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塗明給盧米發消息:“我在姥姥這裡。姥姥問我羊蠍子姑娘怎麼不來。”
“這不就來了嗎?”盧米嘿嘿一笑:“我快到了。”
“你怎麼知道…”
“姥姥就是不說,我也該來看看。”
盧國慶、楊柳芳知道塗明姥姥生病,特意跟盧米說讓她去看看。說這做人呢得有裡有麵兒,不能彆人遇著事你脖子一縮裝不知道。
盧米把車停好,從車裡拿出果籃,她特意買的。
塗明站在住院部門口等她,看她拎著一個特彆壯觀的果籃,就小跑幾步接過去:“怎麼還帶東西?”
“探病不帶東西?我們盧家有規矩的。”
塗明拉著她手跟她一起向裡走,走到病房外聽到裡麵有說話聲,就走進去,看到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邢雲。
舅舅表情有一點尷尬,忙解釋道:“剛剛去打飯,在食堂碰見了。邢雲媽媽做腰椎手術剛好也在住院。聽到你姥姥生病了,就過來看一眼。”
說完又對盧米抱歉的笑笑。他跟邢雲說塗明去接女朋友了,邢雲說:“沒事兒,都離婚了還能怎麼著?我無非是來看看姥姥。計較這個未免太小心眼。”坐在那裡跟姥姥聊天。
邢雲說的多一點,姥姥清醒的時候抿嘴不說話。老小孩想開口趕人,又怕卷了彆人麵子。老人一輩子沒大跟彆人紅過臉,這會兒也有一點開不了口。
再過一會兒糊塗勁兒上來了,看著邢雲問她:“跟臭臭得要孩子了,你們倆都不小了。再過幾年要孩子就太晚了,孩子還沒成年呢,你們老了。”
這句話剛巧落到盧米和塗明耳中。塗明看了盧米一眼,怕她因此生氣。剛要張口跟姥姥說,盧米拉拉他手指,意思你彆管了。老人家清醒一陣糊塗一陣,解釋這個乾什麼!回頭解釋了老人會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心裡再難受一陣。沒必要。
她哼了聲走上前去,問姥姥:“姥姥,您還記得我嗎?”歪著腦袋看著姥姥笑,跟邢雲的端莊形成強烈對比。
姥姥還真的認真想了想,塗明提醒姥姥:“羊蠍子。”
“羊蠍子啊…我想吃羊蠍子。你是姥姥喜歡的羊蠍子姑娘。”
姥姥有點累了,說完這句閉上眼睛,睡著了。
“讓姥姥歇會兒,咱們去外麵等著。”舅舅又看了眼邢雲,心想你可快走吧,怎麼這麼沒眼色。他也拿邢雲沒辦法,大概也知道邢雲是那種不愛說話,但主意很正的人。她不想走,你說什麼都沒用。
出了病房盧米靠在牆上,流裡流氣看著邢雲。心想塗明這個前妻還挺有性格,這種場合她一點都不尷尬,還有那麼一點女主人的姿態。做樣子給誰看呢!
“我就是來看看姥姥,姥姥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們先忙著,我得去骨科病房看我媽了。”邢雲看都沒看盧米,隻是對舅舅和塗明說話,但她態度很冷。餘光掃過盧米,寫著看不慣。
“你等等。”塗明開口讓她等等,準備跟她說清楚。以後離他家人遠點,要真是出於禮貌和情感,就彆再這樣了,對誰都不好:“你…”
“哎哎哎!等一下!”盧米攔住塗明的話頭,對他說:“是不是跟你說以後不準跟彆的女人說話啊?”她眼睛瞪著塗明,好像在嗔怪他,甚至哼了一聲,表達對塗明的不滿。
?這話盧米沒說過,彆說跟彆的女人說話了,吃飯她都不管。塗明對盧米所謂的大方一直不滿,總希望她能表現出一點占有欲來。盧米見塗明傻了,就推他:“問你呢,是不是!”
塗明終於反應過來了,盧米討厭邢雲的態度,要給她上眼藥了。於是點點頭:“是,我想起來了。那我不說了。”
“那行,你往後撤撤。我有話跟你前妻說。”盧米手向後擺擺,讓塗明往後站,她準備跟邢雲乾架了。
舅舅也沒見過這架勢,站在一邊看好戲,有點緊張又有一點興奮,想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麼處理這種事的。
“邢雲是吧?”盧米朝邢雲走近一步,臉上笑盈盈的:“首先,我代表塗家人對你表示感謝,你能在離婚後來看姥姥,有情有義真不錯。”
“應該的,從前姥姥對我不錯。我記得。”邢雲說。
“姥姥對誰都不錯,前幾天還跟我說從沒見過我這麼喜慶的姑娘,最喜歡我呢!你就甭當真了!”盧米嘿嘿一笑。
“感謝完了我該說正事兒了。第一,以後彆管塗明的姥姥叫姥姥,姥姥是我的了,你如果碰見,就改口叫奶奶知道麼!第二,以後也彆上趕著往眼前湊了,你看看舅舅都為難成什麼樣了?就差給我道歉了。你去看姥姥,也不能讓姥姥好病。萬一說錯什麼再讓老人傷心,彆給彆人添這種麻煩,看點眼色!第三,你前夫,塗明,現在是我的人了,我正式通知你,以後彆來我眼前礙事。”
盧米說完攤攤手:“走吧,你不是著急嗎?”
盧米嘴厲害,見邢雲這兩次她那眼神寫著對她的不屑,好像她搶了他老公一樣。有病您就去看看,你們離婚時候我認識你老公是誰啊?
她姿態囂張高傲,像一隻鬥雞。
舅舅暗暗在心裡叫好,這姑娘真帶勁兒,不卑不亢,說話句句切中要害。舅舅徹底倒戈了。
“那你管好塗明,犯不著跟我說這些。”邢雲對盧米笑笑:“越沒有什麼越炫耀什麼。態度這麼囂張,著急宣示主權乾什麼?”
這幾句話挺氣人。
盧米把包放一邊準備跟邢雲乾一架,塗明看完熱鬨突然笑了,拉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懷裡:“又要撂蹶子是不是?”抬頭對邢雲說:“知道她為什麼態度囂張嗎?”
“我慣的。”
塗明從前冷冷清清一個人,有禮貌有態度,沒刻意慣著什麼人。邢雲更沒見過他這樣,大庭廣眾抱著一個姑娘,不覺得有傷風化。
路過的其他人聽到這句我慣的,笑笑過去了。塗明攔著腰把盧米帶到一邊,小聲問她:“我是你的人了?我姥姥也是你的人了?”
盧米罕見紅了臉,小聲說:“我氣她呢!乾架可不得挑戳人心窩的說?”
“那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人?”塗明問她,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笑意。
“看心情!”
舅舅隱約聽到了,又看著邢雲的背影搖搖頭。剛剛太精彩了,盧米和塗明進門看姥姥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給易晚秋打電話。
他是這麼說的:“你知道你未來兒媳婦嘴厲害嗎?”
“知道。”“我看你不知道!”舅舅把盧米的話說給易晚秋聽,說完還加一句:“當我聽說邢雲出軌的時候我真生氣。今天見麵本來想給她幾句,我沒好意思。沒想到這盧米真是厲害,一句又一句,把人說熄火了。”
見易晚秋不回答,就問她:“你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點評一下今天的事。”
“盧米說的對。”易晚秋說完掛斷電話。
她儘管不太喜歡盧米,但說邢雲的話卻是一句沒說錯。易晚秋也覺得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