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陸泓逸輕捋江若靈額角的青絲。
“很少看到你穿得如此明豔。”他道。
江若靈抿唇一笑:“我也從未見你穿過大紅的衣裳。”
這身紅色喜服穿在陸泓逸身上,非但不讓人覺得豔俗,反倒融合了他身上那股子說不出的冰冷,叫人看一眼就舍不得移開目光。
不過在麵對她時,那股冷意已然消失無蹤。
“拜過堂了,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妻子了。”他道。
“總覺得太便宜你了。”江若靈撇撇嘴道。
“是太便宜我了,”陸泓逸點頭,將她擁入懷中,“我從前並不信命,但現在,若天地間真有命數,我願每一輩子都如現在這般遇見你,若不能,我要找到那個掌握命數的人,逼著他將你放在我眼前,但願我能珍惜你,就如現在這般,不會錯過你哪怕一分一秒。”
江若靈感受到他的心跳,聲聲有力。
她一時無言,心中隻被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填滿。
當一個人在你耳邊將他的一顆心完全袒露時,你大抵也會無言。
她隻輕擁著陸泓逸,他這一生,她原以為自己早已經知道,現在看來卻知之甚少。
他經曆過的那些艱難,於她而言隻是一段文字,她能從中體會到一些他複雜的情愫,卻無法體會完整。
而現在,一個完完整整的他就在她眼前,這麼的近,是可以擁抱,可以親吻的。
是可以坦誠以待,毫不遮掩,將一切全都說出來的。
他身上帶著一絲細微的酒氣,與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相融,將她有些迷醉。
江若靈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很想時間停滯,很想就這麼靠在陸泓逸懷中,感受著他的呼吸,他的體溫。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這一切即將消散的錯覺。
可明明還沒有消散,明明一切近在眼前。
陸泓逸擁了她許久,久到像是想要將她融化在懷裡。
直到那紅燭都以快要燃儘了,他才輕輕鬆開了,定定看著她清澈的眼眸:“方才沒吃什麼東西,是不是餓了?”
江若靈點點頭。
從坐上轎子到現在,她隻吃了青筠遞過來的幾個糕點,方才不覺得,聽他這麼一說,才發覺自己的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陸泓逸叫來下人,吩咐廚房端來幾道小菜。
江若靈口味重,愛吃辣,下人們都知她的喜好,端來的是啤酒鴨、紅燒肉一類的大葷。
她見了,忍不住抿唇一笑:“新娘子是不興吃這個的,吃了口中便會留下味道。”
“那又何妨,我從未嫌棄過你,再者說,喝些茶水漱漱口便是。”陸泓逸不由分說夾了一筷子她愛吃的啤酒鴨,送入她口中。
江若靈張嘴吃下,點頭稱讚:“這廚子手藝不錯。”
“是從酒樓調來的,府中人手不夠,難以操持婚宴。”陸泓逸道。
吃下半盤啤酒鴨,江若靈肚子已是飽了七八分。
外頭傳來叩門聲,下人提醒陸泓逸該去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