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又起風了呀。

宋初渺等表哥走近後,發現他衣著單薄,風一刮衣角像蝶翼一樣翻動。

看上一眼好似那風也刮在自己身上一樣,不自覺得縮了下肩頭。

想了想,她把袖中的手爐捧了出來。

沈青洵隔窗站定,看她慣常的淡定平和,眼中澄淨不顯驚怕,就知道有人闖入的事沒有傳進她耳朵裡。

見小姑娘將手爐遞給他,沈青洵眉梢微動,問道:“給我?”

宋初渺點頭,指了指他身上,穿得這樣少,會生病的。

“我不冷。”

哪像她,露在外的小巧鼻頭,都有些泛紅了。

宋初渺聽了,又往他身前遞了遞,還是執意給他。

她等著素夏做點吃的,吃後就睡下,不需要了。

沈青洵最後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她有時候可乖,說什麼都聽,偏有時候又固執,定要依著她。

若再僵持一會,她伸出來的手都要變得冰冷。

見表哥取了手爐,宋初渺眉眼淺淺彎了一下。

就在他要收回的時候,她忽然看見表哥小臂上的袖子開了口子,還沾了點什麼。

要縮回來的手頓了一下,半道將他衣袖給拽住了。

沈青洵順著她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受了點傷。

很淺的小傷,他一路回來,自己並沒有留意到。

在宋初渺眼中,表哥的傷口不小。

都出血了,那麼長一道。也不是剛弄的,衣袖上沾著的血都乾了。

她覺得疼,小臉都皺了起來。

“小傷口,可能在哪裡劃到了。”

沈青洵將袖子從她手裡抽回來,不在意地背去了身後:“你彆看。不疼。”

宋初渺手裡一空,突然就轉了身,去櫃子裡翻找起來。

裡頭放著很多藥,她用了那麼久,也記得了各自用途。

找到傷藥後,又拿帕子沾了清水,回了窗前,抿唇看著他。

疼的,怎麼會不疼呢?要是沒弄乾淨化了膿,不小心還會發熱。

留了疤,也不好看。

這般想著,她不自覺縮了下胳膊。

宋初渺取來藥,卻不遞給他,竟是要幫他上藥。

被她這樣盯著瞧,沈青洵喉間一動,隻覺得耳後竟漸漸生了溫,發起燙。

挪不開一步,也無法再拒絕。

宋初渺沒多想,隻知表哥不上心,回去也定不會好好上藥。

趁他手臂鬆動,就揪了過來,輕輕掀了衣袖。

擦洗,上藥,包紮。她的動作很慢,卻很輕柔,時不時蹙一下眉。

而他低頭望著她柔順的發頂,目光越來越深。

素夏端著小食過來時,正見著三少爺離開。

“姑娘,剛剛三少爺來了?”

三少爺回來了,也不知抓沒抓到那賊子。

她放下托盤,轉身見窗台邊擱著一瓶藥,納悶自己白日裡怎麼沒收好。

回到房中的沈青洵,解下了她用來替他包紮的帕子。

遞到鼻尖。

香的。

……

這晚後,赫連俟再沒敢潛進定安侯府。

又未過幾日,刑部出了事,那農戶李長五竟在獄中被人劫走。

柴德武當是魏斂的人搞得鬼,偏沒任何證據。

刑部早便被他收入手中,人卻在裡頭被劫了。柴公公細聲一笑,手下人皆是兢兢戰戰。

而那方派的人好不容易混進去了,袖中揣著見血封喉的巨毒,結果看著空空如也的獄房也是傻眼。

待人被劫走的消息傳出,誣蔑魏太傅與齊王餘孽勾結的罪證也被魏斂輕易推翻。

刑部又因被劫了人而失職。

此事搬到朝議之上,吵得陛下耳朵嗡嗡響了幾天。

最後刑部失責降罪,栗縣知縣貪墨鐵證,牽扯下了項侍郎。年後指派新知縣前往赴任。

本能狠狠咬下對方一塊肉,最後也隻是撕了層皮了事,連自己都栽了一跤。

鬥了多年的柴德武和魏斂,這些日子氣極不順。

細節送到沈青洵手中,他琢磨著那無聲無息劫人的本事,自然就想到了赫連俟。

再想到最早注意到此人的時間地點,及前世李長五改名投軍,也就說得通了。

赫連俟雖是無意,倒是給柴德武找了個不痛快。

沈青洵有意趁此機會滲人進刑部,不過他手中已無多少可用之人。

但正好,父親快回來了。

有宋初渺活著的消息在前,定安侯一行回來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自大越軍得勝歸來這一路,隔上些日子府裡便能收到傳回來的信。

也知道大軍離京城一日近過一日,若無事耽擱,估摸著也就這兩天了。

這日,宋初渺見素夏才出去了一會,而後就急急忙忙從院子裡跑進來。

笑逐顏開:“姑娘姑娘,老爺他們已經進了城,馬上就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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