去,雖說那老臣隻是暈了過去,但之後鶯鶯的名聲更臭了,外麵都說鶯鶯貴為皇後毆打朝廷命官,借此朝堂激憤大臣們紛紛遞折子為老臣抱不平,要求欽容廢後把鶯鶯關入冷宮。

結果怎麼樣呢?

不等憤怒的鶯鶯再次出手,很快那老臣再次‘撞牆尋短見’了,理由是頂撞皇後娘娘對娘娘不敬,良心不安以死謝罪。

那老頭子哪裡是良心不安,他分明是刺到了欽容的底線,讓欽容不痛快給除去了。

“娘娘,可以了。”高茂的聲音打散鶯鶯的回憶,鶯鶯回過神來又道了聲謝謝。

這一世的情況還好,鶯鶯囚.禁裘鬱的事情皇城人知曉的並不多,再加上她重生後沒乾過壞事,名聲遠比前世要好的多。雖說如今並未有人明目張膽對鶯鶯不敬,但瘦子的行為讓鶯鶯聯想起前世太多對她不好的人,不由對高茂生出幾分好感。

高茂遠不如欽容模樣精致,他的相貌隻能算在中上,笑起來時頰邊會有酒窩。

鶯鶯對高茂有好感是一方麵,但對他並無其他意思。坐在鋪好的枯草上,鶯鶯抱住欽容的胳膊蜷縮入他懷中,又察看了番他的傷勢才安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