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了不起嗎?”荊宜問。
“當然。”江若靈點點頭,“尋常人是做不到這些。”
“那也就是說,我不算是尋常人了?”荊宜撓著頭,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江若靈見她有些不懂,便指了指外頭花園裡的花草說道:“你看,這園子裡有花花草草,也有參天大樹,有的種子種到土裡隻能長出小草來,有的種子種到土裡能開出一朵好看的花,還有的種子可以長成一棵大樹,長得蔥蔥鬱鬱。每個人都是不同的。”
若一個孩子過度的讚譽,或許會弄巧成拙傷仲永。
她覺得,告訴荊宜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同之處,或許是回答這個問題更好的答案。
“那我是什麼,花還是草?”荊宜托腮,仰著小腦袋問。
“你想成為什麼?”江若靈問。
“我當然是想成為一朵花兒了,花兒多好看呀!”荊宜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說道。
自打來到逸王府,荊宜就越長越像江若靈了。
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乾乾淨淨,清清澈澈,與江若靈足有七八分相似。
過了這府裡的人都從不懷疑荊宜是江若靈的親戚,荊宜是個小美人胚子,而江若靈,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也不為過。
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走在那府裡當著好生養眼。
若非江若靈年齡尚小,恐怕都有人會懷疑荊宜是她生養的女兒了。
“王妃娘娘,你說我若是長大了,我會長成一朵花嗎?”荊宜問道。
“找你如今這彪悍的性子,恐怕是不能。”江若靈笑道。
荊宜聞言有些不開心。
自己為何不能成為一朵花?
那些嬌滴滴的女子,總讓荊宜有些羨慕,又有些自愧不如,她知道自己和那些人有區彆,隻是一時說不出區彆究竟在哪。
或許是那些女子太柔弱,說起話來細聲細氣的好不溫柔,而自己說話從來都是粗聲粗氣,爹常說自己壓根兒就不像是一個女孩子,倒像是一個假小子。
江若靈見小丫頭有些氣惱,忍俊不禁:“當一朵花兒有什麼好,遲早是要被人采摘下來的,且花無百日紅,倒不如當一棵樹,枝繁葉茂,蔥蔥鬱鬱,即便到了冬日裡落光了葉子,來年春天也還是會長出新的枝芽。”
荊宜聽得似懂非懂。
不過,心裡卻有那麼一絲說不出的明悟,總覺得這話好像點醒了自己。
是了,不是每個女子都要那麼溫柔嬌氣的,就如王妃娘娘,說話不也從來都是直來直去嗎?還有青筠姐姐,即便對那李副將也從不曾柔聲細氣過。
她點點頭:“當一棵樹,是要比當一朵花好……”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隻看自己願不願意,人活一輩子,自然是怎麼開心怎麼活。”江若靈笑道。
是啊,人活一輩子,當然要怎麼開心怎麼活。
荊宜對這種說法簡直不能更讚同:“就比如那徐子實,他欺負我,讓我不開心了,那我便讓他不開心。眼還眼以牙還牙,誰說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人,若欺負到我頭上,且看我怎麼收拾他!”
這話更是將江若靈逗樂,有這小丫頭片子,日子似乎變得有趣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