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出拒絕的理由,一旁的小丫鬟青筠就忙不迭替她答應下來:“殿下放心,小姐明日必定與殿下同去……”
陸泓逸微微頷首,覺得這丫鬟倒是孺子可教。
他走後,江若靈黑了臉看著青筠。
青筠被她看得頭皮有點發麻:“小……小姐,您乾嘛拿這種眼神打量奴婢……”
江若靈沒好氣:“你倒是伶牙俐齒……我何時說過要與他同去了?”
“可是小姐,夫人如今已把您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老爺又一直……一直待您不親厚,如今外頭的人都在說您獨自上山了一趟,下山之後又久久沒有回府,八成是被山匪毀了清白,若不珍惜眼前良緣,今後……今後您恐怕就……”
青筠話沒說完,聲音便小了下去,一臉的委屈。
江若靈知她想說的是什麼。
無非是擔心自己名聲被毀,今後嫁不出去。
可陸泓逸難道就是個良人嗎?
雖是個用情又專又深的,可畢竟從未將自己當成過心上人。
這樣的人,再好也與自己無關。
她搖搖頭:“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今後不要再自作主張了,若是那徐小姐將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覺得我壞了她的大好姻緣,那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她看來,不止陸泓逸對徐葉榕的態度十分奇怪,徐葉榕待陸泓逸也好生反常。
原本這位徐家小姐對陸泓逸來說,應是白蓮一般的人,隻可遠觀,如今倒好,反而對陸泓逸很是巴結。
許是應了那句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除此之外也沒有彆的原因可解釋。
江若靈柳眉輕蹙。
自己不該過早陷入這兩人的感情糾葛中,不過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後悔也遲了。
她不是個喜歡後悔的人,更不是個喜歡打退堂鼓的人,且看看明日那位“得道高人”身上究竟有什麼玄機,畢竟書裡可壓根就沒有這麼一出。
次日,江若靈起床洗漱梳妝,青筠拿了牛角梳替她梳頭,梳的是垂髫髻,插上一支素雅的蜻蜓簪子,襯得江若靈的臉愈發清秀靈動。
銅鏡中那張臉雖帶有三分稚嫩,但已能瞧出眉眼長開之後會是何等的絕色。
青筠打心底裡為自家小姐高興,心道若小姐能成王妃,便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老爺和夫人遠遠的,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今後再不會有人敢欺負小姐……
她這麼想的,便也這麼說了。
江若靈聽得暗暗搖頭。
心道這小丫鬟還是太單純了些,那王府府牆深深,裡頭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又豈是“欺負”二字所能概括的。
看似是安定之所,實則比外頭更加暗流洶湧,罷了罷了,自己還想多過幾年好日子,才不要活得那般束手束腳、很痛苦。
“這世間最難得的不是衣食無憂,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逸王殿下非我良配,這種話今後不要再說了。”她道。
青筠原本一肚子話想說,見她眸光清冽,全然不似在說笑,便訕訕地打住了話頭,繼續替她梳妝。
而此時,門外的陸泓逸腳步微頓,叩門的也頓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