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開始永平帝的贏麵幾乎是0,那麼現在怎麼也提高了幾成。
“退一萬步說,今日四皇子他們儼然是從清君側變成了謀逆造反,名不正則言不順,就算他們今日得手,除非把這闔宮上下全滅了口,不然他們就得受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我們殿下雖遠在南詔,但他手握重兵,到時候揭竿而起,必然是一呼百應,勢如破竹,奪回龍位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宋瑤從來不知道她也會有這麼沉著冷靜的時刻,或許是情勢所逼,激發了她的潛能,她說完這話,一股孤勇之氣油然而生,“妾身不想死,但並不懼死,今日便是死在這,也相信我們殿下能為妾身報仇!”
說完這話,宋瑤心裡還是難受起來。她還想和楚承昭過一輩子,還想看著兩個孩子長大,一個嫁人,一個娶妻。她雖然糊裡糊塗地經曆過了一次死亡,但上輩子一個人孤苦地長大,除了對現代的便捷十分懷戀,對那裡的人卻沒有太多留戀。可現在不同了,她有丈夫有孩子,便是很舍不得和她們分開了。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局勢比人強,縱使她有千萬般舍不得也不能表現出半點懼怕。
不過宋瑤自認自己已經表現得夠勇敢,卻不知道她慘白的臉色唇色和發紅的眼睛已經把她‘出賣’了。
但是看著她一個瘦弱的婦道人家都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其他人倒也不能再灰心喪氣下去了——不然他們豈不是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都比不上了?
永平帝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麵色好看了不少,他笑道:“你這孩子,過去承昭把你護得和什麼似的,朕也隻把你當成一隻金絲雀兒看,今日倒真讓朕刮目相看。你說得對,能拖就拖,拖不過最多是個死字了,你這麼點年紀都不怕死,更彆說朕這把老骨頭了。”
“臣不怕死!”
“臣也不怕死!”
“奴才/奴婢也不怕死!”
一時間厲景琰等人和其他宮人都紛紛表態。
宋瑤被永平帝誇得都不好意思了,方才她說話的口氣並不算十分恭敬,一方麵是看不上永平帝這自怨自艾的態度,另一方麵是發泄長久以來對永平帝的怨氣——這皇帝當的可真夠憋屈窩囊的,長久以來被兒子們挾製就算了,好不容易等楚承昭站穩了腳跟,他也恢複了帝王該有的樣子。可楚承昭一離京,他在早察覺到二皇子他們有異動的時候,居然沒有先發製人,讓局麵糟糕成了這樣……
想著這次也不一定能活下去,她才敢這麼大膽。
可她也心軟,被永平帝這麼一說一誇,心裡的怨懟就少了大半——畢竟要說最不希望今日這種局麵發生的,大概就是永平帝他自己了。
明明是一屆帝王,卻被兒子們逼得躲到了後宮之中,以幾個皇子妃為人質暫求自保。他一時間灰心喪氣想不開,也在情理之中。
後頭老嬤嬤讓宮人端來了茶水點心,讓永平帝等人稍作休整。
趙武全手臂上的袖箭也被拔了下來,所幸那袖箭之上並沒有淬毒,位置也不甚刁鑽,拔出之後止了血也就沒有大礙了。
其他侍衛所受的也都是皮肉傷,簡單地處理之後,他們就重新提著武器去外頭部署了。
殿內安靜下來後,宋瑤心裡的孤勇退了下去,她緊緊盯著外頭的天色,期盼著時間過得快點,再快一點……
然而上天到底也沒有眷顧他們,約莫半個時辰後,坤寧宮宮門外有了異動。
四皇子和七皇子帶著太和殿那邊的人趕了過來,他們中雖然也折損了不少人,但同樣太和殿那邊二皇子的人和其他侍衛,也都是暫時被製住了。
四皇子一邊命人從外強攻宮門,一邊震聲道:“父皇彆做抵抗了,你等的援軍少說還有半個時辰才能到來,就憑坤寧宮這一群宮人,難道你認為真能抵抗那麼久嗎?打開宮門,減少傷亡,隻要您自己走出來,兒子們絕對不會傷您半根頭發!”
厲景琰和趙武全等人從裡死死扣住宮門,雖然誰也沒有後退半步,但是大家心裡都十分清楚,這坤寧宮闔宮連太監帶宮女的,能抵擋上一刻鐘都很了不得了。
四皇子繼續在外麵道:“當然父皇也可以以兒子們的皇子妃為人質,兒子們或許也不敢輕舉妄動,但是自小您就教導兒子們,為人應該頂天立地,兒子想您一屆帝王,應該做不出那等低下陰暗之事!”
四皇子自顧自在外麵說著,且不說永平帝作何感想,宋瑤在旁邊聽著都要氣死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口口聲聲說不會把永平帝怎麼樣,但話裡的那意思簡直能噎死人!他們這當兒子的,當臣子的,都能謀逆了,他們老子以他們的媳婦為人質求自保,就低下陰暗了?!
永平帝在太和殿就被氣的吐了口血,這要是再把他的話聽進去一時想左了,怕是當場氣死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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