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停下很認真看他一眼:“張擎來公司找我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從來不跟分手的男朋友糾纏,他一直找我我懶得搭理他。我跟他談了好幾年戀愛,分手了照樣揍他。跟你才幾天?彆說走心了,連走腎都沒走到呢!以後除了工作彆跟我說話,我脾氣不好,也不認真,精蟲上腦,粗俗,沒追求,我就這樣。”盧米講話像端著一把機關槍,專朝人心口掃射,掃的你一顆心都是窟窿,她跟看不見似的。事實上盧米就想弄清楚一個道理,她對他有原始的衝動,這是有多見不得人的事嗎?她不能跟男朋友說我想你、想跟你做點什麼嗎?
“行。”塗明點頭走了。
盧米也上了車,兩個人都出庫,堵在過道上,這會兒過年了,地下車庫接近於空,兩個人就這麼較勁。盧米踩了刹車,從後視鏡看他。她覺得自己剛剛話沒說過癮,她還得說點更狠的,車門剛推開,塗明倒車開回了自己車位。
他在車上看到盧米摔上車門,心裡有點難受。但他必須得忍,如果他們扛不過這關,就沒有往後了。盧米說的對,她跟前男友都是先走腎再走心,跟他也遵循這樣的套路。但他們都沒能長久。
塗明離過一次婚,他知道感情中最致命的那部分是什麼,他不能重蹈覆轍。
盧米的紅車一腳油門出了地庫,看起來特彆絕情。從後視鏡裡看,塗明的車沒跟上來。
順手點了音樂開車回家,換了件紅毛衣,牛仔褲,找襪子的時候看到塗明買給她那幾雙,拿過那雙薑黃色襪口帶笑臉的穿上。襪子棉質好,她在地上踩一腳,特彆舒服。
又哼了一聲。
在家裡磨磨蹭蹭,煮了袋泡麵,吃的時候眼瞄到腳上的襪子,還真好看呢!
又扭頭看沙發上另外幾雙,花色都不一樣,像十八九歲女孩的襪子,特彆喜慶。彆看塗明這人看著一板一眼,但審美真不俗,盧米覺得這些襪子跟自己有一點配。
吃了泡麵就坐在那試襪子,每一雙都穿一遍,還要撐起腳丫拍照,拍了照還拚圖,無聊到家了。這一磨蹭,八點半了,得了,甭化妝了。擦了口紅就出門。
到夜店的時候盧米聽到裡麵吵鬨聲,破天荒覺得心臟砰砰砰不太舒服。張曉看到她過來搭她肩膀,見她皺眉就問她:“怎麼啦?”
“我是不是歲數大了?我聽著這砰砰砰的怎麼心慌?我操,怎麼回事呀?”
“你就是來的少了!以後恢複每周五蹦迪!兩周就習慣了!跟乳糖不耐受似的,多喝點就耐受了!”
“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張曉看了盧米一眼:“你不是說換衣服?怎麼穿這麼多?”
“我怕冷!我歲數大了!”
“……”
兩個人對著喊了一會兒,張曉帶盧米到卡座。盧米掃了眼卡座上坐的小夥子,嘖嘖一聲,張曉為了拉她蹦迪真是費了大心思了。
盧米跟在座的各位點頭算是認識了,坐在一邊從兜裡掏出保溫杯。塗明買給她的那個,出門前她還加了幾顆枸杞,買都買了,彆浪費,將就用吧。
張曉看到她在夜店掏出保溫杯,終於忍不住了:“我操!盧米!你在夜店喝枸杞?你穿毛衣牛仔褲花襪子就算了!你還喝枸杞?”
其他人都笑出聲,坐在最裡麵的男人也笑了。透過夜店的閃燈打量盧米,目光有點侵略性。盧米回看他一眼,眼神裡寫著:看什麼看啊!再看挖你眼珠子啊!
揣上保溫杯就去跳舞了,有人貼上來,她甩開,再貼上來,她回頭給人一句滾蛋!
“你脾氣這麼大?”有人到她對麵,是卡座上的男人:“還開鬥氣車?”
盧米終於想起來了,這孫子不是要變道那個嗎?德行!看有幾個臭錢把你燒的!不會開車你彆開!
瞪他一眼轉過身去,男人又到她麵前:“認識一下?”
“滾蛋!”盧米頂煩這種人了,又罵他一句回到卡座,跟張曉說:“我走了啊!沒勁!”
轉身出了夜店。
煩死了,跳個舞也不消停,還有蒼蠅來礙眼。心裡像是被貓在抓撓,特彆難受。她在路上走路,偏又想起塗明騙她徒步二環,她特彆放賴的時候,他會背她走那麼一段。他就跟大傻子一樣,他們之間明明有一條筆直大道,他非要拉她上羊腸小道。
這會兒街上開始安靜了,好多人都回家了。盧米走了幾步,到另一家夜店門口看到有人在抽煙,臟辮子剃了,穿著皮衣,像個硬漢,抽煙的姿勢還挺帶感,那不是張擎嗎?
眼來不及收回呢,被張擎看到了,小跑著奔她來:“盧米!”
“你離我遠點啊!”盧米對他說一句,後退兩步:“你怎麼剃頭了?不是喜歡臟辮?”
張擎在她麵前站定:“好久不見了,怎麼樣啊?”
“還行。”
張擎掌心在從額頭摸到後腦勺,眉頭鎖著,看著挺狠:“發型還行?”
“還行。”
“我女朋友喜歡。”
“嘖嘖嘖,祝福你有女朋友了啊,回見!”盧米抬腿想走,她今天特彆不想講話。
“不是那個啊!”
“愛是哪個是哪個,我管的著麼!”
張擎又跑幾步追上盧米:“我跟你說幾句話吧盧米。”
“有話說。”
“跟你談戀愛挺沒安全感的你知道吧?在一起好幾年,每天都擔心你看上彆的孫子,或者怕你興趣沒了。我有時候也挺希望你跟彆人一樣,彆那麼有個性的…”
“快歇了吧!有沒有安全感是你的事,給彆人戴綠帽子的也不是我。彆給自己出軌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不是。你聽我說。”
“說個屁啊!”
“你總是這樣,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盧米指指夜店門口:“那是不是你女朋友啊?”張擎回頭去看,盧米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