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阮落的對麵是太子。阮落如實地對太子喬學備說了喬晉用魔物來開智惡獸之事。
“三皇子與這個魔物做了交易, 三皇子給他提供男女采血補氣,他則用自己的元丹給那些惡獸開智。”
用元丹開智的方法,則是他哥告訴阮落的。
喬學備眼裡都是震驚。喬晉養的那些畜生, 因為凶殘暴虐,他早有耳聞。但魔物似乎已超出了他理解的界限。
“那個魔物,你可曾見過是什麼樣。知道他被困在那裡?”
“未曾。我被帶到那裡,還未及看到魔物樣子, 便被喬晉帶了回去。”阮落說。
喬學備目光一暗。
阮落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 喬晉對阿月態度不尋常, 應該也是太子一開始的算計。
阮落從懷裡拿出一張紙, 交給喬學備,“當時我被薑觀海蒙著眼睛帶到了那裡。這是我根據記憶畫的地圖。”
喬學備接過阮落手繪地圖,臉色越來越難看。
“殿下, 怎麼了?”阮落問。
“這個地方是我的舊宅。”太子臉上有沉重的悲戚之色,“我並不是皇後親生。我的親生母親隻是皇後身邊的一個小宮女, 因在一旁奉茶,被父皇寵幸, 沒想到一個月後便有了身孕。因皇後無子女, 我母親生下我的後,就被皇後抱養了過過去。我親生母親被發派到宮外, 住的宅子就是這個地方。我小時候常會到這裡看她,隻是她福薄,十年前已過逝阿月, 你確定這些人就被關在這個宅子裡?”
“馬車如果沒有刻意繞圈子的話,我確定就是這個地方。”
阮落心想真不愧是個反派。喬晉發現山埋被囚困在這座府宅附近時, 就已想到要把人口失蹤案, 誣陷給太子了。所以, 他才會毫無忌憚讓自己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太子。
隻是喬晉沒想到自己靠記憶畫出了這個地形。
“阿月,你幫了我大忙。喬晉故意把消息泄露給你,就是為了在父皇麵前倒打一耙。”喬學備緊抿著雙唇,一雙明亮的眼睛有些陰翳。
“殿下,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阮落問。
喬學備沒有回答。
這個人口失蹤的地方太微妙。如果太子與喬晉雙方各執一辭,咬死是對方的話,那就隻有看當今皇帝心裡是向著誰了。隻是阮落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國尚武,溫厚的太子可能並不被當今皇帝待見。所以喬晉才這個有恃無恐。
“殿下,喬晉也知道我是你的人。”
喬學備不由一把緊握住阮落的手,聲音都提高了幾度,一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關切,“他沒有難為你吧。”
比起自己的事業,太子首先關心的是阿月的安危。看起來人品比喬晉強多了。
阮落搖頭。“他暫時不會拿我怎麼樣。”
阮落把這事向喬學備挑明的原因很簡單,加快劇情。以喬學備的人設,如果他被誣陷,大概率就是想法設法去自我澄清,而喬晉如果被反製,則會加快他攻打太子府的進程。所以,阮落儘可能地為太子提供有效信息。
“阿月,喬晉他,果然喜歡你。”太子說。
阮落一笑,“殿下做好此事的應對即可。”
阮落怕裴不度等急了,站了起來就要告辭,喬學備忽然對阮落說:“阿月,你附耳過來。”
阮落欠過身,太子湊到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阮落一呆,但下一刻就茫然了。
太子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交到阮落手裡,叮囑道,“彆讓彆人看到了。”
“嗯。”阮落把瓶子小心地藏進自己的袖子裡。
從花魁屋裡出來的時候,阮落絲毫想不起太子對他交待了什麼重要的事。一回去,倒是把那個小玉瓶小心地放在了妝台的抽屜裡。
接下來幾天,阮落和他哥日日在演武揚,與薑觀海一起訓練那批凶獸。喬晉倒是好幾天不見蹤跡。也不知道這個人口失蹤,他兄弟兩到底誰背上了這個罪名。但看薑觀海的神色,阮落有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在訓練的過程中,那隻紅色的狐狸也偶爾出現在演武場,遠遠地蹲在一邊。
那隻黑熊一見這隻狐狸就有些躁動,甚至想追趕過去,但看了看懶洋洋地蹲坐在一旁的銀狼,來回轉悠兩趟,隻敢發出一些低吼聲。
演練結束,薑觀海把一個香囊交給阮落,“這裡麵裝著草藥,能避開這些畜生的攻擊。你帶好。”
阮落接了過來,這才發現每個士兵的腰上都掛著這個東西。他心裡一動,看來攻打太子府就在這幾日了。
“殿下這幾天怎麼沒見到人?”阮落問薑觀海。
“你想見他。”薑觀海問阮落。
阮落點頭。
薑觀海默默把視線移向彆處。
這天晚上,阮落隻是臥在床上看書。以前這個時候,阮落已洗澡就寢。
他哥在他身邊用那雙睡眼朦朧的眼睛睨著阮落。阮落把他哥往自己懷裡一擼,在他耳邊小聲說:“等喬晉。”
就在這時,聽到外麵阿玉的聲音,“殿下,您來了。”
阮落從床上起來,向已掀簾而入的喬晉施禮,“殿下。”
喬晉他那張臉上有著難得的笑意,一撩衣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阮落。
“這對喬學備說了什麼?他居然沒在皇父麵前告我的狀。”喬晉勾起了嘴角,“不僅如此,還答應了迎妻相府千金。”
阮落倒真是很意外。
“我哥沒告訴你嗎?三天後是他的大婚日子。他哥要娶太子妃。在此之前,父皇可是對他百般施壓,他都沒有答應,你說他是不是猜到我要彈劾他?”
所以這就是太子的應對……靠聯姻夯實自己的實力,還同時討好自己的父皇。
喬晉注視阮落,“我哥,可曾對你做過迎娶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