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戀一世的愛 酥芙蕾 9663 字 3個月前

-Chapter47-

燈會上人實在太多,人聲鼎沸音樂喧鬨,將段文秀的呼聲淹沒。

她的嗓子很快就喊啞了,還是沒找到小慶,也沒看見他那幫同學的影子。焦急之下瞥見一個巡邏的民警,她慌忙向民警求助。

要是把兒子弄丟了,被人拐走了……段文秀不敢想,隻能不斷拜托民警,“警察同誌,我家小慶穿的是件藍上衣,黑色燈芯絨褲子,他有,”她比劃著,“他有這麼高——”

民警一開始以為是幼童走失,結果一看她比劃的身高,這孩子起碼也得有十四五歲了,“大姐你先彆急,孩子有手機嗎?”

小慶當然有手機,他爺爺奶奶給買的最新款,舊的淘汰下來給他姐姐了——段文秀為難,“有是有,可是我沒帶手機……”

有手機那就容易多了。民警把自己的手機借給她,“先打電話試試吧。”

“謝謝謝謝!”段文秀忙不迭地道謝,接過手機撥了小慶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聽筒中傳來嘈雜的背景音,“喂?”

“小慶!”兒子的聲音讓段文秀大鬆了一口氣,她抹了把額上的汗,“你跑哪兒去了?”

“我跟同學在一起我能跑哪兒去?”小慶不耐地嘀咕了一句煩不煩之類的,段文秀絲毫沒在意,堅持追問,“你在哪裡?”

半大少年正是叛逆不服管的時候,更何況跟同學在一起的時候,老媽還跟他沒斷奶一樣跟著問問問個沒完,小慶愈發不耐煩,“你彆管我!我玩好了自己會打車回去。”

說完就啪地掛了電話。

……

寧緲順著蕭行言的目光的方向望過去,廣場上巨大的花燈閃耀,放眼一看無論哪個方向的人都很多,可她就像有所感應一般,冥冥中就是知道,他盯著的正是她日行一善的對象,那個中年阿姨。

此刻那個阿姨在抹眼淚,一旁的警察似乎在安撫她。

眼淚……

——“她很柔弱,總是在哭,後來……她就走了。”

上回蕭行言提到他母親,是這麼形容她的吧?

這猜測無憑無據,牽強得近乎離譜,可寧緲不知道怎麼的,就像是女人獨有的第六感被觸動了般,下意識地將這兩者聯係了起來。

畢竟蕭行言的反應,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他牽著她的手握得那麼緊,像是無意識的,攥得她的手都有點痛了。寧緲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發現他的肌肉緊繃,僵硬得像石頭一樣。

“老公?”

良久,蕭行言仿佛是回過神來,淺淺地呼出一口氣,緊繃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方要移開視線,恰好在這個時候,段文秀抹著眼睛轉過頭來。

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視線在半空短暫地交彙。

段文秀本是不經意掃過,緊接著像被雷擊中了一般,驀然怔住了。婆娑的淚眼影響視線,她趕緊抬手又揉了揉,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道年輕高大的身影。

蕭行言的目光卻是沒有任何停頓,好像隻不過是隨意地掃過陌生的人群,淡漠的俊臉上波瀾不驚。

他會一點唇語,算不上太精通,但足夠分辨出來,她那麼著急忙慌,是在找她兒子。

剛才在烤腸攤,他看到了她兒子,那個微胖的少年,跟一群同學在一起咬著烤腸嘻嘻哈哈。一群初中生結伴,在這樣的場合,即便離開了她的視線,又能有什麼危險?

那麼焦急擔心,可真是一片拳拳的慈母之心。

蕭行言眼眸微垂,長而黑的睫毛掩住了眸底的寒涼。須臾他拉著寧緲繼續向前漫步,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扯起唇角笑了笑,“待會兒是不是還有煙火秀?”

寧緲用眼角朝段文秀瞥了一眼,隻見她又像下午在子夜科技樓下的時候那樣,滿臉的猶豫躊躇,局促中帶著為難,像是想出聲而又不敢或是不確定,又仿佛是有什麼顧慮。

不乾不脆的樣子,磨磨唧唧好像在備受煎熬似的,看得寧緲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來。

段文秀終究沒能開口,直到手牽著手的兩個人背影漸漸遠去,她還失神落魄地癡癡望著。

倒是讓一旁的民警為難:“大姐,您兒子還找嗎?”

“兒子……”段文秀喃喃,阿言,她的兒子,比姚曇惜給她看得照片上還要高,還要俊朗。

可是,他完全不認得她了……

這大姐怎麼回事?乾警察一行,各種奇葩見得多了,民警倒也沒深想,正好這時腰間的對講機響了,彆處的同事在呼叫他。

民警向段文秀要回了手機,給她指了警亭的位置以備她之後萬一需要求助,便先離開了。

段文秀在花壇邊坐下,雙手捂住臉,眼淚撲簌而下。

“剛才你怎麼了?怪怪的。”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那盞孔雀花燈的下麵,閃亮的尾屏像一把巨大的寶石扇子,不少人駐足在前麵拍照。寧緲覷著蕭行言清雋的側臉,佯作不經意地問道。

“嗯?”蕭行言微怔了怔,旋即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什麼。”

他詢問地看著寧緲,“要看煙火秀的話,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

這是第二次了,又拿煙火秀轉移話題。

彆看狗男人嘴上抹蜜,話說得好聽,哄得她心花怒放小鹿亂撞,可實際上呢?

真正的心裡話卻一句也不肯跟她說。

愛說不說,她還不想聽呢。寧緲的神色冷了下來,心中有股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

她將自己的手從蕭行言的掌心裡抽了出來,他剛才把她的手攥得那麼緊,她都忍了沒喊疼,換來的就是他的搪塞糊弄。

“……緲緲?”她突然甩開他的手,扭頭就走,蕭行言有瞬間的錯愕,隨即跟上她,“怎麼了?”

“沒什麼。”寧緲繃著一張小臉,硬邦邦地把他的原話丟還給他。

她大踏步走得很快,手裡那支被蕭行言咬過一口的彩虹棉花糖被甩得顫顫巍巍。這種隻有甜味的東西她本就不愛吃,之前想要不過是圖個新鮮好看,隻是後來沒舍得扔,還想著帶回去保存起來……

想著就更委屈了,寧緲揚了揚手,想把這破玩意扔了,隻是自己的手指緊緊地攥著細木棍,怎麼也扔不出去。

蕭行言人高腿長,跟上寧緲很輕鬆,隻是她翻臉如翻書,他的手剛碰到她,便又被她大力甩開。

蕭行言難得有幾分束手無策,“到底怎麼了?……你要去哪兒?”

“沒什麼。”寧緲是一台沒有感情的複讀機。

蕭行言:“……”

是了,他方才短暫的異樣,在他身旁的她必然是感覺到了。

不管他恢複得再怎麼雲淡風輕,若無其事地告訴她“沒什麼”……她顯然是不信的。

他無意隱瞞她,隻是那些久遠的往事,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也不覺得有再提起的必要。尤其在剛剛目睹了那位母親多麼焦急的尋找像眼珠子一樣寶貝的兒子,讓當年像包袱一樣被她毫不猶豫地丟下的他,相比之下簡直像個笑話。

他尤其不想在寧緲的麵前,表現得像個被母親拋棄的可憐蟲。

“緲緲……”蕭行言長腿大步越過寧緲,在她反應過來之前,迎頭展臂將她抱住,不讓她再悶著頭朝前走了。

猝不及防地自投羅網般撞進了男人的懷裡,寧緲掙了掙,抬眼瞪他,“乾什麼?還是想看煙火秀?想看你自己看去,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