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睡意朦朧中應如是感到有人靠近, 是熟悉的味道。
屋內沒有開燈, 她迷糊問:“幾點了?”
“十點半了。”原戚生聲音放得很輕, 他不想打擾她的睡眠。
“居然回來了呀——”應如是努力翻掀開眼皮,有點不可思議,悶騷原最近都是十二點才能到家。
“嗯。”原戚生輕笑, 按住她伸出要抱抱的手,捂好被子。
應如是翻身, 還是要抱抱,嘀咕,“今天不是很舒服。”可能最近運動太久身體疲憊了,晚上做了spa, 然而依舊沒有得到放鬆。
“累到了?”原戚生摸摸額頭, 溫度還好。
“可能。”應如是意識更加清醒, 聲音慵懶,“大寶貝班今年打算去h國看油畫展,要一個家長陪同的, 我倆都忙,請你爸媽去?”
中科院學校每學期都會帶著孩子們見識外麵的廣闊的世界, 前幾次悶騷原都不在,如今在了, 也忙到沒時間。
“我去。”原戚生的回答叫應如是驚愕。
“你不是很忙嗎?”比她還早出晚歸。
“收尾了。”
這下子應如是徹底精神起來了, 爬到他身上,口無遮掩道:“之前我一直怕你猝死在工作台上。”
“不會。”過去的一段日子是原戚生生平最累的日子了,然而當時沉浸其中, 感受不到累的,隻是遺憾陪家人的時間少了。
“嗯,好好的。”懷裡的女人肆無忌憚地將手摸到他頭上,滿意點點頭,“這個牌子防脫發果然好。”
原戚生寵溺無奈的眼神看著她,“辛苦你了。”替他搜羅育發洗發水。
應如是嗬嗬笑,“不客氣。”一想到那些科學家們年紀早早禿頭,她就不能接受悶騷原幾年後也頂著地中海睡在她旁邊。
第二天下午放學回家,應桐桐驚訝地發現爸爸在家做菜!
她換好鞋子趴在廚房門口,腦後是淑女的公主頭,白嫩的臉蛋洋溢著開心。
“爸爸你回來了!”而且還做菜了。
“嗯,你也回來了。”原戚生回頭看了眼大寶貝,嘴角帶笑,“這次我陪你去h國。”
“好呀!”應桐桐很高興,她以為會是奶奶他們。
“爸爸放假了嗎?”應桐桐問,走進廚房搬小凳子坐下。
她把自己安置在角落,不耽誤爸爸乾活。
至於為什麼不去幫幫爸爸,因為灶台太高她乾活不方便,踩小凳子又不方便移動,反而耽誤了爸爸。
閨女乖巧地坐在一旁看自己做菜,原戚生無比滿足。
“沒有放假,但是工作輕鬆了。”原戚生將焯過的豌豆盛出,又從碗櫃裡拿出小勺子放到碗裡,碗遞給大寶貝,“餓了就吃點。”
豌豆沒炒沒放調料,隻有淡淡的植物豆香,應桐桐捏著勺子,歡快道:“我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當當一粒銅豌豆。”啊嗚一口。
原戚生俯視大寶貝,沒想到她會這首。
他跳過一段,回應:“我玩的是梁園月,飲的是東京酒,賞的是洛陽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會圍棋、會蹴踘、會打圍、會插科、會歌舞、會吹彈、會咽作、會吟詩、會雙陸。”
原戚生的避諱應桐桐全然不知,她隻是剛好讀過她念的那句話,覺得很順口很好玩,就背下來了。
等爸爸背完,她感歎,“這個人好厲害。”她沒有傻乎乎以為爸爸剛剛念的是他自己,那就是作者了。
“對,你想聽戲曲嗎?或許會有這個人的戲曲。”
應桐桐來之不拒,嘚啵嘚啵的和爸爸商量什麼時候去。
於是這個周末,應如是紀錄片裡。
應如是請大夥吃飯。
有好事者說:“如是姐可以把女兒帶過來一起呀。”軟軟萌萌的小姑娘,又是那樣的爸爸媽媽,想想就覺得非同一般的彆人家的孩子。
應如是笑著拒絕,“她和她爸爸去看戲曲了。”
一屋子大人表示突感文學素養不夠,小姑娘太優秀。
應如是笑說隻是小朋友一時興起,孩她爸有空就帶她去了。
大家認為應如是謙虛,家裡有位科學家鎮宅,一舉一動那都是智慧呀!
應如是不說話了,悶騷原和大寶貝邀請她一起看戲曲時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聽不懂……
而正在聽戲的父女倆,樂陶陶。
周圍多半是大爺、大叔,突然出現應桐桐這樣的小女孩實為罕見,這出舞台的票沒賣光,工作人員乾脆邀請原戚生領著孩子去更好的位置看。
今天的戲是秦腔經典《竇娥冤》,有做改編。
父女倆運氣好,今天的班子兩個月才演一回,正撞上了。
這種形式的表演應桐桐第一次看,表演過程中大叔大爺們的同步回應也讓她很驚奇,台上台下兩個世界她都快搞糊塗了。
以至於原戚生牽著她走出去時,她還萌萌噠問:“爸爸今天會下雪嗎?”清澈的眼睛凝視天空,萬裡無雲。
“不下。”原戚生摸摸她的頭。
周圍人太多,又都是男的,怕擠到孩子,原戚生抱起大寶貝。
演出地點在四合院裡,通往外界隻有前後兩扇門兩處通道,很擠的,想人少了晚點走也不可能,因為後麵的人湧了上來。
應桐桐許久沒被抱了,她不再是被抱在懷裡的小娃娃了。
然而感覺很不錯,於是她沒有讓爸爸放她下來。
出了四合院原戚生還抱著應桐桐,有大爺瞅了一眼,笑著說:“真寵孩子呀。”不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還真得捧在手心、含在嘴裡,哪裡碰著、傷著都叫人心疼,現在養娃標準和成本可高了。
大爺晃晃腦袋,走了。