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生了一股無名火,轉身走了。聽到後麵有走路的聲音,就回過頭去,看到塗明在跟著她。
“你跟著我乾什麼?”
“天黑了,保護你。”
“喝成這樣你想保護誰啊?”
“保護你綽綽有餘。”
……
又走了兩步到她麵前,借著月色看她臉:“疼嗎?”
“不疼。”
“怎麼那麼不小心?”
“你今天怎麼車軲轆話來回說,你以後彆喝酒了啊!忒煩人!”
盧米扭頭走了,但腳步慢了一點,塗明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就影子交疊。走出小區外,看到盧米走到她的車前。
“以後我家人再找你乾活你都不用來啊,找個借口拒絕就完事了。我還沒跟他們說咱們倆分手的事,找到機會我會說的。“
“嗯。”
“還有啊,我跟你的事,彆影響盧晴和姚路安。”
“嗯。”
“你以後彆喝酒,自己酒量什麼樣不知道嗎?讓你喝你就喝,你傻吧?”
“嗯。”
“你除了嗯還會說什麼啊?老嗯什麼啊?”
塗明搖搖頭:“知道了。”
…
盧米上車走了。
後視鏡裡看到塗明站在那看她的車走遠,然後人靠在樹上。都喝多了,還是一句越界的話都沒有。盧米突然想起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繃著,哪怕剛在一起,也要用條條框框束著。像現在一樣,分手了,一句曖昧的話都不說了。
盧米開出幾百米,又掉頭回來了。
對塗明按喇叭:“上車,快點。”
“真不用。”
“快點!”盧米有點急了:“彆磨蹭!”
塗明上了車,覺得自己身上有酒氣,就開了車窗。盧米車裡還放著他買給她的車載精油,很清新。
“回哪兒?”盧米問他。
塗明突然不知道該回哪兒,他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頤和園,感覺那都不是他的家。
“去新房吧?”
“睡地上啊?聞甲醛啊?慢性自殺啊?”
盧米回他兩句,往頤和園開:“明天你記得來取車。”
“我開慢點,你彆吐我車上啊!”
“好。”
塗明閉上眼睛,車外的晚風把他濃密的短發吹亂,因為醉酒臉紅著,向來乾淨整潔的人這會兒多了一點狼狽。
再過一會兒又睜開眼,問盧米:“你到底為什麼會把臉磕成這樣?你跟人打架了是嗎?吃虧了?”
“我借彆人幾個膽子,看誰敢把我打成這樣還能全身而退。”
“那好好的怎麼會把臉磕這樣呢?”
盧米抿著嘴不回答他。
“磕的哪扇門?”
“衛生間的。”
盧米車開到頤和園的時候,塗明睡著了。他很多天沒睡好,在盧米的車上意外睡了。盧米等了他一會兒,不見他醒。看到他眼底的疲憊,又覺得心軟。乾脆將車開出小區,載著他在環路上行駛。
她車開的穩,塗明睡的熟,中間偶爾睜一次眼,含糊問她:“沒到?”不等盧米回答,又轉頭睡去。
一直到半夜十二點多,盧米去加油站加油,看到塗明的手機在閃。是易晚秋的電話。就動手推他:“你電話,起來接一下,彆是有急事。”
塗明拿起電話放到耳邊:“喂。”
“我打了好多次,你怎麼才接呢?”易晚秋顯然有點著急:“我以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麼事呢?”塗明問她:“這麼大人了,能出什麼事呢?”
易晚秋安靜一會兒說:“我以為你分手了想不開。”
“我是想不開,但不至於出事。”
“明天回來吃飯吧?今天都沒吃口東西就走。”
“我不回去,明天約了打球。”塗明不想回家,他心裡在抵觸,也不太想跟易晚秋講話。
掛斷電話,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多了。
“我睡了這麼久嗎?你為什麼不叫我?”
“我得能叫醒你算。”
盧米嘴硬,絕口不提她不忍心的事。可塗明卻知道,他覺得或許盧米是因為心疼他,想讓他多睡那麼一會兒。
就那麼看著窗外很久,才說一句:“盧米。”
“怎麼了?”
“我們重新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