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華幼兒園。
“所以是你媽媽來接你?”
“嗯。”應桐桐撈了撈書包肩帶,書包很沉。
下午的水果她沒吃,藏在裡麵。
“你爸爸呢?”小男孩不依不饒地問著,一切都是為了能和應桐桐說說話。
新轉入學的應桐桐一舉奪下全幼兒園最好看小孩稱號,看臉的世界無論小同學還是老師們都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多聊一句話都是榮耀,開心的小男孩沒有注意到應桐桐表情不樂意了。
“他早就死了。”應桐桐嘴巴撅高,小手試圖抽出來。
幼兒園放學是由老師帶領糖葫蘆串般手牽手的小孩走出教室,走到幼兒園大門口,門外是烏泱泱等著接孩子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
應桐桐一鬆手,糖葫蘆串就斷了。
和應桐桐牽手的小男孩急了,手迅速去抓她的手,壓低細嫩的嗓音,“晶晶老師會看見。”
忘了驚訝應桐桐爸爸死了這件事。
對於小孩來說,死亡遙遠陌生,所以可以冷靜可以淡漠。
應桐桐掙紮一下,放棄,小手牽小手。
如果被老師注意到會很麻煩。
漂亮的孩子總能得到更多關注,應桐桐插班入學第一天,已經被大中小班各老師抱著拍了不知多少照片。
小孩很不高興。
小男孩小嘴繼續吧嗒,“那你爸爸怎麼死了?”
“因為他討厭——死了——”應桐桐也不扭頭,就這麼斜著眼珠子看向小男孩。
母女倆表情重合,應如是前幾天翻看往年選秀節目眼神也是這樣的。
是是肚子上有一條很深的疤,那是爸爸拿刀砍的,爸爸要傷害她,因為他不想養小孩。
是是為了保護自己,流著血和壞爸爸打了七天七夜,最後勝利了,但留了一條疤。
而爸爸為了不養自己,跳河裡讓大魚吃了。
兩歲大第一次對“爸爸”感到好奇的應桐桐向是是提問,結果得到一個暗黑故事。
於是爸爸等同壞人的印象就此紮根。
應如是可想不到到自家娃記憶這麼好,送小孩來上幼兒園時她還擔心桐桐會不會看見彆人有爸爸,問她要爸爸。
幼兒園門口亂糟糟,她微微側身,一個敦實的男生喚著“爸爸”,跌跌撞撞抹著眼淚撲到她身後中年男子懷裡。
中年男子笑著哄他。
嘰嘰喳喳的小班生終於來到大門處,應桐桐一眼就發現是是了。
哪怕她戴著墨鏡和口罩,頭發披散仿佛五官見不了人。
“是是!”應桐桐在應如是麵前是全天底下最貼心的小棉襖,最嬌軟的小背心。
甜嫩的笑浮現在臉上,應桐桐向應如是跑去。
小班的孩子們不約而同停下和身邊小朋友未說完的話,順著應桐桐的視線看過去——
應桐桐這麼好看,那她媽媽一定也很好看!
不過,包粽子一樣的阿姨……
孩子們看到應如是第一反應便是如此。
如同吹炸的泡泡,小班安靜的瞬間打破。幼兒園門口依舊亂糟糟的,孩子們小鳥一樣拍打小翅膀和朋友道彆,又扇動著稚嫩的羽翅飛向家人的懷抱。
桐桐的聲音仿若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穿過喧鬨的人群、穿過黃昏的餘暉,溫柔的力量裹挾著柔軟的小身子闖入應如是懷裡,也將應如是撞進回憶裡——
五年前她來到這個書中世界。
第一幕就是生產現場,她張開腿躺在陌生的環境裡,生產痛讓她瞬間嚎出聲,手指下意識抓緊身下的床單,指節仿若要透過白皙的皮膚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