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話癆小姐 姑娘彆哭 18139 字 5個月前

塗明看盧米一眼,她兩頰飛了紅,彎身拿過桌邊那個茶杯,白瓷蓋子磕在杯沿上,清脆一聲響,再仔細聞,空氣裡有茉莉香。

盧米暗暗發了狠,想將口裡這茉莉茶哺給他,既然這麼難熬,不如都彆活了,一起犯混蛋多好啊!

果然,羊皮脫了,狼性必露。她端著酒杯坐到他旁邊的空椅子上,偏著頭看他,起初是指尖似無意擦過他膝蓋,見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就猜他在裝大尾巴狼,其實像她一樣,想演一些孤男寡女該演的直白戲碼。

再然後,掌心貼在他膝蓋,又緩而上行,察覺到他肌肉繃緊,人卻依然不動,就傾身向前,唇擦著他的,話緊接著就跟上了:“熱不熱?要不咱們脫了喝?”

氣息溫熱,神色輕佻,像古時夜出的妖怪,想吸走書生身上的氣血。挺惑人。

說的是什麼話!塗明心裡狠批評她一通。

盧米看到塗明抿著嘴不講話,像是起心動念了。她秉承及時行樂的理念,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心一橫,坐到他腿上,帶著她身上永遠熱烈的香氣。這香氣幽幽鑽進人的口鼻,不舍不棄。塗明的眉眼微微動了,盧米居高看他睫毛微卷,突然覺得他帶了一點女相。

手捧著他的臉與他對視,臉真燙,他臉怎麼這麼燙,人怎麼這麼俊。眼落在他嘴唇上,他身上乾淨的氣息真好聞。盧米忍不住低下頭去,張口咬住他嘴唇,小狼終於動口了。

“脫了喝怎麼樣?”盧米呢喃這一句,腰身微動,氣息亂了,張口咬住他嘴唇。

塗明微仰起頭,躲開她的唇,對她說:“你先脫。”他故意逗她,想看看她到底缺心眼成什麼樣。

結果她不止缺心眼,還很莽撞,她根本不想收手。

“那我先脫為敬。”脫掉那件薄薄的襯衫,內裡那件肌膚色吊帶,襯著她因喝酒被鍍了嫩粉的肌膚,惹眼好看,頭發淩亂,一根貼在她唇邊,塗明幫她彆在耳後。指尖無意觸到她耳後細嫩的肌膚,是盧米從未見過的溫柔。她坐的不穩,身體倒了一下,塗明下意識扶她,掌心貼在她肌膚上,揚眸對上她眉眼。

都到這一步了,可不能退縮了。盧米這樣想,吻上了他。她舌尖冒進,他躲避,不肯輕易讓她得逞。盧米不服,誓死要跟他舌尖纏舞,牙齒咬住他下唇,銳痛讓塗明哼了一聲,防線鬆動,舌尖碰到她的,被她蠻橫裹了去,吸吮的他舌根酥麻。盧米想更進一步,調動身體,無意間擦到他,聽到他鼻息重了,又輕輕一下,眼神相對,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成年男女,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盧米舍身向前。

塗明的手微微用力與她隔出距離,眼裡突然有了笑意。這姑娘怎麼冒傻氣,塗明心想。

操。盧米心裡罵他。你笑什麼啊!

指尖虛浮點著一路向下,探到一個大家夥。她倒吸一口氣,逃出他手的禁錮,貼他更近,甚至誘哄他:“天氣這麼好,出來遛遛鳥?”

塗明終於憋不住,噗一聲笑了,破功了。

抱起盧米將她丟在沙發上,心情驟然很好,嘴上卻學她不肯饒人:“少說兩句多好!多說多錯!睡了你老板你能不乾活怎麼著?你當自己在搞權色交易呢?”

一邊穿風衣外套一邊看她:“身材也不好,脫什麼脫?”

“還有,你是不是缺心眼?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就往家裡帶?殺人分屍把你放冰櫃裡凍上都沒人知道!”

“感謝款待,隻是最後一道菜不大行,色香味都不夠。”

塗明難得說這麼多話,身體力行對盧米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課,勸她改邪歸正好好做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完這些突然發現他心情特彆好。見盧米睜著大眼睛滿臉不解的傻樣又覺得好玩,對她扯扯嘴角,轉身走了。易晚秋怎麼說來著?我這兒子彆看正直,偶爾也蔫壞。

盧米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有男人從她手下跑了?她不可置信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還說自己身材不好?大哥你是不是瞎了?我他媽身材不好?我身材可太好了!

幾步跑到窗前,看到塗明出了單元門,正向外走。昂首闊步,風吹衣擺,像個道人。

他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她卻覺得不好收場。

倒不是覺得尷尬,隻是她被他吊起了胃口不上不下,總覺得一顆心空落落,身體裡又燒著一把火,起身去灌了幾口花茶,屁用沒有。

“will。”盧米給塗明發消息。

“嗯?”塗明回她,他猜她想說剛剛是酒後的一場誤會,畢竟往後還要見麵做同事。但盧米就是盧米,她說:“你招完我就走,你是人麼?不上不下的不難受麼?感情你能管住自己的大兄弟讓它蔫它就蔫,我這不行啊!要麼你上來要麼我下去,咱們今兒必須把事辦了。”

“辛苦你仔細回憶一下,我招你了嗎?”

盧米仔細想了一下,他招了:“你挽起衣袖就是在招我!”

“?”塗明發來一個問號,他不懂。

“因為你的手和胳膊實在好看,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眼神沒摟住,又看到彆的地方。總之你就是招我了,你現在來幫我解決!”盧米耍起了臭無賴,她是真想跟他床上見。

...

塗明沒有多少桃花,因為他這種人太過有原則,青少年時期偶爾有女生給他塞情書,他原封不動退回去。跟邢雲在一起也並非天雷地火,而是長久相處,慢慢就覺得似乎可以結婚了。像盧米這樣口不擇言狂風卷落葉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一時之間竟是不知如何答她才能解了眼下這困頓。也隱隱覺得他不該任由她胡鬨,讓事情脫軌至此。

“我沒喝多啊,我認真的,你現在要不要回來?都是成年男女,你情我願的事兒。”盧米越挫越勇,她有點不信邪了,塗明怎麼就不上道?一點後路都不給自己留了。

過了很久,塗明才回她:“冷靜冷靜,不行就給你前男友打電話。或者給你的異性朋友?”他坐到車上等代駕,看著外頭有老頭拎著綠棒子經過,突然咧嘴笑了。塗明心想,有意思的人和事兒真的太多了。

“謝謝你請我喝酒。”他對盧米表示感謝,非常真摯。

剛剛的事對塗明來說不過是個插曲,他沒跟盧米當真,也沒因此就覺得盧米有多隨便。反倒覺得她的熱情帶著頑劣,像個不懂事的壞孩子,一點不服管,也特彆好玩。但他不知道的是,盧米真的惦記上他了。倒不是想跟他怎麼著,隻是她身上長著反骨,他臨走那幾句話挺氣人,讓她迫切想證明自己的魅力。睡不到塗明,就代表她魅力不夠。

盧米是誰啊!這世上隻有她不喜歡的男人,根本沒有她睡不到的。塗明也太侮辱人了,兩個人都那樣了,他整理整理衣服走了。這不是王八蛋嗎?

“flora,都那樣了他跑了,他不會不行吧?”盧米問好朋友尚之桃,惹尚之桃笑她:“lumi你要笑死我了,你怎麼那麼逗!”

“我怎麼逗了?”

“你是不是不服氣?他竟然從你的盛世美顏下逃開。”尚之桃想了想盧米穿著睡衣的樣子,加了一句:“他可能真的不行。畢竟我每次見你穿著你的戰袍都覺得我應該變成男人。”

“是不是!!這誰能受得了這個啊?說老娘身材不好,老娘身材哪裡不好?”盧米對著穿衣鏡左看右看,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好看。

“是!我是女人我都很愛你!他肯定不行!”

對,他不行。

盧米哼了一聲跳下沙發去衝澡,熱水從頭頂流下,她閉著眼睛衝頭發,突然想起塗明乾淨清爽的樣子,又猛的睜開眼。

完了。

他不是不行,他的兄弟那麼好,他肯定行。

他行,我也行,咱們床上見一次行不行?

盧米這種人最令人驚訝的地方就在於,跟塗明之間發生了那麼一點點故事,她卻一點不覺得尷尬。隻有雄赳赳的鬥誌,想把逃走的塗明繩之以法。上班的時候碰到塗明,自然不會躲閃,而是一雙澄亮眼迎上去,帶著那麼一點問責的意味,控訴塗明臨陣脫逃。

塗明呢,也不慚愧。能管住自己的身體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他是人不是畜生,人與畜生最本質的區彆就在於對身體的控製力。他甚至思想保守到並不願發生任何與愛無關的性。

人格不墮落,是他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但他覺得自己已經墮落了,跟姑娘回家,任由姑娘胡鬨,還出言諷刺姑娘。塗明覺得自己特彆不是人。

開會的時候盧米拐進會議室,將電腦放在桌子上,身體後靠的時候看了一眼塗明。公共場合,無遮無攔。

塗明正低頭看電腦,沒猜錯的話,上麵有他今天要講的報告,他總會把一切都準備好,比所有老板都認真。

盧米認真觀察他,因為好朋友尚之桃給了她一個建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塗明像沒事兒人一樣,任盧米一雙眼灼灼看他,她滿肚子逞凶鬥勇爭強好勝,他不為所動,至少表麵是這樣。內心卻跑過一次馬,他不習慣被人這樣直接赤/裸的注視。這讓他覺得自己被盧米的目光將衣服脫到乾乾淨淨。

“都到齊了?”塗明開口問話,避開盧米的視線:“到齊了就開始吧。”他的閃躲帶著青少年的晦澀,竟有那麼一點難得。

塗明拿出筆和本,認真聽大家的彙報,筆落下去認真記下他想討論的點。手機偶爾響了一聲,他伸手按了靜音,並沒有看。

塗明問項目進度,同時布置到年底的任務。到盧米這裡,跳了過去,因為她上一個項目還沒有結項。

換做彆人大概會主動表明自己即將結項,再攬一點活,盧米不,她混普通績效就好。

下班的時候背著包走,剛到樓下就收到塗明的消息:“來我辦公室一趟。”

盧米想回他老娘下班了,想起他前一天亂了一寸的呼吸,轉身跑上樓。

長靴的鞋跟撞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塗明辦公室門口停下,煞有介事的敲門,等他應了才進去。

“坐。”塗明指指對麵的椅子,起身拿過一瓶水放到她麵前。

“我不渴。”我不想喝水,我想吃肉,盧米滿腹混蛋話差點脫口而出。

“你幫我個忙。”塗明決定不拐彎抹角,有事直接說事。

“有事兒您說話,幫了您您怎麼謝我呢?要不您看這樣行嗎?再去我家吃個便飯...”

塗明幽幽看她一眼,盧米停止胡說八道,眉頭挑挑。

“幫我去一趟武漢。那裡有一個項目需要跟,但我分身乏術。luke推薦了你,說你跟當地的各種人關係不錯。”luke推薦盧米的時候還說了一句:“把她支出去,你清淨幾天。”

“新安那個項目是吧?好啊。跟財務一起去嗎?算賬,收錢就行?”

“對。”

“行。交給我您放心。但我不能白去。”盧米翹起二郎腿:“我不要低績效。”

“績效好壞要權衡全年工作。”

“那我今年可太努力了。”盧米像在菜市場討價還價,其實就是在跟塗明閒逗貧,她現在特彆願意逗塗明,他有時識逗有時不識逗,發揮不太穩定。

“你今年為工作做過哪些努力?”塗明問她。

“那可多了去了,我巡展工作做的太厲害了,跨部門合作的培訓項目也出彩,各種難纏的項目都要我收尾。像我這樣的員工真應該擁有a績效呢!要不去我家我跟您好好說說?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盧米蹬鼻子上臉,站起身來,手支在桌上,微敞的領口露出些許風光。她今天穿了一件單層網紗股線寬邊蕾絲內衣,水綠顏色,襯的她膚白勝雪。從塗明的角度能看到半個罩杯,將她的胸乳很好的包裹。

他板起臉,後靠到椅子上,眼風淩厲:“這是在辦公室。”

“好的,下次出去。”盧米站起身,見塗明嘴角抿著,知道這會兒他不識逗了,學他表情:“我怎麼了?我認認真真跟老板討論工作,我做錯什麼了!”

見好就收,轉身走了。

明明是想勾搭他一下,沒想到尺度沒掌握好,氣到了他。

盧米適可而止。

難得下了班就回家。用尚之桃的話說,玩心重的盧米對娛樂項目失去了興趣,一心想睡will。兩個人每天的對話已經從彼此讚美改成了“今天lumi能睡到will嗎”。

“沒睡到,手支他辦公桌上被他瞪了一眼。”用這一句作為今天跟will關係的總結。

“小可憐兒。”尚之桃發來一個“他是不是不行”的表情,無底線支持盧米。

秋天了,盧米不出去玩就會犯懶嗜睡,到了家糊弄吃幾口東西,衝了澡就窩在床上。她這個人沒什麼遠大理想,如果一定要她有理想,那就是吃飽喝足平安健康就行。有一次喝酒,另一個好朋友孫雨說她:你這樣的人,和我這樣的人,都不會輕易被世人接受。在大家眼中,你是壞女人,而我不是女人。很多人想跟“壞”女人發生點什麼,但不一定想負責任。

盧米認同孫雨,但她也說:“去他媽的好壞,老子就這麼活,管他是好是壞,老子高興就行!”

此時壞女人躺在床上,心裡暗暗燒著一把火。她從小就這樣,輕易到手的東西她不珍惜,被塗明訓了那麼幾句,反而篤定他是半個好人。

男人哪裡有真正的好人?無非是看褲子脫到哪兒,究竟能不能收場而已。道理清楚明白,像做化學實驗,書上寫著這個跟那個融合在一起,會起什麼樣的反應,心明鏡似的,還是要親自動手。

於是給塗明發消息:“剛剛看了眼窗外的月亮,真好看呢!要一起賞月麼?”

“有約了。”塗明回她。真的有約,約了回父母家拿東西:“另外,你今天的舉動不夠正直,望改掉。”

“怎麼就正直了?”

“至少行為端正。”

盧米覺得塗明缺根筋。她為什麼要在自己惦記的男人麵前行為端正啊?行為端正有助於她睡到他嗎?顯然對故事發展沒有任何幫助呢!她準備發一段長篇大論給塗明闡述男女之間相處之道。

盧米舉著手機打字,手酸了,手機差點沒拍她臉上,消息沒發出去,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她接起電話,聽到張擎的聲音:“你在哪兒呢?”

“改變世界呢!”盧米不想跟他多說,也不想再鬨一次。她對張擎的念想是真的斷了,感謝塗明,讓她覺得彆的男人也能挺好玩。

“彆改變世界裡,來改變我吧!我他媽病入膏肓了,你出來,再看我一眼!”張擎身邊吵鬨,顯然喝了大酒。

“你彆換著電話給我打了啊!咱們兩清了,再騷擾我我報警了!”

“你他媽現在就報!老子去你家找你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盧米掛斷電話,跳下床,從床櫃裡拽出一條甩棍來。分手分成這樣可真丟人,今天她必須跟張擎了斷。她快被張擎煩死了。她覺得最好的分手狀態就是不糾纏,彼此留點念想,趕明兒想起來也覺得挺好。甚至心平氣和,慢慢做朋友都挺好。現在算怎麼回事!

衣服剛穿好,塗明的語音打了過來:“去武漢的機票可以退了,對方改時間了。”

“嗯。”盧米折騰的有點氣喘:“我一會兒就退。”口氣並不好。

“你在做什麼?”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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