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問題不需要原戚生思考,聽到大寶貝的聲音, 哪怕此刻截肢應如是也能清醒。
嘟嘟囔囔支起上半身。
伸長手臂到處摸手機, 眼看整個人要掉下床。
原戚生大長腿擋住, 扯過被女人踹到一邊的被子, 隔著被子將應如是推回床中央。
長臂順手將床前櫃上的手機撈起, 遞過去。
鈴聲還在持續響著:“是是接電話啦——”
應如是拿到手機,要接。
然而按下的卻是掛斷鍵。
鈴聲止住。
應如是卻一本正經捧在胸前,“喂, 大寶貝。”
本能回複。
就這麼抱著黑屏手機縮進被窩。
團成大球。
原戚生嘴角微微抽搐。
應如是還在說話, 她聲音沙啞、弱氣, 不要臉撒嬌,“想你,頭疼, 要親親抱抱。”
如果電話接通,那麼大寶貝一定會焦急關心,然後發送“啵啵啵”。
可惜電話沒通。
應如是眸子本是霧蒙蒙的, 如今汪汪欲滴水。
配上嘶啞嗓音——
原戚生指尖一滯,緩慢開口:“你沒接電話。”
擔心女人忽視他,原戚生指節扣響床架吸引注意力。
應如是目光有點呆, 抬頭瞅瞅原戚生,又看向手機。
“是是接電話啦——”好在大寶貝又打電話過來了。
應如是這會準確無誤接通了。
“是是?”應桐桐試探地問。
下午是是電話打不通, 剛才又掛了她的電話。
應桐桐搞不清狀況。
“大寶貝——”應如是爽快叫。
應桐桐聽出來是是是的聲音, 隻不過不太好。
“是是你怎麼了?”
“生病了, 要大寶貝親親。”
原戚生站在一旁。
他之前以為大寶貝是某成年男性, 如今看來,是昨天小女孩。
應桐桐趕緊親幾口,問:“是是很難受嗎?”
應如是委屈點頭,可惜大寶貝看不見,倒讓一旁的男人儘收眼底。
“如果在大寶貝身邊生病就好,肯定很快就好了。”
應新君聽到一定會罵應如是,小孩抵抗力弱,竟然還想在桐桐大寶貝旁生病。
應桐桐聽到後跺腳,“那怎麼辦?”
她不在是是身邊,會好得很慢嗎?
“是是周末早點回來。”應桐桐沒反應過來,比起是是一直病著拖到來到她身邊好轉,不如這兩天康複。
“嗯。”應如是點頭。
“是是什麼病呀?”
本來腦袋是沉重的,渾身無力,跟蔣芝芝通話、原戚生交流應如是皆無精打采。
然而對象換到寶貝女兒身上,應如是總能有能量。
“感冒了。”
“怎麼感冒了?”
“昨晚頭發沒乾就睡覺受涼了。”
“現在還涼嗎?”
應如是老實將四肢伸進被子裡,隻餘出一爪接電話,“不涼,我在蓋被子。”
說完輕輕拿著被子上提,下巴都藏在被麵下。
大寶貝仿佛看到是是乖乖的場景,電流信號將小孩鬆氣聲傳達,暖心的糯米音繼續道:“親親是是,病病走開。”
應如是臉上露出幸福的笑。
理智尚存幾許,這是大寶貝的晚安電話,不能耽誤對方睡眠時間影響身高。
“大寶貝晚安,mua——”
“嗯,晚安,是是早點回來。啵。”
應如是和小孩關係好到讓原戚生意外。
然想起小孩模樣,釋然。
可能那小孩天性溫和親人吧。
而女人都喜愛小孩。
想到這裡男人下顎緊收。
他的病隻是得到改善,想達到正常水平是不可能的。
突然覺得一切沒意思。
治病沒意思,回來找這個女人也沒意思。
病情好轉不代表孕育功能正常。
找這個女人人家壓根不記得他。
他像是自導自演一部無頭腦的戲。
當年他是處,可她也是,嫣紅床單不會騙人。
當然,不排除對方做過修補手術。
然而事件當事人之一忘了,獨留他保存記憶無意義。
近五年看病生涯讓原戚生疲憊。
他的精力應該全麵放在專業上,這更有意思不是麼。
他何必耿耿於懷。
原戚生眉間展開,看一眼應如是,似是下定決心此生不見。
挺拔的腿轉身走人。
回到房間,訂了第二天的機票。
應如是對他思緒一無所知,和大寶貝通話完,又昏昏欲睡。
半小時後蔣芝芝趕來,這次應如是的門沒那麼好捶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