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全一見少爺駕馬回頭, 想也不想緊緊跟上。
“怎麼了?去哪啊, 不是說回府嗎?”
沈衛驄頭都大了,眼見人都快要沒影了,隻好一揚馬鞭跟上了三弟。
沈曆昀等人在二弟三弟離開後, 沒過多時就整備好了馬車。
幾輛馬車, 上麵坐著女眷, 沿著來時的路駛在坡道上。
為照顧藺婉,加上沈青洵和沈衛驄已經在往回趕,一行人走得也並不快。
秦元銘打著馬在前,正好跟著一道回去。
隻說定安侯遇刺,也不知傷得要不要緊。
眾人心裡記掛著, 氣氛也與來時不同。
宋初渺也很擔心舅舅,坐在馬車裡一晃一晃,感覺回去的路格外漫長。
她打起簾子想看看外頭, 就看見大表哥騎著馬,正在馬車的幾步之外。
藺婉懷了身孕,免得行車時難受,秦艽便過去照看她。
兩個兄弟不在, 沈曆昀則打馬在側。
正在道上行了大半時, 沈曆昀臉色陡然一變, 雙手緊緊繃住了馬繩。
就在這瞬間, 四周驟然飛射出數支羽箭!
當先就是衝著前頭的秦元銘來的。
箭出突然,秦元銘還沒反應過來,一抬頭箭已至眼前。
沈曆昀當下抽出佩劍, 劍鞘灌力直直擲去,攜沉山之勢撞上冷箭。
箭支被擊飛斷成兩截,插入石縫,箭尾羽翎猶自顫動不停。
秦元銘差點完蛋,嚇出了一身冷汗。
趕緊勒馬退回幾步,擋開飛來的箭矢。
一行人突然遇襲,馬車被逼停。
沈曆昀沉聲大喊躲好,一麵擊飛箭矢。
一支箭插在兩姐妹的馬車上,帶著車廂猛地一晃。
二人嚇得尖叫抱在一起。
最初流矢過後,四下裡瞬間飛竄出一波黑衣人,提刀將他們團團圍住。
二話不說,衝上來就動手。
一眼就知,這些人不是匪寇,是專門衝他們而來的刺客。
沈如辛在第一支箭襲來時,就察覺不對了。
黑衣人跳上馬車,砍倒車夫,刀刃剛要往裡捅,就被鑽出馬車的沈如辛一掌打退。
沈如辛抬手砍在對方肩膊筋脈上,奪刀抹喉,再一腳踏上車轅,把要靠近的黑衣人全部逼退。
柳修謹扶著車廂探出身:“你千萬要小心。”
沈如辛一點頭:“你躲好。”
秦元銘下了馬,躲開幾刀,踹飛一人。
心裡很沒底。
他也就以前跟著沈兄學過幾招,不擅長正兒八經的打架啊!
何況還是這麼多人。
藺婉哪遇過這個,本就受不得嚇,聽著外頭動靜臉色都白了。
秦艽一見,忙在旁勸她冷靜。
掏了顆藥丸讓她含上。
一人正要砍上馬車,秦元銘嚇得衝過去,按住對方腕骨輕巧一折,再一把拖了下來。
沈曆昀一劍砍死秦元銘身後的,問向車內:“有沒有事?”
藺婉緩過口氣,搖搖頭:“我沒事。”
自嫁進定安侯府,她心裡就已有所準備了。
沈曆昀將表妹車邊的黑衣人打退,回頭見妻子馬車被圍,便趕了過來。
撿起把刀丟給秦元銘,管他會不會,也要他護好了。
對方人太多,而他們這多是女子,又不會武。
護著時難免捉襟見肘。
此行他們這些人,本就沒帶幾個護衛,定安侯府連車夫都會些拳腳,然而抵不過對方有備而來。
眨眼間已有了死傷。
這樣下去,怕是撐不住多久。
秦元銘拿刀擋開一擊。
心裡暗暗道,以前身邊有個沈兄就挺危險的了。
沒想到跟整個定安侯府混在一起時,更可怕。
宋初渺待在馬車內,一時不敢亂動。
她雖膽子不大,可見過的場麵不少,這會雖有些慌,至少看起來還能保持鎮靜。
秦元銘衝過來,揮向一個刀正往馬車內砍的黑衣人。
黑衣人躲開,下刀一偏,砍壞了車廂半個角,他轉身殺向秦元銘。
車廂驟然裂開,宋初渺揪著衣襟被嚇了一跳。
眼見車裡沒法躲了,她有些亂的腦中忽想到什麼,扶著起身從車裡跳了下來。
秦元銘那險象環生的,正想喊時瞥見她已經出來了,忙說:“躲好。”
沈兄這小表妹萬一有點什麼,沈兄得把他骨頭給卸了。
宋初渺片刻怔忡後點點頭,忙在一旁的石後頭蹲了下去。
愣愣往身後看了眼,是處挺高的斜坡,布滿雜草藤枝。
他們這走的是坡道,本就不寬,若是掉下去可太危險了。
正這麼想著,秦元銘和纏鬥的黑衣人不知覺間已打到了邊上。
這個黑衣人比之前那些個都要凶猛,秦元銘落在下風,險象環生。
沈曆昀見了正欲搭手,可黑衣人知他最為棘手,已將他團團圍困,刀鋒如網牽製住他。
被逼得連連後退時,秦元銘腳下驀地一滑,險險避開刀鋒,可整個人也直往坡下滾去。
秦元銘心裡暗罵一聲,秉著摔了也要拉個墊背的,一拽黑衣人腳踝也拖了下去。
沈如辛打退馬車周圍的人後,就衝向了柳簫鈴和柳沐瓏的馬車。
刀背反著沾了血色的紅光,刺入一挑,將人從馬車上丟了出去。
“嫂嫂!”兩姐妹本來嚇得不輕,一見沈如辛出現,難免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