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路安有意撩撥盧晴。
兩個人距離上萬公裡,有時差,每天可用時間不多。
盧晴像一盆凍了冰的水,要想她沸騰,得先融化她。從冰塊到常溫再到沸騰,這個過程相對漫長。姚路安倒也不心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工作之餘會跟她逗貧。
助手好奇他每天抱著手機聊什麼,姚路安帶笑不笑的:“參與公益活動、解救失足少婦。”
“?”
再問他他就一概不語。
“彆回頭把自己搭進去。”助手提醒他。
“第一天認識我?”
姚路安不算什麼好男人,倒也不濫情,就是心腸堅硬。不喜歡的女人他一眼都不多看,任你用儘手段他也就是一句徒勞;有感覺的女人理所應當戀愛,感覺沒了當斷則斷,任你哭個梨花帶雨他不多看一眼。多少女人提起他咬牙切齒,詛咒他死於非命。
“你開花店需要什麼幫助?宣傳冊?我幫你拍。”姚路安下一次跟盧晴聊天的時候,沒有什麼客套開場,直接問她。
盧晴過了將近一天才回:“我好像付不起你的費用。”
“賣套房就夠了。”姚路安調侃她:“拆遷小姐,雇不起一個攝影的,多少有點自謙了。”
“盧米跟我說過你的報價,我真的覺得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
“送你。”
“那我用什麼回報呢?”
“隨便。吃個飯、壓個馬路,看你高興。”
“送你一束花。”
“好。”
盧晴以為姚路安隨便說。她跟姚路安一樣,把他們的關係定義為“玩玩”。她沒“玩”過,也在學習怎麼玩。認真研究怎麼做渣女,攻略還沒做好,就被姚路安牽著鼻子走了。
他竟然給她打語音電話。
盧晴慌了。指尖放在拒接那裡幾秒鐘,想起姚路安帶笑不笑的嘲諷臉,還有那句“怕你玩不起”,心一橫,接了。
對方沒說話。
她也沒說話。
兩個人等了十幾秒,姚路安笑了:“你可以問我是不是信號不好,用以避免不說話帶來的尷尬。”
“不是,我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隨便。”
“比如呢?”
“比如你可以問問我,為什麼要打語音給你。”
“你為什麼要打語音給我?”
“因為打字太累了。”姚路安對她說:“而我又想跟你聊會兒。”
“聊什麼呢?”
“聊聊你的妹妹盧米吧。”
“你喜歡盧米嗎?”盧晴問他。在她心裡,姚路安跟盧米是一類人。拿得起放得下玩得開:“你需要我幫你追盧米嗎?”
“我需要你幫我追盧米,然後約你出來,還差點有了事實。是你傻還是我傻?”姚路安覺得盧晴挺可愛,不太像離了婚的女人,傻裡傻氣,有點單純:“嗯?”這個嗯語氣很輕很淡,帶著那麼一點蠱惑。
盧晴不講話。
她不知道該講什麼,打開電腦,看到帖子裡說“你得端著,不能讓男人得逞快。你讓他心癢癢,他就放不下你”。
“是不是我不說話,就會顯得我有魅力?對你若即若離,吊你胃口,讓你覺得你能吃到我,但是每次到嘴邊我就跑了。”盧晴準備跟姚路安探討一下如何成為一個有魅力的女人。
“你付費了嗎?就讓我教學。”姚路安被盧晴逗笑了:“對一個男人沒興趣才會跟他探討兩性關係,你對我沒興趣嗎?如果有,你剛剛說的話就代表你虛偽。”
…
“所以你現在跟我玩若即若離呢?”姚路安的刻薄跟上了:“假裝你對我沒興趣,給我造成這個女人我搞不定的錯覺。是麼?”
盧晴被姚路安逼到了死胡同,就有一點急了:“為什麼不能是我對你真的沒興趣呢?”
“真的沒興趣你在車裡盛邀我?那我真是小看你了。”
“你一直這麼說話?”
“不然?連哄帶騙?抱歉,我不會。”
姚路安雖然是混蛋,但他混蛋的明明白白。講話也衝,不會因為對哪個女人感興趣就放下身段來。
“我不喜歡你這麼說話。”盧晴說完按掉語音。
她生氣了。被姚路安三言兩語惹急了。
她很少這麼容易就跟一個人生氣,她覺得不值得。
這次爭吵來的猝不及防。盧晴不是那種會跟你歇斯底裡吵架的人,導致姚路安更多言語炮彈都上膛了卻發不出去。
助手在十米開外支設備,順帶嘲笑他:“怎麼了?被失足少婦氣死了?”
姚路安哼了聲,走到相機和攝像機前,找了把椅子靠在那等著。
他這次要做一個關於動物的紀錄片。
這個工作挺辛苦,日曬雨淋,在森林草原河溝裡一等就是好幾天,姚路安喜歡,請了當地向導,帶著幾個人,就算開始了。他的工作就是愛好,又久負盛名,請他的人要排隊。
等了一個小時,去開尿的時候想起掛他語音的盧晴,切了聲,脾氣還挺大。
接連十幾天兩個人都沒說話。
盧晴覺得姚路安這種人不跟她說話也正常,他通訊錄裡不定多少女人,今天對這個有興趣明天對那個有興趣,八成也忙不過來。
起初還有一點失落,覺得姚路安對她的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根本經不起推敲。再過兩天就明白,推敲什麼啊推敲,人家根本不需要你推敲。到後來,就把人忘在腦後了。
因為盧晴開始相親。
離婚後總有人以各種名義給她介紹相親對象,話術都一樣:東邊不亮西邊亮、下一個更好之類。都是好心。盧晴閒著也是閒著,就去聊聊,打發時間罷了。
這一天她剛跟一個離異男吃過飯,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