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見他抿著嘴,明顯是生氣了,心說您活該,早乾嘛去了?她打小就軟硬不吃,長大了更不好擺弄。用張擎的話說:“想跟盧米做什麼事兒,你得趁她高興,她不高興一切白搭!怎麼讓盧米高興呢?那你可得哄著她。哄到點上才行,哄錯了還不行。”
這會兒盧米就處於不高興的當口,她被塗明晾的久了,昨天他突然調轉方向,像吃錯了藥一樣。她腦子裡那根反骨又支出來了,憑什麼要聽你的啊?就不!
塗明不太會哄人,他隻會講理,但他大概知道盧米聽不進道理,於是什麼都不說。下纜車的時候問她:“你不是喜歡情書?”
“?”
“最喜歡這部電影的哪句台詞?”塗明覺得盧米大概會脫口而出“你管的著嗎?”,於是自己接上:“你恨自己是個怕孤獨的人,偏偏又愛上自由自私的靈魂。”
說完深深看她一眼,下了纜車。
塗明的感情經曆非常簡單,儘管他的身上貼著“離異”的標簽,但他的真實情感經曆隻有一段。對他來說,下定決心開始一段感情很難,他做人認真,對待感情也認真。無論怎麼看,盧米似乎都不是那個人。
但很多事開始就是開始了,起初他覺得盧米就是玩心重,於是他不太理她。也曾堅定的認為他們什麼都不會有,覺得自己對她的情感特彆簡單特彆坦蕩。後來一再看到盧米那顆燙人的心,就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這一看,就了不得。
他也曾在幾個夜晚掙紮,麵對她也閃躲也害怕,也一度覺得他們不會有結果。
做決定的過程很困難,真的很困難,但決定了他也不會輕易改變。
盧米呢,做決定非常快,改變決定也非常快,跟塗明在兩條毫不相同的道路上疾馳。
盧米當然喜歡《情書》了,她認識的所有女人隻有張曉不喜歡。跟在塗明後麵跟大家集合,今天好像不會下大雪,大家想在山上多玩一會兒,一切都很好,除了有點冷。
女生們為了拍絕美的照片寧願挨凍,把山上走了個遍,終於熬到傍晚。山下的城市亮起燈,daisy最先找到最佳取景處,微揚著頭閉著眼:“快拍快拍!”
懸崖邊的照片。
盧米和唐五義凍的要死,抱著肩膀站在一邊跺腳,盧米說:“都他媽怪你,非讓我合群。這有什麼可合的?”
“來都來了,你也去!”
“我不去!”
“去!”
唐五義抱著盧米腰,不顧她的掙紮和大家的笑聲把她放到最佳取景位:“快!樂一個,拍完回家!”
盧米跳起來去打他,照片糊了。又被唐五義按在那,終於是拍了一張。
“快下山吧祖宗們,再不下山成冰棍兒了!”盧米指著serena:“瞧瞧你的嘴,都凍紫了!還美呢!”
大家被盧米逗笑了:“走走走,去喝酒暖暖。”
塗明一直看唐五義跟盧米鬨,他們真的像擁有同一個靈魂的人。
下山的時候唐五義小聲跟盧米叨叨:“你倆怎麼跟老情人相見似的,故意不看對方,這不對勁啊!”
“邊兒去!”
盧米一直到旅行結束都沒有搭理塗明,落地北京的時候回爸媽那送一趟東西吃了頓飯,再折騰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卻意外接到塗明電話,他問她:“方便下樓嗎?有東西給你。”
“什麼啊?”
“武俠連環畫,又找到一些。”
盧米的壞心眼子突然間又動了:“我不下樓,太冷了。要麼回頭公司裡給我,要麼…你送上來?”
塗明在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說:“好。我送上去。”
盧米掛斷電話突然覺得心花怒放,她衝進臥室翻出自己新買的那件戰袍,胸□□叉蕾絲、後背深v設計,一直v到腰線那裡。脫掉自己的衣服隻用三秒,穿那件睡裙也隻用三秒,因為她動作太快,身體見了風,隔著桑蠶絲睡衣看到那兩點,能猜想出她的身體大概會是一場繁花盛宴。
耳後一點香水,唇上一點嫣紅,頭發胡亂挽起,冰肌雪膚儘顯。真是大方!一點不藏著!
外麵響起敲門聲,怎麼這麼快!
“等會兒啊!”盧米踢掉毛拖鞋,光裸著一雙細嫩腳跑向門口,拉開門,看到門口地上放著一個牛皮紙袋,人,沒了。
操!盧米覺得自己快被塗明折磨瘋了,拿起手機打給他:“你在哪兒呢?你什麼意思?你現在就給我上來!”
“不方便。”
“什麼方便?你有病吧?我圖方便嗎?我他媽今晚就想睡一個人!不是你就是彆人!五分鐘不上樓你再也不用來了!你聽見了嗎?收起你那套慢慢來的渣男理論,要麼痛快的把事兒乾了,要麼你就跟彆人慢慢來!”
盧米對著電話訓了塗明一頓,訓的她自己神清氣爽,兀自掛斷電話,真的拿出手機開始倒計時。
剛開始倒計時的時候,她想塗明一定會上樓,是他要慢慢來的,上樓跟她做點什麼不影響慢慢來。
倒計時四分鐘,這孫子八成在電梯上了,這老破小電梯慢。
倒計時三分鐘,電梯也沒響,難不成電梯壞了?
倒計時兩分鐘,盧米跑到門前,頭貼上去聽外麵的動靜,外麵什麼動靜的沒有。
倒計時一分鐘,盧米回到沙發上,把手機丟到一邊。
倒計時結束了。
門外響起叩門聲。
“滾蛋!”她對著門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