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子都險些氣歪,卻隻能硬著頭皮:“逸王哥哥,我都已認錯了,你怎麼還……”
“若靈同你一樣也是人生父母養,隻因你出身高貴便瞧不起他人,實在有失皇家風範。”陸泓逸道。
實則卻也不是在斥責陸嘉蓉,輕輕一句失了皇家風範,算是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他是了解自己這妹妹的,性子驕縱,一次兩次斷然改不過來,隻能一點點慢慢教。
陸嘉蓉點頭不迭,不是因為當真認錯,而是若不這樣,陸泓逸斷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連母妃都不怕,卻獨獨怕了陸泓逸這個哥哥,打小便是如此,也隻有陸泓逸才治得住她。
“江姑娘,我不該那麼說你,今後我不會如此了。”她道。
這次倒是認真了不少。
江若靈點點頭示意此事就此揭過。
雖認了錯,但陸泓逸還是沒留陸嘉蓉在府裡用膳。
待陸嘉蓉回宮後,他一張冷冰冰的臉總算是緩和了。
“李元達今日釣了條大魚,正在水缸裡養著,待廚子將魚清理乾淨了,你教他做你最拿手的紅燒魚可好?”
他舍不得再讓江若靈下廚。
原以為做飯不是什麼重活兒累活兒,可前兩日有次他見江若靈切菜時險些切到手指,便再也不打算讓她做這種事了。
“為何要讓廚子來做?”江若靈倒不在乎這些,她是喜歡做菜的,之前自己一個人時就研究過不少菜色。
這世間唯有美食與美景不可辜負,若沒了這兩樣,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廚子皮糙肉厚,即便油星子飛濺也不怕,你細皮嫩肉,何苦受那煙熏火燎?”陸泓逸壓根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多寵溺。
一旁的李元達已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可憐他一個副將年近三十依舊獨自一人,無妻無子,原先殿下身邊沒有女子倒也還好,如今有了個江若靈,叫他每日瞧著殿下與她你儂我儂,心裡簡直難受如牙疼。
江若靈瞥見了李元達略顯哀怨的目光,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殿下,我不是金枝玉葉,沒那麼身嬌肉貴。再說了,誰說定會油星子飛濺?炸魚我可是有一手的,廚子不見我親手做一次,又豈能學得會?”
這倒有理。
陸泓逸皺皺眉,終是應允了,卻是吩咐了廚房的幾個仆役,要小心煙火,莫熏著了江若靈。
江若靈撈起袖子進了廚房,那條肥魚已被廚子處理乾淨了,還開好了花刀。
抹上些許細鹽,用多多的薑片,與少許的黃酒,醃製片刻,再細細洗淨,拿軟布吸乾水分,便可下鍋炸了。
油燒得金黃,魚一下鍋就發出滋滋的聲響,不一會兒香味就出來了,聞著便令人食指大動。
李元達已是咽起了口水。
他不是沒隨陸泓逸吃過山珍海味,卻不知為何,這江家姑娘親手做出的美食,總帶有一種彆處沒有的味道。
似乎這世間的山珍海味,比起她做的飯菜來,都少了些什麼。
那大抵是家的味道吧。
李元達那榆木疙瘩似的腦袋,此刻竟也略略明白了陸泓逸對江若靈動心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