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太太冷笑了一聲,“那你就猜錯了,澤淩公主遙遙領先。還有不少人下了自己。”
李氏一愣,顧老太太道:“她們覺得若是澤淩公主把他拉下來,她們也就能嘗一嘗了。”
“啊!”李氏一聲驚呼,“這可真是——太不要臉了!”
顧老太太道:“咱們雲兒也在上頭。”
李氏緊張地抓住了顧老太太。
“所以我叫你沒事兒去看看,帶上鴻兒。那武寧侯是蘇家老將軍的門生,連長卿這個名字都是他給取的,這份情誼……他若是去蘇家提親,你說芳菲會不會答應?”
“那肯定不會。”李氏搖頭道:“武寧侯落了她幾次麵子了?”
隻是說著說著,李氏也有點擔憂,芳菲可以說是嫁人兩個月就開始守寡,那武寧侯——
她猛地驚醒過來,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這都是想什麼呢!
顧老太太長歎一聲,道:“就算芳菲不會……我問你,你什麼時候見雲兒哭過?”
李氏一愣。
顧老太太意味深長地說:“不管是她父親還是她祖父,她都沒見過,你說她哪兒來的眼淚,非要在武寧侯麵前哭?”
“啊!”李氏一聲驚呼,猛地站起身來,“我這就去看看她們!蘇家的灶也不知道起來沒有,我再帶幾個菜,省得她們吃不習慣。”
看著李氏離開的背影,顧老太太麵色變得陰冷,冷笑道:“還真把彆人都當傻子?以為大房不知道?那是捏著你的把柄,等分家的時候才用呢。”
“我幫你一次,也幫芳菲一次,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總不能叫她晚景淒慘。”
蘇瑾雲已經上過香出來,看見母親還坐在老地方,一動不動的,臉上表情倒是變得飛快,想也知道她腦海裡不是什麼好事兒。
“母親。”蘇瑾雲道:“這太過陰冷,我扶您去後頭吧。”
顧氏瞧她一眼,沒說什麼。
蘇瑾雲忽然笑了笑,顧氏眉頭一皺,“祖宗靈位麵前,你笑什麼!”
蘇瑾雲道:“我方才跟我父親還有我祖父都說了,我是蘇家唯一的骨血了,嫁到彆人家裡是斷然不行的,除非那個人入贅。”
蘇瑾雲坐到顧氏身邊,抱著她的胳膊,臉上是笑,可聲音裡卻一點笑意都聽不出來,“母親,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喜歡表哥,我沒有揚鴻表哥不行,你叫他入贅到咱們家好不好?”
顧氏一下子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蘇瑾雲,像是沒聽明白她說什麼。
“母親。”蘇瑾雲把頭靠在她肩上,“母親,要是你不幫我,我隻能去找章將軍了。”
顧氏嚇得立即站起身來,一雙眼睛驚魂未定地看著自己女兒,“你——你——我方才吹了冷風,我這會兒頭疼,我先去躺一躺,你自己吃飯吧。”
顧氏走得仿佛身後有鬼攆著她。
蘇瑾雲笑了笑,低語道:“你怎麼會擔心我不嫁給表哥呢?我隻能嫁給表哥的呀。”
章長卿回到家裡,見蘇家那邊安然無事,蘇管家也沒差人來找他,便將蘇家的事情放在一邊,拿了上回跟公主一起出去買的魯班盒出來,寫了今天的日子“寧慶二十七年十一月初五”放在裡頭,又叫了李山來。
“把這東西走咱們的線路送出去,先去江南,走水路到沽口,再到北戍,最後送回京城。”
李山點點頭,拿著東西就出去了。
章長卿長舒了一口氣,造反最重要的是什麼?
人和糧食。
這兩樣他已經不缺了,主要是上回借著獻囚也看了看京城守衛軍的素質,真的是……他帶一千人都能殺個七進七出。
所以下來就是消息傳遞的速度了。
作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縱然是一穿越就在戰場上殺敵,這些年也見了不少血腥,可心裡總有百姓是無辜的這一條。
為了不叫某些地方借機生事,他得保證他的命令能以最快的速度傳出去。
下來就要攛掇他們自相殘殺,給自己省點功夫了。
過了幾日,陽應侯府的壽宴開始了。
正日子是十一月十二,不過按照京城裡的規矩,侯爺的壽宴是能連著辦五天的,又因為陽應侯深得帝心,又是四十九的壽,皇帝恩典,叫他辦了七天的宴席。
七天的宴席,招待的都是不同的客人,章長卿是正日子去的,他一進去就毫不避諱地問:“公主來了沒有?”
門口迎客的人一愣,下意識道:“公主已經到了。”
章長卿笑道:“那就好。”說完便大步往裡頭去了。
那下人這才回過神來,想再說兩話,可他的腿比武寧侯短太多,已然追不上了。
章長卿一路進去,客人已經來了不少,見他進來,眾人都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視線不約而同都落在了花園裡的小亭子上。
尚勤伯府的孟世子也來了,正跟無雙公主坐在亭子裡說話。
章長卿自然也看見了,他一雙唇緊緊抿著,越發顯得不近人情了。
她怎麼又和孟信混在了一起?
臉上帶著笑,不知道在說什麼,頭幾乎要靠在了一起。
章長卿不太開心。
瞧見他臉上表情,眾人都覺得有點害怕,可是心裡又有點激動。
人常說看熱鬨的不怕事兒大,就是這種心態。
早就守在一邊打算守株待兔的澤淩公主見狀,覺得這是自己的機會,快步朝章長卿過來,一臉擔憂的想去拉他,“侯爺,侯爺,您等一等,我有話要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