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不會是山水潑墨圖的真跡吧?”
“不可能,真跡怎會這般的新?”
“就是,不過未免也太像了些,我怎麼覺著,似乎比那幅已被水打濕過的真跡還要高明?”
一時間,議論聲一聲接著一聲,不絕於耳。
陸嘉蓉臉都要白了。
她明明是想讓江若靈當眾出醜,怎麼到頭來卻讓江若靈在這麼多人麵前嶄露了頭角?
她氣得不行,徐葉榕更覺尷尬。
這主意是自己給平蓉公主想的,不料卻落得這種結果,真不知是江若靈命太好,還是她的法子沒有想到點子上……
眼看皇帝見了那刺繡,也連連點頭,瞧著十分滿意。
潑墨山水畫最有看點的便是那深深淺淺、濃濃淡淡的潑墨。
而這幅刺繡,竟將這一點發揮到了淋漓儘致,瞧著當真像極了大師筆觸。
“江姑娘,這當真是你繡的?”坐在江若靈身邊的一名女子,見了那刺繡之後,目光終於落到了江若靈臉上。
先前她隻拿鼻孔看人,壓根就沒把江若靈放在眼裡。
江若靈輕點點頭,這女子又問道:“那……江姑娘你平日裡是否能接繡活兒?”
這話問得,江若靈身邊的青筠臉上都險些繃不住要罵回去了。
什麼叫接繡活兒,難不成在這些人看來,小姐是個可憐兮兮,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繡娘?
“我平日不接繡活兒。”江若靈淡淡道。
那女子聞言還想再說,卻被打斷。
打斷她的不是江若靈,是皇後。
“世間竟有如此心靈手巧的女子?上前來,讓哀家看看。”她朝江若靈招手。
江若靈隻得前去。
來到皇後跟前,她在台階下頓住了腳步。
“抬起頭來。”皇後道。
江若靈抬頭,看著那高高在上,一身華服的婦人。
這便是皇後了,妝容精致,皮膚保養得極好,不見一絲皺紋,壓根不似年近五十的女子。
“長得也是秀氣靈動,哀家聽聞,你尚未婚配?”皇後問。
江若靈點頭,同時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既如此,哀家有一人選。”皇後說著,看向一旁的男賓,指了指其中一位,“這位是許府尹的長公子,許光濟。也是哀家的遠親,你二人郎才女貌,哀家今日將你許配給他,你看如何?”
江若靈萬萬沒想到皇後會在這麼多人麵前,給自己指婚。
且指的還是一個自己全然沒見過的人。
“母後,兒臣認為不妥。”沒等江若靈開口,陸泓逸便起身說道。
“哦?”皇後麵露不悅,“你認為哪裡不妥?”
陸泓逸似是完全沒看到她臉上的不悅,隻冷冷看了一眼那許府尹的長公子:“這位許公子還未娶妻,府裡就已有四名侍妾,這樁婚事哪稱得上妥當?”
“侍妾可遣散,這不過是一樁芝麻綠豆的小事,何須你當眾提起?”皇後反問。
言罷頓了一下,又道:“難不成你對這江家姑娘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