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睜眼想起自己今天搞不好就要收拾東西從淩美滾蛋了,立馬爬起來好好化了個妝。辭職無所謂,老娘得走的漂漂亮亮的!
她化複古妝,又找出一條法式連衣裙,踩上高跟鞋,在下樓的電梯裡看到自己的模樣,像一個將登基的女王,真不錯。
到了醫院把盧國慶嚇一跳:“接你老子出院要這麼隆重?”
“不然呢?灰頭土臉嗎?那可不是您女兒的做派!”盧米想到要跟塗明正麵衝突,心情竟然有那麼一點雀躍。說到底從前沒人讓她受過氣,家人疼愛著,除了奶奶偶爾戳她腦門子教訓她一頓,那也是因為愛她;朋友無論什麼時候心裡都向著她,尚之桃那軟趴趴的性格,要是聽到誰說盧米一個不字,也能跳腳跟人乾架;談戀愛更如是,哪個前男友不讓她三分?
還能讓你個新老板欺負了不成!
她把盧國慶送回家,又開車去公司。手裡拿著病曆袋敲門進了塗明辦公室。款款幾步到他辦公桌前,將病例袋放到他麵前,含笑看著塗明。
了解盧米的人都知道她這麼笑著看人的時候是在醞釀風暴了。盧米的風暴大小區彆於她想跟你鬥的程度,今天是一定要跟塗明鬥這一架了。
塗明真的打開病例袋看了一眼,然後將資料塞回去,身體向後靠在轉椅上看著盧米。眼前的員工昂著脖子,滿臉傲氣,像一隻鬥雞。勢必要跟他打這一架。
但盧米不了解塗明。
塗明這人有一說一,就事論事,從不以權壓人。他覺得盧米做的不對就直接對她說,也知道盧米會對此不愉快,卻沒想到怨氣這麼大。
“抱歉,昨天誤會你了。”塗明對她微笑,很真誠:“但我要表達我的想法,你願意聽聽嗎?”
什麼?不是要乾架嗎?
這種感覺像什麼呢,像是我端起了槍準備對你爆頭,你卻對我招招手說:來,吃頓飯,交個朋友。此刻的盧米,就麵臨這樣的困境。是開槍爆他頭還是跟他吃飯?她眼神閃了閃,今天戴了藍色美瞳,像一隻無辜的貓。
“坐下?”塗明站起身為她拉開椅子:“請坐。”
操。
盧米的氣焰徹底滅了,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點江湖道義她懂。於是坐下去,等塗明講話。
“昨天那樣的情況,換任何一個人都會以為你是在騙假,因為有前情鋪墊對嗎?“塗明問她。
“什麼前情?”盧米問他。
塗明攤攤手,讓她自己領悟。
“您所說的前情是指我在電梯間說的話嗎?”盧米問她。
塗明點頭:“還有?”
“我遲到了?”
“對。”
“不至於吧?”盧米問他。
“至於。”塗明又笑了笑:“人跟人之間是不是就是這樣?偏見是不是這麼產生的?”
“那是您狹隘。”盧米小聲嘟囔一句。
她從小就這樣,你跟她使橫,她比你還橫。你跟她講理,她也就講理。初相識的人總說她是混不吝,但處的久的人就會發現那顆玲瓏剔透心。
塗明聽到她控訴他狹隘,又笑了:“我呢,從前在大學教過書,那時要為學生負責,從學校出來就覺得應該對下屬負責。昨天那種情況,加上之前的事,難免覺得你因為想休假編出家人生病的謊言。”
“那我還是人嗎?至於嗎?”盧米開始打機關槍:“您可著淩美打聽,我lumi什麼時候騙過假?想休假就明明白白的請。您這也太侮辱人了。”
“是。所以我鄭重跟你道歉。”
…盧米啞火了。
“所以誤會解除了嗎?”塗明問她。
“解除了。”
“還辭職嗎?”
“不辭了。”
“行。那你好好工作,我的原則還是一樣,你能力不錯,我奢望你也能有個態度。慢慢磨合。”
盧米進辦公室前打死沒想到塗明是這種人。他挺古板,對下屬要求高,卻又挺光明正大能屈能伸。仔細琢磨琢磨,這個老板似乎不賴。
“成。那我也講理,您道了歉了我就不跟您追究了。也謝謝您。”大大方方的,一點不小家子氣。
“所以你原本想怎麼追究?”塗明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又戴上去。再看盧米就覺得清楚那麼一點。
“我要把辭職報告摔您桌上,再轉頭去投訴您!我還準備跟您吵一架!”
“…”塗明想了想,這種處理手段的確是盧米能做出來的:“不夠理性吧?也不夠文明。”
“文明和理性又不能當飯吃,真吵架的時候誰還要理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