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兩人爆發出的氣勢太駭人,卓媛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反應過來:
“你……你不知道?”
知道個鬼!
寧緲盯著卓媛媛,眸中閃著憤怒的小火苗,“說!給我從頭到尾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給我說清楚!”
說就說唄。
卓媛媛竹筒倒豆子,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卓家雖然是外地暴發戶,可卓父背後還是有不少三教九流的關係。發生了這種事情,寶貝女兒吃了大虧丟了大臉,索性臉也撕破了,他當然不能善罷甘休。
正常手段治不了宋子平,他還有灰色地帶的手段嘛。
宋子平被套麻袋廢了一條腿,抖羅了一堆有的沒的,包括他本來想做什麼。
卓父震驚之餘,認定這小子是故意挑撥,想拖寧家下水。
退十萬八千步講,就算真是寧家知道宋子平起了歪心思,將計就計要整他,卓父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自家連帶受損——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去招惹寧家?
但卓媛媛才不怕。
“我就是想弄清楚!這麼不明不白的,我咽不下這口氣!”
寧緲冷著臉,“怎麼,咽不下這口氣,還想給宋子平報仇不成?”
卓媛媛一怔,“我沒……”
“說來說去,就是宋子平那個軟包不經打,隨口胡謅了一句,就憑這個,你就跑來向我興師問罪了?”
“我不是……”
“我還當有目擊證人親眼目睹我給他灌藥呢!看你衝進來的架勢,是不是還想手刃我來替夫報仇啊?”
“我沒有……”
卓媛媛被她連番質問逼得退無可退,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沒有……我,
我就是不甘心……”
“本來辣顛高高興興要訂婚……哇……”
“我知道他不好,可是我,我第一次……哇……我隻是想弄清楚……嗚嗚……”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寧緲嫌棄地退後,示意阮季雅扔條毛巾給她。
“你想弄清楚什麼呢?事實是,宋子平是個人渣,那種藥他不管打算用在哪個姑娘身上,他都是個惡心的人渣!而如果真像你說的,他的目標是我,那他不僅壞,還蠢!”
她抬手一撩長發,下巴高抬,傲氣淩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也是他配肖想的?”
卓媛媛呆呆的。
寧緲繼續:“就算是你,他也不配!你長點心吧!人和人渣不是一個物種,是有生殖隔離的!”
卓媛媛愣愣的。
“真、真的嗎?可是,可是她們都說,是我高攀了宋家……”
“她們懂個屁!”
“……”
“行了彆在這兒哭唧唧了,你醜到我了。”寧緲按鈴叫來了人,指著滿臉鼻涕淚痕的卓媛媛,嫌棄得緊,“把她帶去拾掇一下,做個facial,好歹弄個人樣出來。”
卓媛媛傻愣愣地被美容師牽走了。
寧緲輕輕舒了一口氣,轉頭對上阮季雅若有所思的目光,她心頭一跳,“……乾嘛?”
“哈!”阮季雅眯起眼,抱臂睨她,“寧喵喵,坦白從寬!”
不待寧緲抵賴,她豎起手掌,“我還不清楚你?你咄咄逼人強詞奪理把卓媛媛繞暈,是想掩蓋什麼?”
寧緲:“我說的又沒錯!”
“你說的特彆好!”阮季雅給她鼓鼓掌,“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鬼!”
寧緲:“……”
她先前一瞬的懷疑過後,很快認定自己是想多了——宋子平追過她這點小事,蕭行言哪可能會介意?
結合卓媛媛剛爆出的信息……如果是宋子平作死想衝她下手,就算隻是塑料夫妻,蕭行言也不能坐視不理對吧?否則萬一出了事,他可沒法跟爸爸交代……
“說不說?”阮季雅伸出魔爪,奸笑著作勢要撓她癢癢。
“我說!”寧緲秒投降:“就是,蕭行言……”
阮季雅聽得兩眼發光。
“臥槽!這就是雷霆一怒,千裡護妻啊!A爆了有沒有!”
……有嗎?
寧緲想到他拐自己上飛機那麼順手,隻想嗬嗬。特意親自跑這麼一趟,順帶還解決了生理需求,狗男人一點也不虧呢。
何況他也不一定就是因為……
“絕對就是!”阮季雅拍板定論,“不是我直播鐵鍋燉自己吃自己,湯都給喝光!”
寧緲:“……duck不必?”
……
禮拜六如期而至。
寧緲起了個大早,造型團隊已經在樓下候著了。
雖然是家庭聚會,她也不允許自己從頭到腳有任何一點不精致。
走進堪稱夢幻的化妝間,寧緲在鏡子前坐下,吩咐發型師:“不要太正式,隨意一點。”
發型師手指翻飛忙活了起來。隨意可比正式要難得多,費儘心機但又不能留下任何刻意的痕跡,才能出來天然毫不費力的效果。
寧緲拿起手機,在列表裡找到蕭行言,破天荒地發了條消息過去:
【什麼時間到?】
他回得挺快:
【雷暴天氣,剛起飛。】
寧緲眉心一跳。什麼意思這是,是冒著雷暴強行起飛了,還是受雷暴影響,剛等到能起飛的條件?有雷暴,他還在飛機上玩手機?
她打打刪刪,斟酌了半晌,還是不回了。
想象一下——
「男子萬米高空慘遭雷劈!原因竟是與妻子發微信」
要是不幸成為這種沙雕新聞的女主角,她這輩子還有臉見人嗎?
寧董夫婦從
國外飛回來,下飛機會直接去二伯家。寧緲算算時間,等她打扮妥當,蕭行言應該也差不多快到了。
那她勉為其難地順便在家裡等他一下好了。
反正也是順便。
頭發做到一半,造型師正在講的八卦被走過來的管家打斷,“小姐,謝先生來了。”
“哪個謝先生?”寧緲茫然。
“謝錦潤先生。”
“哦,他啊!”寧緲恍悟,旋即疑惑,“他來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